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越玩越遠,酒越喝越近。兩個女人一個風華絕代,一個風情萬種,共同愛上一個風騷入骨風流卻不下流的男人。拋開男人的因素,她們也很難成爲傾心至交,同性相斥天性使然,越是美女之間越難成爲真心好友。京城四秀相交多年都還免不了明爭暗鬥。爭奇鬥豔本就是名花本色。但現在兩個極爲出色的女子正勾肩搭背分腿探足全無半點淑女本色的樣子並肩坐在廊檐下。天上一彎細月瘦的微不可查,地上難見月影,只有一地空酒瓶和幾道下酒小菜。把酒桌當成戰場,兩位奇女子從喝上第一杯開始就卯上了,酒到杯乾相顧無言。直到彼此都有七八分酒意纔開始對話。
陳李李舉瓶問蕭落雁這酒爲什麼喝不醉?蕭落雁告訴她這是當地人自釀的米酒喝多了後反勁兒很厲害。陳李李不以爲然說不是這個原因。蕭落雁說願聞其詳。陳李李大聲道:“這叫酒逢知己千杯少。”
蕭落雁攬住古典佳人的腰肢嬌笑道:“你倒說說看,你我怎麼就成了知己了?我看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才對。”
陳李李連連搖頭說:“不不不,你錯了,大錯特錯!所謂英雄所見略同,你我能愛上同一個賊男人便說明了大家的品味和眼光差不多,認識他的時候你我都知道這傢伙雖不是什麼狂蜂浪蝶卻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喜歡就上,不計後果想盡辦法都要得到,這一點你我至少一致了,你承認不承認?”
蕭落雁點點頭說:“好像有點道理,但也不盡然。”
陳李李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說愛上同一個男人充其量能說明你我的口味都比較刁鑽,跟知己什麼的扯不上關係,但我想說的是重點不在男人。”蕭落雁舉瓶,二人碰了一下,古典佳人豪爽的灌了一大口,面色酡紅容光煥發,漂亮的丹鳳眼亮晶晶像兩點寒星,盯着蕭落雁精緻的鼻尖兒道:“當真是我見猶憐,幸好我也不差好吧,還說回剛纔的話題,我之所以說咱們兩個是知己,便是因爲你這人不俗!”
蕭落雁道:“何以見得?”
你可聽過紅拂夜奔?
蕭落雁點點頭。
我喜歡張出塵這個女人,我認爲她是千古華夏爲數不多真正活的自由的奇女子。她在楊素府邸名爲乾女兒實爲歌妓等着成爲楊素招攬英才的籌碼被嫁出去,李靖那時候是都城街面兒上的小混混兒,表面上遊手好閒騙吃混喝但其實胸懷錦繡見識不凡,跟街面上許多酒肆茶樓風流女子有染名聲很不好。紅拂在楊素府對李靖一見鍾情,她知道楊素收乾兒子便是在招死士爲之效命,便連夜逃出楊素府找到李靖與之私奔。以後的日子裡,隨李靖潦倒窮困的日子過得,大富大貴的日子也過得。李靖後來官越做越大,變成衛公,天下有數的英雄豪傑。紅拂卻一直是那個紅拂。不以男人爲天,仍然只喜歡自己喜歡的人,只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轉回話頭:你我都不是需要依附在男人身上才能生存的女人,對你而言那個臭男人並不是生活的全部,對我而言李虎丘這個賊男人也只代表了我目前的感情生活,是我唯一需要的男人,但如果有一天我不喜歡他了,我會毫不猶豫離開他。我相信你也會!
蕭落雁靜靜聆聽,直到陳李李說完了,伸出手啪啪啪鼓起掌來。道:“說得好!真說到我心裡去了!其實我也有個敬佩的女人,我喜歡秋瑾先生,她在25歲前曾有過一段家庭的生活。她家世仕宦,在世俗禮教中長大,曾嫁給湖南王氏,還曾生子女各一人,但她在庚子那一年,毅然和她的丈夫宣告脫離,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人生處世,當匡濟艱危,以吐抱負,寧能米鹽瑣屑終其身乎?秋瑾先生的胸中氣象未必差過同時代的那些所謂大男人。誰規定女人就不能胸中有氣象?我便偏偏不信這個邪,我就是要幹一番義氣千秋事,尋一個爽朗豪俠男,過一世自由自在日,去他孃的從一而終,去他孃的世俗禮法,我蕭落雁不爲任何人任何規則而活。”
兩個奇女子雖性情稟賦各不相同,胸中卻皆自有一番氣象抱負,藉着酒意直抒胸臆,舉瓶對飲好不痛快。
尚楠和張永寶在耳房中看着這一幕。小妮娜坐在板凳生雙手捧着臉頰眼中盡是羨慕不已的神采。
尚楠說:“小虎哥這輩子有的累了。”
張永寶道:“這兩個女娃都不是凡人,也只有社首這樣的男人才夠資格伴隨左右,你小子空長了一副是個女人就喜歡的好皮囊,只可惜壯得像座山,老實的像塊豆腐,只有喜歡過小日子的女人才會愛上你這樣的,”
尚楠有些不忿,他自知自己喜歡的那人也可稱女人中的獨特異類,老瘋子這麼說自然不討他喜。但老瘋子說的是事實,他就是一老實孩子,也的確不像李虎丘那般跳脫浪漫招女孩子喜歡。不過跟小虎哥這種狡詐滑舌之輩一起混久了,耳濡目染也不免學會了幾招散手。無可辯駁時便反脣相譏道:“什麼時候連寶叔你都成了感情問題的專家了?用小虎哥的話說,你也充其量就是隻螢火蟲,還想冒充太陽照亮別人溫暖大地不成?他好像還說起過有一位叫陳霓虹的女士,我記得她女兒就是大明星周思穎,我還給她當過安保助”
張永寶早已非昔日的老瘋子,他現在心神合一思慮通明,與陳霓虹之間的那段剪斷後仍然理還亂的情緣也已不是他心頭的魔障。若無情何來忘情?有件事張永寶心中一直念念不忘,但又因之前的糊塗作爲弄的自己缺乏面對陳霓虹的勇氣。這事兒算當下張永寶心頭一片禁區,誰提跟誰急。尚楠一招命中,張永寶果然惱了,露胳膊挽袖子便要指導一下小楠哥的武道。
小妮娜羨慕的望着院子裡已經開始唱笑紅塵的兩個女人,口氣不耐的說:“你們兩個吵死了!”
老少兩大宗師果斷閉嘴。這丫頭已經完全征服了他們的胃,萬萬得罪不起。否則就得出門去吃外頭館子裡那些地溝油炒注水肉去。
“看她們兩個活的真瀟灑,我也有個願望,我要成爲華夏第一的料理師!愛上一個華夏第一的男人不管是哪方面的,過一輩子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日子。”
張永寶立即伸出大拇指讚道:“好!小妮娜這個願望好,那我也湊個趣兒,我要學董老頭做天下第一貪吃之人,專門負責品嚐小妮娜做的菜。”
尚楠道:“你不是喜歡小虎哥嗎?”
“喜歡也不等於愛吧?”妮娜用好奇怪的眼神看着尚楠,道:“假如你是個女孩子你會愛上自己的哥哥嗎?說起來我其實更喜歡你的,長的真美,比我們女孩子都好看。”
張永寶哈哈大笑,尚楠抱頭鼠竄回房間睡覺。
李虎丘急火火肝回來的時候院子房子都好好的,連地上的酒瓶都收拾的乾乾淨淨,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妮娜收拾完就睡了,院子裡只有張永寶坐在那不知是在冥想養神還是在望月觀星想心事。手邊放着一張報紙。見李虎丘歸來轉過臉看了一眼。小虎哥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他,老瘋子指了指主臥,道:“都喝醉了,倆人全在裡邊,剛纔還說話來着,這會兒聽上去像是睡了。”
李虎丘問:“沒打起來?”
張永寶道:“酒逢知己,相逢恨晚。”
李虎丘不信,“寶叔你的良心大大的壞了。”決定自己親自去看看。
一進屋就被眼前的色香意俱全的情形震撼了。
兩爲奇女子都喝的酩酊大醉,屋子裡的酒氣混着陳李李的體香,整個房間內充滿了頹廢曖昧的氣氛。牀上的兩位佳人同榻而眠各自搶了一片被角,身上均穿的極少,纖手玉足糾纏在一起,眉睫鎖幽潭,睡的極香甜。兩隻美豔不可方物的醉貓。李虎丘走過去幫她們擺了個舒服的睡姿蓋上被子,悄悄退出臥房。
回到院子,張永寶還在昂首望月。
“寶叔,她們說什麼沒?”
張永寶:
“問你話呢,你怎麼好像心事重重的?”
張永寶姿態不變依然沉默。
“你就是吸收再多的日月精華也成不了仙。”
依然沉默。
“你該不是有什麼心事吧?”小虎哥的表情有點欠打。
“這話聽着怎麼這麼彆扭?”張永寶終於有所反應,不滿道:“我不可以有什麼心事嗎?”
李虎丘笑道:“得,我不問你了還不行嗎?我去把尚楠弄醒。”
張永寶忽然發出一聲長嘆,貌似有話要說。李虎丘瞪大眼睛聽着,張永寶翻眼看他,頗認真的請教道:“社首,你說一個男人如果讓一個女人傷透了心,還有可能得到諒解嗎?”
李虎丘故作深沉狀,思考片刻道:“理論上說有可能,人常說沒有愛就沒有恨,她恨你便證明他心裡邊有你,想要求得她的原諒便不是沒有希望,關鍵是你能否找準她的喜好,扭轉你在她心中負心漢的形象。”頗感奇怪的:“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張永寶沒說話,指了指手邊的報紙。李虎丘這才注意到那居然是一份娛樂小報。名門之後,影視歌三棲紅星周思穎密會獅城糖業大亨之子林少棠。彩印的紙張有圖有真相,李虎丘一眼便認出照片裡的年輕男子竟是之前在滑冰館試探他虛實的少棠。而在此人身邊帶墨鏡的女孩子正是跟自己同樣有過一面之緣的大明星周思穎。李虎丘一下子想起當日替張永寶去偷銀鐲子,撞破周思穎換衣服的事情,少一轉念便想到張永寶心事重重的原因。
“你懷疑她是你的女兒?”
“這孩子並不是足月出生的。”張永寶臉色凝重沉聲道:“前幾天我獨自去了一趟申城,本想偷偷去看看她,卻意外撞上她和丈夫吵架,那男的當時說讓她帶着野種滾的遠遠的,我便犯了懷疑,去了這孩子出生的醫院查了一下她的出生記錄。”
“結果證明她不是足月出生的。”李虎丘道:“這麼說周思穎還真是你的親閨女。”
“肯定就是!”張永寶篤定道。“我現在一想到她們娘倆這些年住在那個男人身邊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就無論如何也睡不着,就算按照抱朴子中說的潛心忘憂之法去做也還是睡不着。”
報紙上攜手攬腕看上去開心甜蜜的兩個人笑的很自然,李虎丘半晌無言。會是巧合嗎?
香陰狐大戰白玉虎宿醉同眠,次日晨醒之後各奔東西,臨別前約定各憑本事過自己的日子,從今後井水不犯河水。誰說女人只會一哭二鬧沒完沒了的?兩位巾幗奇女子就算無緣肝膽相照卻也能惺惺相惜。蕭落雁走的時候陳李李送出大門外,不等蕭落雁的車啓動便招呼張永寶先一步上了自己的本特納轎車。意思不言自明,姐妹兒是光明磊落之人,你走我也走不佔你便宜。日後如何,誰能從賊男人那裡得到更多各憑本事。
李虎丘昨夜跟張永寶談過之後便隨便找個房間睡了,徹夜難眠輾轉反側的一夜到早上躺在那心情依舊忐忑不安,直到確定二女先後離開才徹底鬆了口氣。尚楠推門而入問他,你就打算一直這麼下去?李虎丘說要不還想怎樣?挑一個結婚?你看我是在乎那一紙婚約的人嗎?尚楠認真的上下打量這廝一番後搖頭說你不是,你就是一大混蛋,張永寶說的沒錯,不按分的女人都喜歡你這調調兒。
李虎丘起牀,梳洗已畢來到客廳,趙一龍早早就來了,正在看電視新聞,財經臺漂亮的女記者寧靜正在採訪佳兆基金風度翩翩的年輕董事長。話題自然離不開最近席捲亞洲的金融風暴。謝沐樵的觀點很悲觀,認爲金融風暴的影響面會繼續擴大,很快就將波及到港島。李虎丘忍不住罵這孫子就不會說兩句好的。尚楠說他講兩句好聽的管什麼用,最近新聞全是跟這個相關的內容,連我都知道索羅斯和羅傑斯了。李虎丘說這些人都是火中取栗的高手,你不懂他們玩的這叫金融槓桿,利用少量資金撬動資本市場平衡,再利用輿論造勢推波助瀾,這些危機什麼的其實全都是人爲搞出來的,擠泡沫的因素固然有,但最重要還是這幫人在背後推動,這就叫無風也能起大浪,我看這個謝沐樵就不像什麼好鳥,謀門亂世謀天下大權,盛世謀四海財富,什麼樣的事情是他們不敢幹的?
新聞的結尾是播報世界期指行情,包括原油煤炭和貴金屬的最新成交價。黃金又漲了,李虎丘嘀咕了一句,坐在那若有所思。趙一龍道:“文新宇失蹤了,家裡人已經報警,虎哥你說這事兒能不能跟我小姨有關?”李虎丘笑道:“你的觀察力越來越敏銳了,沒錯,我看九成九是你小姨找人做的,她的心可是夠黑的,別看她當時說了要放文新宇一馬,保不齊背後就唆使某些所謂相關部門把文老師給辦了。”說罷,繼續做沉思狀。
尚楠問又琢磨什麼陰謀詭計呢?李虎丘嘆道:“原來我在你們心目中就這麼個形象。”然後說道:“我在想前幾天謝撫雲那彪悍娘們兒去甬大罵人的事情。”尚楠說你就是鹹吃蘿蔔淡操心,江湖人管江湖事,人家金融界的事情就不需要你出謀劃策了,不是說要辦白春生嗎?還辦不辦了?李虎丘點點頭沒吭聲,瞪着電視道:“都說小人謀一己之利,大人謀舉國之利,電視裡面這位算真正的大人物了吧,老子偏偏不信這個邪,就是要跟他比一比鬥一鬥!看看是你這老山英雄了得還是我這混世魔王厲害,今晚老子就去光顧白副書記家。”
電視裡鏡頭一轉,李援朝的面孔出現在屏幕上,正在那侃侃而談:華夏政府一定會堅定不移的和特區政府以及六百萬港島市民站在一起同心協力共度難關!中央政府有能力有決心力保港島經濟不會受到金融風暴的破壞,這一點任何機構或個人都休想動搖······
李虎丘抓過遙控器擡手將電視關了,趙一龍道:“虎哥,正看着呢。”李虎丘道:“你是等着盼着看寧靜呢,電視裡只能看不能抱能有多大意思,過一陣子華夏自由基金會成立有個晚宴,這大姐肯定在受邀之列,到時候虎哥給你個與佳人共舞的機會。”趙一龍扁嘴道:“她沒有三十也有二十七八,我纔多大,虎哥你能不埋汰我嗎?”李虎丘道:“放心,我保證不跟林玲透露半個字。”趙一龍稍稍心動,遲疑着看了一眼尚楠,問道:“楠哥,你說我能相信他嗎?”尚楠搖頭道:“不能,不過他要命令你去你也只好去,一切都是他唆使的。”李虎丘道:“這話不假,到那天我還會有任務給你小子。”
深夜,鶴鳴路市委302大院東牆頭上一道黑影手按牆頭翻【和諧萬歲】牆而入。五百米距離外,公【和諧萬歲】安部特委首席緝查員楚烈緩緩放下望遠鏡,對身旁的特種部隊軍官輕聲說道:“文新宇沒有撒謊,這人肯定是去白春生家接頭的。”
年輕的軍官眼神冷冽如鋒,嘴角掛着譏嘲笑意,低聲道:“我的人已就位,這人就算插上翅膀也飛不出。”話沒說完卻見楚烈突然一擺手,“噤聲!奇怪的:怎麼又來了一啊!竟然是他!”
年輕軍官連忙往那邊望去,楚烈想說別看卻慢了一步。感受到年輕軍官殺氣騰騰的目光後,剛飛身跳上牆頭的李虎丘猛然頓住身子,回首向楚烈等人所在位置看了一眼。毫不遲疑躍下牆頭。
楚烈心中又驚又奇,忙叮囑道:“你們繼續盯在這兒,我去追這個人,此人極其危險,誰也不許跟來。”
在一條寬闊的大街上,跑在前頭的李虎丘停住腳步,他若不想讓人追上楚烈連半分機會都沒有。回過身看着極速奔來的楚烈,忍不住笑道:“咱們兩個前世一定有緣,你怎麼陰魂不散老盯着我啊?”
楚烈神色凝重,靜靜看着李虎丘,平日暗藏在袖子裡的手槍已拿在手中。他自知不是李虎丘對手,然而此事非同小可,容不得他有半點徇私猶豫之心。沉聲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李虎丘眯起雙眼,眸中精光一閃,將楚烈一切行止看在眼裡,笑道:“還能做什麼,小偷小摸唄,沒想到居然把你這尊大神給驚動了,你們這是昌的那一齣兒?該不會是衝着我來的吧?”
楚烈搖頭道:“涉及機密我無權告訴你,你趕快告訴我你是衝着哪一家來的?”
李虎丘答非所問,好整以暇笑道:“說好了三年之約,還差兩個月你都等不及了?你是董師傅正牌兒大弟子,我這旁門左道的壞蛋也勉強算得上老爺子的記名弟子,你我之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
楚烈斷喝一聲:“李虎丘,我沒心情聽你說笑,快點回答我的話!”
李虎丘左右環顧,把手一攤,道:“跑這麼遠居然還在你們的狙擊範圍內,擺這麼大個場面就爲了抓我一個?”楚烈將要發作,李虎丘連連擺手道:“別激動,我這就說,我是衝着白春生家去的,跟他兒子有點過結兒。”楚烈的目光由怒轉寒,頗有些痛心疾首之意道:“李虎丘,我萬萬沒有想到你會是這種人,過去我敬你是條漢子,即把你當成對手也把你當成心中的朋友,想不到你會爲了一點苟利不僅人格可以不要,連國格都喪失了,算我錯看你了,我現在命令你舉起手來,站在原地不許動,否則我會當場擊斃你!”
楚烈的槍不好對付,賊王感覺到他絕對是要動真格的,四周埋伏的狙擊手絕對是身經百戰非同一般的特種兵,瞄準鏡後面隱藏的殺氣甚至能讓李虎丘的頭皮發麻。就算是現在李虎丘心之神道能洞燭兩百米範圍內一切動靜,也沒有十足把握在數把如此犀利的狙擊步槍環伺下躲過楚烈的手槍。當然,這是他不動用飛刀自衛的情況下。
砰!砰!狙擊步槍連續發射聲入耳,李虎丘神清智明巋然不動。楚烈神色一變驀然回首,只見一道黑影化作一條黑線左蹦右跳直奔他而來,其勢驚人!擡手便想開槍,不想那人手中竟也有一把手槍,銀光一閃,槍聲響徹,竟先楚烈一瞬開了一槍。正中楚烈右臂。電光火石之間,這人已湊到楚烈近前,劈手一掌打在楚烈胸前。
李虎丘被四周數名一流狙擊手對準,沒敢輕舉妄動。只遲疑了剎那,發現化勁巔峰的楚烈在那人面前形如嬰孩竟毫無還手之力,被那人一掌打的胸前一片血光。那人拎着楚烈轉動身形,令狙擊手們不敢輕舉妄動。冷冷的看了一眼李虎丘,抓着楚烈縱身欲走。李虎丘豈肯容他如意,心念一動,手中刀光一閃,飛刀如天外流星向那人射了過去。速度之快,令那人根本來不及拿楚烈抵擋,甚至爲了躲這一刀那人只好被迫將楚烈丟在地上。
此人果決異常,一招失機,毫不停留掉頭向側方樓羣中跑去。李虎丘剛想追擊,四下裡槍聲響徹夜空。少數目標是李虎丘,絕大多數都在狙擊那人。子彈無情也無眼,李虎丘只得被迫躲避。就這麼耽擱一下的功夫,那人已跑出兩百米開外,還想追擊已然不及。李虎丘想去看看楚烈傷勢如何,怎奈四周盡是狙擊手,哪裡肯給他再靠近楚烈的機會。賊王只得被迫逃離了現場。
距離楚烈受傷相隔十幾條街的某處,尚楠正等在這裡,隱約聽到遠方響起的槍聲,並未多想,只以爲誰家還在過年的氣氛中沒出來。萬萬沒想到以李虎丘今時今日的本領屈尊幹一回溜門撬鎖的勾當會弄出這麼大動靜來。老遠看見李虎丘離弦之箭似的跑過來,趕忙迎上去,李虎丘神色嚴峻道:“遇上了一個厲害人物,回去再說,今兒這事辦砸了。”
青田鎮大宅。
李虎丘坐在椅子裡久久無言,心裡邊還在想着那人,雖然當時這人蒙了面,但李虎丘一雙銳目仍在電光火石的瞬間看清此人正是海濱小院中那壯年漢子。武道家到了這個級別各有氣蘊,並非一個頭罩便能遮掩。
“說說怎麼回事吧?”尚楠問:“到底什麼樣的厲害人物讓你這麼不安?”
李虎丘搖頭道:“那個人確實有兩下子,但最多也就跟寶叔實力相當,我不安是因爲楚烈受傷,這件事鬧大了。”
尚楠吃驚的:“跟寶叔實力相當?那不是圓滿宗師?這還叫兩下子?”
李虎丘道:“這人練的是童子功,走的路子是練氣化元,養元化髓,以髓養腦提神,這路功夫不重心境和力量,只求唯快不破,動作速率極快,練到登峰造極時全身如鋼刀,幾乎無物能擋,以我現在的實力如果被這人近身纏上最多能堅持六十招,如果是你與之比較勝負應該在二八開,當然是你比較二。”
尚楠有些犯愁,道:“你還有心開我玩笑,難道你忘了楚烈是什麼人了?”
李虎丘平靜道:“要不怎樣?跑路?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憑什麼跑路?”
尚楠不無擔憂的:“我就怕他們連跑路的機會都不給你,直接請楚烈的師傅董大師出山擒你,一手三飛刀,神仙鬼難逃,你總不能對老爺子放飛刀吧?沒了飛刀你拿什麼跟老爺子對付?”
李虎丘苦笑道:“有飛刀也未必有把握。”
又道:“不過事情還沒到這一步,我知道那人來自謀門,聽楚烈口吻他那晚的目標多半是白春生,就是不知道是找他做什麼,楚烈和特種部隊那些人一定是知道了消息纔在那裡設伏,結果被我這倒黴鬼給撞上了,楚烈他們的力量被分散,纔給了那廝機會逃走,最終還導致楚烈受傷,董師傅有大恩於我,這件事於公於私我都有責任插手一下,當然不能一走了之!”
尚楠問道:“你打算從哪方面入手?”
李虎丘道:“先易後難,白春生!”
次日,消息傳來,新提拔的市委常委,分管文化宣傳工作的甬城市委副書記白春生同志昨晚突發心臟病,不幸去世。與此同時,遠在京城的八卦掌當代掌門,素有天下第一宗師美譽的董兆豐大師靜極思動,登上了南航飛往申城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