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落雁決定與虎丘聯袂出現在珠寶展上,便已有讓周文軒知難而退的意思。只是當時沒想到李虎丘這個號稱去留無意,對感情從不勉強,不會吃醋的男人居然會爲她吃起飛醋來。一見面就讓周文軒吃了個暗虧。
這周文軒是齊魯金礦的大股東,還是國內最大私有金礦,探明儲量一百一十噸的萊城金礦的所有者。而他名下的石頭記則是國內寶石原礦第二大供應商,在克什米爾地區,滇緬邊境地區,甚至是南非都有他的商業同盟合作伙伴。所謂店大欺客,這人在珠寶首飾行業裡向來一言九鼎,包括福德堂珠寶玉器行在內,國內幾家頗有實力的珠寶首飾企業都要賣其幾分面子。他現在公然站出來給蕭落雁搗蛋,對福德堂和蕭落雁的計劃而言的確是個大麻煩。
蕭落雁已有放棄原定計劃之意。向來對生意場上的事情不感興趣的李虎丘卻忽然站了出來。
聰明的女人無論自身多強大,都懂得在什麼時候要依靠男人,特別是當她的男人發現了競爭者後鬥志昂揚時。
蕭落雁起身把座位讓給虎丘。
阮定邦不禁問道:“蕭總這是何意?咱們正在討論的是珠寶行裡的大事,李先生雖然與您是夫妻,但畢竟不是行內人,出現在這裡已經不是很合適,難不成還要代表您說幾句?”他口氣中略帶嘲諷,言語間更刻意強調蕭李的關係,除了擠兌李虎丘之外,更有利用周文軒的醋意使其對蕭落雁更不滿之意。
蕭落雁微笑不語。李虎丘接過話頭道:“在下李虎丘,剛纔那位周兄問過我是做哪一行的,因爲一點小插曲忘記做自我介紹了,實不相瞞各位,在下跟那位周兄其實是同行,也是搞黃金貿易的,並且下一步我打算也搞一家寶石原礦貿易行,不過我這人太疏懶,搞寶石行需要的手續太繁瑣,倒不如買一家現成的,本來周先生的石頭記就挺不錯的,但奪人所愛,君子不爲,這等行徑就好像惦記別人的老婆的王八蛋,王八蛋在下是不會做的,所以只好找一家你情我願的現成買賣,比如說國內另一家寶石原礦貿易行,農家的金翡翠。”
這番話說的輕佻狂妄,指桑罵槐之意明顯。一席話出口,場間先是鴉雀無聲,接着響起亂哄哄的議論。
蕭落雁完全沒想到虎丘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知道李虎丘的財力和能力,翻手拍死周文軒之流不過如捏死只螞蟻一般。但她絕不希望虎丘爲她在生意場上的事情做出違背道義的事情。至於收購屬於申城農家的寶石貿易行中的扛鼎企業金翡翠集團,就更非現在的落雁和福德堂能想象的。虎丘這番話太狂也太有針對性,不但得罪了周文軒,傳出去更會得罪寶石行裡的龍頭企業,農家金翡翠。
周文軒大怒,拍案而起!怒視蕭落雁。阮定邦趁機起鬨煽風點火。李虎丘胸有成竹輕蔑的看着場間衆人。
落雁剛打算把虎丘拉出去單獨說幾句,卻聽李虎丘咳嗽一聲,又繼續說道:“光說不練假把式,大話誰都會說,總該拿出些真玩意才能讓人信服,所以我決定先請各位驗看一下我手頭上的黃金存貨,然後再當着各位的面敲定收購農家金翡翠的事宜,到那時各位再重新考慮內人的計劃豈非更穩妥?”
憑蕭落雁的人品家世,她找的男人豈會簡單?就看李虎丘到此後的一言一行,無不似背景不凡的二世祖做派,這樣的人物沒摸清底細以前,一般人還真不敢貿然得罪的太狠。周文軒強壓怒火,冷哼道:“周某在這一行裡幹了近十年,倒是頭一回聽說李先生的字號,難得閣下胸有成竹又豪情萬丈,我等也只好拭目以待,但不知李先生打算什麼時候讓我們看看先生手中的存貨,另外,金翡翠的總裁農先生一直是我等後輩尊崇的商界前輩,等閒難得一見,李先生打算何時讓我等有幸見識一番?”
燕宅,夜。親人重聚的喧鬧散盡,小燕子被燕明前送回學校,燕雨前和保姆哄着三個孩子睡覺。
李虎丘早早洗漱乾淨,滿懷期待上牀候着。陳李李雖然之前與虎丘一起洗白白,這當兒卻只能乖覺的躲在客廳裡看電視,時不時往臥室裡偷瞧。蕭落雁在二者中間,寒着張俏臉在訓話。
“你懂得金行裡的規矩嗎?熟悉黃金貿易嗎?曉不曉得整個珠寶首飾行業每年要消耗掉多少黃金?張嘴就敢說自己是搞黃金貿易的,知不知道國家對黃金進出口和開採量是有限制的?你就算有錢也買不到貨源!還說要收購下農家的金翡翠,國外的幾處生產寶石原礦的地方有幾個不是戰火紛飛的?農家憑什麼把好不容易打通的渠道轉讓給你?農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你不會不清楚吧?”蕭落雁越說越氣,橫了一眼一個勁兒裝困打哈欠,實際上媚眼如絲腮紅似火的陳李李,拿出棒打鴛鴦的架勢,擺出大婦的威風,沒好氣的:“你今晚跟我睡樓上。”
李虎丘哪裡肯依,趕忙起身跳過來將她抱住,調笑道:“千萬別,爲夫這就把實底告訴你,這次從中東帶了九百多噸黃金回來,當老公的豈能讓你受那癟三的窩囊氣至於金翡翠的事情,你有所不知,農家與我關係非同一般,讓他們在收購金翡翠這件事上配合演一場戲絕對沒問題,甚至只要價錢合適,真買下金翡翠也不是沒可能,在下對夫人敬若天人,斷不敢有半點欺瞞,也絕不敢大言欺世令愛妻你難堪。”
撲哧!蕭落雁被他他亂糟糟的稱呼逗得一時忍俊不住。接着猛醒悟過來,吃驚道:“九百噸黃金?混蛋,你把美國政府給打劫了?”
李虎丘玩笑道:“當然不是,這批黃金是從迪拜弄來的,那兒的黃金全世界最便宜。”
蕭落雁癡癡的看着他,關心道:“這麼多金子,不管是誰丟的,都一定不會放過你,就這麼大張旗鼓的拿出來,我怕會給你惹麻煩,這件事還是算了吧,我難堪一下比起你的安危來又算得什麼?”
陳李李走過來,道:“姐姐,你擔心什麼呢?他做的哪件事不是驚天動地的?”
李虎丘道:“放心,對那些中東人而言,這筆損失絕非不可承受,況且我還爲他們辦成了一件他們一千年都沒辦成的大事,禁寺的大阿訇蘇魯曼答應我會把這件事壓下來。”
蕭落雁還沒從震撼中完全恢復,似在自語:“九百噸黃金,世界黃金儲備排名前十的國家裡有一半都沒有這麼多,這麼大事情是說壓下就能壓下的?”
李虎丘正色道:“在伊斯蘭世界,宗教的力量無與倫比,禁寺裡那幾位黑袍阿訇每一個行走於世間時,那些酋長和國王們遇到了便會去親吻他們的腳趾,恨不得把一切都貢獻出來,在那種信仰之力面前,這九百噸黃金幾乎微不足道。”
李虎丘當下言簡意賅將盜黃金和啓示碑的經過說了一遍。聽至此處,二女都不禁要讚歎自家男人神出鬼沒的本領。蕭落雁纔算放下心來。
黃金來歷一事就此作罷,有這九百噸黃金做莊,便是真個將珠寶行一統江湖了也非妄想。餘事不必再問,眼下風月正佳,三人久別重逢,蕭落雁青春年少風華正茂,又是食髓知味體驗過男女間極致歡樂的。俗語道:久旱逢甘霖。她思念虎丘之心只比男人更勝,之前不過是一時氣惱之言。動真格兒的時候,就算她自己忍得住,也不忍心讓向來敬重自己的陳李李眼巴巴看着難得還家的男人在那兒苦熬着。
虎丘感受懷中玉人變化,開懷一笑,探手又將李李拉到懷中,呼哨一聲抱到牀上。李李只着了件雪白睡袍,虎丘輕車熟路便將古典佳人武裝解除掉。沁人脾肺的芳香入鼻,虎丘登時精神爲之一震,性趣大增。李李嬌笑不已,連叫:“別,別,別,長幼有序,還是姐姐先來,姐姐有好東西給你看呢。”說着,淘氣的過去解落雁的衣服。
蕭落雁粉面桃腮,眉如新月,眼似桃花,笑盈盈推開李李,道:“不必你們來,我自己解開給他看。”說着,解開衣懷,竟露出一件紫色的情趣網裝來。低眉垂首,無限嬌羞的樣子,幽幽道:“閨房牀幃之樂本是夫婦倫常,你知道我從來不是那死板無趣的人,萬事都寵着你,變着法兒的讓你開心,只希望你牢牢記住,家有名花只爲君開。”說着,將虎丘一推,騎上身去
三人以雙修秘術助興,盡享夫婦敦倫之樂趣。虎丘勇冠三軍,雖是單槍匹馬戰二嬌,卻把落雁和李李都梳弄的啼呼癡叫渾然忘我。其中樂趣當真妙不可言。正是:花開一戶入春池,碧水潺潺洗玉竹。桃李芳芳交相豔,雙修秘術助盡歡。至最後,動人春色嬌還媚,彩蝶芳心軟欲濃。婉轉承歡隨郎意,靈龜暢美渡瓊漿。
這一番久別勝新婚,三個人陰陽和合大道通明,虎丘於大歡喜境中見三人五蘊,以自身體氣連貫二女,使得三位一體,彼此相互體驗其中美妙。
事畢,虎丘左右攬住兩位美嬌娥,二女因首度進入大歡喜境而心生無名感動,涕淚歡笑在他懷中。只恨不得此刻能永恆纔好。虎丘道:“你們兩個的身體修行都有進步,說一說,是怎麼回事?”
落雁頭正埋在他臂彎中,擡起頭看着他,懶洋洋道:“你忘了我上次跟你說的,我在跟古青鸞學紅蓮體術,不知道是因爲我們跟你雙修過,身體特別好,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反正我們倆學起這門體術來進步特別快,連古青鸞都說我們快要青出於藍了。”
虎丘心知古青鸞接近她們的目的是項莊舞劍,這女人對自己着迷的程度太深,細細想來,她的確是牀底之間一員女中悍將。等把家中玉人的兩方沃野滋潤透了時,若有餘力倒不妨再去拜會交流一番。
三個人情意綿綿,有說不完的情話,直鬧到後半夜才鳴金收兵,相擁而眠。
次日晨。
雙修之術是一把雙刃劍,用歪了便是迷惑人心的邪術,用的好則可成爲養生妙術。虎丘應用之妙敢稱當世無兩,昨夜數度雲雨春風不但未能絲毫未損其精力,反而還有所補益。清晨醒來,懷中抱着兩團雪白柔韌嬌軀,情難自禁,自然要溫習一番早課。可惜纏綿未盡時有惡客臨門。
燕明前氣呼呼砸開門,蕭落雁陪着笑把她讓進來。李虎丘的早課被打斷未能盡歡,縱然是嫡親小姨,也沒打算給她好臉色。
燕明前坐在那兒喝了一杯水,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沒能把要說的話說出來。李虎丘卻從她難掩的疲倦之色和穩定的心音中找到了其中原因,忍不住嘿嘿偷笑。燕明前到底還是說不出口,氣的起身要走,行至門口又頓住腳步,臉兒憋的像塊大紅布,咬着嘴脣看着虎丘,不說話也不走。
蕭落雁問道:“小姨,你不是有事嗎?人都在呢,一家人,有什麼不好說的?”
燕明前瞪了虎丘一眼,索性豁出去了,喝問道:“尚楠那些花樣全是你教的?”
李虎丘按捺不住,終於哈哈笑出聲來。
陳李李眨巴着漂亮的丹鳳眼,道:“小姨,怎麼回事呀,尚楠什麼花樣呀?”燕明前臉兒通紅,橫了她一眼不說話。李李微愣片刻,接着忽然恍然有所悟,一拍腦門道:“啊喲!是這回事啊。”接着沒心沒肺咯咯笑起來。
蕭落雁明眸轉動,微笑上前拉住燕明前的手到一旁,耳語了幾句。燕明前臉上怒色頓時消了幾分,告辭離去。
陳李李好奇怪的看着她的背影,問蕭落雁:“姐姐,你跟她說什麼了,把她給哄走啦。”
蕭落雁白了一眼虎丘,抿嘴笑道:“回頭再告訴你。”
陳李李疑惑的看了一眼虎丘。
李虎丘笑道:“你把她拉到院子裡說去,我若想聽,自然也能聽得見,尚楠那小子昨晚教小姨雙修瑜伽,以這傢伙堂堂圓滿大宗師的體力,又在外頭旱了這麼久,這一回來自然要起來沒夠,小姨疼他便不會拒絕,她雖然練過幾天拳腳功夫,卻也還是吃不消。”陳李李接口道:“所以姐姐跟小姨說的是對付尚楠的辦法?”李虎丘點頭道:“她自然能猜到小楠哥會的那點鬼名堂都是我教的,大清早跑過來就是來求教的。”
三人哈哈一笑,一室皆歡。
珠寶展會現場,下午。
李虎丘和農家負責金翡翠寶石行的農嘉榮先生聯袂步入會場。蕭落雁笑盈盈跟在後邊。尚楠最後走進來,從手提箱裡取出幾塊金磚,在虎丘的示意下分給與會者每人一塊。周文軒和阮定邦之流端着沉甸甸的金磚,瞠目結舌看着。
蕭落雁擺手一指農嘉榮,揚聲笑道:“這位想必不需要我介紹了。”
農嘉榮堪稱珠寶首飾行業的第一大鱷,在座之人無人不識。衆人想不到李虎丘竟只憑一言便將他請來,均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又不免心中揣測,農嘉榮到此的目的,難不成他真的會如蕭落雁這位來歷神秘的丈夫所言,把國內第一寶石原礦供應企業,壟斷市場份額五成以上的金翡翠寶石行拱手相讓?
農嘉榮接到農家老神仙的授命後搭直升飛機從申城飛過來,他此來的目的只有一個,便是要當衆宣佈農逸夫的決定,將農家旗下的金翡翠寶石行出售給李虎丘。此刻的農嘉榮心情十分不平靜。金翡翠是他一手創立的事業,之所以肯憑祖父一句話便同意出售,另外一個原因卻是農俊寧卻是他親生女兒。他思女心切,卻也知道那禁寺黑隕石是女兒活命的唯一希望。那禁寺核心之地規矩森嚴,非伊斯蘭教核心人物不得入內。他想看女兒一眼難如登天。自從昨日聽說李虎丘與禁寺的大阿訇蘇魯曼關係非凡後,便想到求賊王幫助,安排他與女兒見一面,以解骨肉思聚之情。
農家姐妹雙雙入禁寺做了傳經聖女,如今已是伊斯蘭教中說一不二的大人物。但說到底她們也只是兩個小姑娘,表面上她們備受尊崇,實際上她們想要見什麼人,說什麼話,甚至吃什麼東西,無不需要那位雖不通武道,卻已修成大雄真神之身的大阿訇首肯才行。那蘇魯曼膝下有五大弟子,其中四人都達到或曾經達到圓滿境界,禁寺作爲伊斯蘭世界的核心聖地,拱衛它的力量更超乎想象。當世能讓這位禁寺大阿訇忌憚的人物,大概也只有老魔君和賊王了。
李虎丘昨日言道要收購金翡翠,本並未指望真能辦成此事,卻不料農家聞訊後竟特別積極,甚至立刻安排農嘉榮這位農家三代商界第一人來辦這件事。直到農嘉榮當面說出與小傻瓜的父女關係後才明瞭其中緣由。一想到那禁寺之中強大的守護力量,饒是賊王也不禁暗自撓頭。好在農嘉榮只想親眼見一見女兒,並無把她們帶回國之意,憑自己跟蘇魯曼那點香火緣,出言相求只讓他們父女見上一面還是有幾分把握的。於是便答應了農嘉榮所求。
衆人紛紛起身向農嘉榮致以敬意。
農嘉榮客套還禮。
蕭落雁道:“各位每人手上一塊金磚,至於品質如何,列位都是大行家一看便知,不必我多言,現在就請各位先驗看一番後,咱們再來商量之前的計劃,我要提醒各位的是,我先生有意做黃金貿易,他的貨源非常充足,價格也會非常公道,各位當中凡是參與到福德堂計劃中的,一律享受與福德堂相同的供貨價。”
在座之人皆是行內人,金磚入手便大約能猜出品質如何。那位裴家鳳頭釵傳人驗看過金磚後,擡頭道:“蕭總的話已說的很明白,但買賣上的事情空口無憑,我現在最擔心的是蕭總的先生手中的貨源是否真如您說的那樣充足,如果蕭總肯”
李虎丘截口道:“我的供貨能力毋庸質疑,這一點我可以給你出具一份保證書,還可以請農先生作保,我的實力如何他最清楚。”說到這兒,眼神在周文軒面上稍作停頓,續道:“這個世界很大,牛人多的是,所謂一山還有一山高,店大欺客以力傷人之前至少先把對手的情況摸清楚,奉勸這位周先生一句,做買賣的就要有做買賣的樣子,否則,你施加在別人身上的,說不定哪一天就輪到你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