李虎丘回到家的時候比李援朝預估的晚了一點。“你怎麼回來了?”“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父子倆幾乎同時發問。李虎丘瞄一眼李援朝,注意到他臉色不太好。李援朝在李虎丘進門時就注意到他衣服上一處劃破的地方。“遇上什麼事兒了?”爺倆異口同聲問道。
二人先是一愣,隨即同時大笑。李援朝道:“我是老子,你先說。”李虎丘道:“看不出來你哪像個當老子的,不過我倒不介意發揚風格,先說就先說。”接着道:“放學的時候遇上點小麻煩,本來沒事兒的,都結束了,又被個丫頭給撕了個口子。”李援朝皺眉道:“打架了?”李虎丘道:“打人了。”李援朝騰的站起,李虎丘紋絲不動。“什麼原因?把誰給打了?”李虎丘笑道:“都是你同事的兒子,一個姓宮,一個姓張,一開始不知道,打起來以後慫了,滿嘴的禱告讓我看在他爸爸是副省長的面兒上放一馬,那個則說自己老爸是省委秘書長,哦,對了,那個副省長的兒子還把宋三的兩個得力手下叫來了,其中一個被我掰斷了五根手指。”
李援朝聞聽臉色頓時更難看,眼睛瞪的溜圓就要發作,李虎丘搶着道:“李援朝,你先別生氣,我這麼做也是事出有因,這是江湖道上的規矩,我就算是金盆洗手了,道上的地位在那擺着呢,他不過是宋三的一個打手小弟,在我面前膽敢口出不遜,沒讓他三刀六眼就是便宜他了。”李援朝瞪眼道:“你!”李虎丘笑着打斷他:“看你的樣子是想發作,你想過沒有,我還能被你教育成你希望的那種人嗎?”
李援朝怒道:“少在我面前說你那個江湖規矩,你知道你老子是幹什麼的,從今往後你也在不許以江湖人自居,你跟江湖的一切往來都必須斬斷!”李虎丘笑眯眯看着他,他的態度讓李援朝感到泄氣,端起來的嚴父範兒全沒了用武之地,打又打不動,說又說不服,李援朝惱火的坐回沙發上,嘆口氣道:“虎丘,你現在跟過去不一樣了,很多人在看着你,等着從你那裡找到對付我的破綻。”李虎丘笑道:“因爲我的存在,讓人家抓住痛腳了吧?”
李援朝被將了一軍,忽然笑了,點指李虎丘道:“只要你不做違法的事情,不讓人抓住小辮子,憑那幾個跳樑小醜能奈我何?遲早打翻那艘船,讓他們全跟着覆滅!”他說這話的時候,神采飛揚,自信從容,大有氣吞山河的氣概。之前的沉鬱一掃而空。
李虎丘道:“你看起來胸有成竹的樣子,據我所知黑省官員不涉黑的可不多,你這是要打翻一船的人,難怪進門時看你臉色這麼難看,人家肯定抱着膀子對付你。”又道:“不過你的確比他們贏面要大,最起碼你輸了大不了挪窩,說不定還能升官,他們要是輸了就得身敗名裂萬劫不復!就從這點上看,你就佔據了巨大心理優勢。”
李援朝不想再跟李虎丘討論政治的話題,問道:“你剛纔說你的衣服是被一個小丫頭撕的,是怎麼回事?”
李虎丘道:“宋詩韻她爸爸是做什麼的?”李援朝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想到了宋義。問道:“怎麼?她爸爸也是我的同事?”李虎丘道:“敢扇省委秘書長兒子一個大嘴巴的女生,如果沒有一個至少同級別的老爹,你想她有機會全身而退嗎?”李援朝道:“我估計不錯的話,你說的這丫頭應該是宋義的閨女。”又問道:“你到現在也沒跟我說是怎麼回事呢?”
李虎丘推卻不過,只得把事情講述了一遍。
快放學的時候李虎丘聽了‘好心人’吳哲的話提前離校,結果到門口就被楊明濤一夥給堵住了。
楊明濤,十八歲,高個白鏡子皮膚,高鼻樑大眼睛賣相頗佳。只是人比較流氓,來這所學校之前,他本是六中的,在那邊犯了件花事兒,女方苦主不依不饒,他才被家裡給弄到三中。一到三中,他就憑着沒有最紈絝只有更紈絝的優秀品質,吸引了一羣小紈絝們的追隨。更對省長千金宋詩韻發起了猛烈進攻。在這所學校裡,任哪個男生跟宋詩韻多說一句話,他都會醋火中燒,恨不能殺人滅口才痛快。李虎丘中午的大膽行爲被他知曉後,頓時火冒三丈。雖然他對三中嚴謹的校風嗤之以鼻,但其實也不無顧忌,所以他決定放學之後,出了校門再對付李虎丘。
“是他嗎?”楊明濤問身邊一名少年。那少年點頭道:“沒錯兒,就是他!”楊明濤突前一步來到李虎丘面前,並不廢話,舉手就是一巴掌。巴掌掄到一半兒,忽覺胳膊一麻,隨即巴掌拐彎兒狠狠抽在自己的臉上。李虎丘笑問:“你是誰?有什麼事兒嗎?”
身後人見狀都覺得奇怪,楊大少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自己打自己。楊明濤被這一下打的糊里糊塗的,他打慣了別人,還從沒試過打自己,這一下打的結實,把他疼夠嗆。他左右看一眼,嘀咕一句活見鬼了,罵道:“小/逼崽子,今天中午在操場跟誰說話來着?”李虎丘氣定神閒,笑道:“好像叫宋???宋什麼來着?光顧着說話了,把她名字給忘了,你受累提醒我一下吧。”李虎丘臉上絲毫沒有楊明濤常見的那種驚恐,自覺得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的楊明濤對剛纔那一巴掌莫名其妙,對李虎丘的反應更怒不可遏。
“我提醒你媽。”啪的一聲,他的髒話戛然而止,被李虎丘一嘴巴打倒在地。嘩啦一下,幾名少年衝上來把李虎丘圍在當中,李虎丘也不廢話,舉手投足,摸抓踢打,輕描淡寫把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打翻在地。拍拍手道:“現在咱們可以好好說話了吧。”衆少年驚恐的看着他,一起點頭。李虎丘一指楊明濤,問:“你是誰?找我什麼事兒?”要說起來還得說楊大少帶種,少年賊王的虎威雖然厲害,但還不足以震懾住他。他嘴硬道:“你媽??????你要是有種就雞/巴別走,等我打個電話??????”啪的一聲,這次楊明濤從嘴裡吐出一顆牙齒。他滿嘴血沫子,疼的淚汪汪,帶着哭腔喊道:“我爸是省委秘書長,你他媽再打我一下看看。”啪的一聲,又一顆牙被打落,李虎丘笑道:“你再不好好回答問題,我保證下一巴掌讓你能看到自己的屁股。”
恐懼和教訓果然可以讓人更聰明,這句話楊明濤領悟的很快,他迅速點頭道:“我是楊明濤,我找你是因爲你跟宋詩韻說話了,我想揍你一頓。”李虎丘笑道:“你早這麼講話不就結了,當學生的就要好好上學,你說你根紅苗壯家長還是做官的,你不好好學習,還他媽想往黑社會,不是犯賤是什麼?記得下次要好好講話,順便告訴你一聲,我是李援朝家裡的,沒記錯的話,他的官兒比你爸爸略大。”
楊明濤吃了一驚,“啊!你是李叔叔家的那個私生??????剛找回來的兒子?”李虎丘眨巴眨巴眼,暗道:看來李援朝認了我這事兒真成了他仕途上一道坎兒了,別有用心的人很多啊,連這麼個小崽子都知道,八成是他那個老爹回家叨咕的。楊明濤順杆爬,說道:“李哥,宋詩韻是我女朋友,我們兩個早睡一起了,你就別惦記了,我打不過你,也動不了你,但請你看在我爸跟你爸是同事的份兒上給哥們一個面子吧。”李虎丘抱着膀子笑道:“這面子可不好給,你得先問問她,她要說早跟你睡了,我自然沒興趣跟你做一眼兒連襟。”楊明濤順李虎丘手指望去,正好看見宋詩韻一張小臉漲的通紅,怒氣衝衝跑過來,照他臉上抽了一記大耳光。“楊明濤,你個臭不要臉的,過去我只覺得你無聊,現在才發現你不僅無聊而且無恥。”
楊明濤爬起來,滿臉尷尬,喏喏的不知該說什麼。宋詩韻衝他發作完又找上李虎丘,問道:“什麼叫一眼兒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