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整個天地都彷彿爲之顫抖了起來,劇烈的震動從遠處傳來。不過片刻的功夫,便看到遠處山頭所在一陣灰濛濛的塵土之氣沖天而起,遮蔽天日,如此動靜,整座天山之上的人都能感應得到。
過了片刻,在山上的清風不住吹拂之下,遠處山頭環繞的塵土緩緩消散了開來。露出了其後的山巒的樣貌,不過這麼短短片刻的功夫,整個山巒看起來已和之前大不一樣。那山峰之上最頂尖之處,竟然憑空少了一塊,就像是被天上的神仙以神兵生生削下來了一塊。
“這劍陣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隨風看着遠處山峰之上的缺口,又驚又喜。如此力量已然不是先天境界之人所能有的了,便是他想要製造出如此效果都要費一番手腳才行,這飛仙劍陣不過剛剛布成便有如此威力,若是真正運轉起來又會有怎樣的力量?
在場的弟子遠遠看着遠方變得平禿的山峰,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力量真的是我們發出的麼?”每個人的心中都回繞着這麼一個問題,一行十餘人愣愣站在當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
“劍陣,回!”
張小行的喝聲突然響起,一下拉回了衆人的思緒。
就聽一陣“咻咻”的破空之上,之前懸浮而起的那一柄柄長劍紛紛折返方向,向着下方衆人所在飛馳而來。
那一柄柄靈劍像是長着眼睛一般。竟然自行回到了各自所執掌的人身側,靜靜懸浮在了他們身前,就像是什麼也不曾發生過一樣。
這些弟子又驚又喜,一把伸出手去,將面前懸浮的靈劍握在了手中。臉上洋溢着一陣欣喜之色。
隨風看着這些弟子臉上的喜色,心中也是一陣開懷,平日裡淡泊平淡的臉上不禁微微掛起了一絲笑意。
“你們手中所持的,乃是道境之中的靈劍,超凡脫俗和凡間之中的平凡兵器大不相同。你們每人咬破指尖,先在這長劍的劍身上滴上一滴鮮血。”
聽到隨風說話。那十幾個弟子紛紛一愣。在劍身上滴上自己的鮮血,卻是有什麼用?他們從未用過靈器,哪裡知道靈器的神妙?隨風見他們一臉疑惑的神情卻沒有一人開始動手,只好轉過頭對着身旁的張小行道:“小行。你把我剛剛說的做給他們看一下。他們自然便會明白了。”
張小行趕忙應聲。向前走了兩步,到了衆人面前。一下咬破自己的手指,將其中的鮮血滴了一滴在手中的長劍上。
那一滴鮮血剛與靈劍相觸便一下被吸入了其中。劍身之上還是和之前一樣一碧如洗,看不出絲毫的痕跡來。
所有人都瞪大着雙目看着他手中的長劍,屏氣凝神,等着接下來的變化。
張小行自己也有些緊張,一動不動地盯着手中的靈劍。
“嗡嗡——”突然,那靈劍就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一下微微地顫動了起來,發出陣陣蜂鳴聲。同時,一道純白色的亮光從劍身上閃耀而出,那光芒璀璨奪目,晃得他們有些刺眼。
“這是滴血認主!”
底下有些見多識廣的弟子一下驚呼了出來,其餘人一片譁然,卻是一下反應了過來。滴了自己的鮮血在其上之後,自己便算是這靈劍的主人了!
一時之間,這些弟子紛紛有樣學樣,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將鮮血滴在了這長劍的劍身之上。頓時,場中起了一片各色交雜的璀璨劍光。
“小行,這些人日後便交給你來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這飛仙劍陣的陣圖你已經都知道了吧?你當下的任務只有一個,便是儘快將這飛仙劍陣徹底布成。今後這裡便是你們修行的地方,屋舍和生活所需必需之品,我會讓長老他們儘快解決,其他的事情便都要交給你了。”隨風拍了拍張小行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想到那慕容世家深藏許久的勢力,和那已經突破到了離塵境的何爲道,隨風心中便是一陣沉重。這飛仙劍陣被他寄予厚望,若是此陣能成,應付起來他的把握便要大上許多。
張小行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掌教真人露出瞭如此凝重的神色,臥着手中靈性十足的寶劍,緊咬着牙關,鄭重應聲道:“公子,你儘管放心。小行一定全力以赴,日後不論公子想要做什麼事情,我們這些弟子一定是你最堅實的左膀右臂。”
隨風拍了拍他的肩膀,雙目眺望着天宇上方東南方向,久久不曾說話。
誰也不曾想到,隨風爲了對付慕容世家佈下的飛仙劍陣,日後竟然成了天山派之中最爲閃耀的存在。在許久之後,天山派名滿天下,天下凡是習武之人莫不以拜入天山派爲榮,而天山派的弟子之中,又以那執掌飛仙劍陣的十八名弟子最爲尊貴。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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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來的日子裡,隨風除了陪着慕容希之外,便是督促着張小行他們排列陣勢。很快,三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經過三個月的排列,張小行他們一行人雖然還沒能夠將這飛仙劍陣的威力發揮到最大,不過已然勉勉強強地能夠施展出來了。隨風也嘗試過一下,他們憑着此劍陣已然能夠在隨風手上支撐小半個時辰了,要知道隨風乃是即將跨入離塵境的存在。這還只是劍陣初成便有如此威力,那如果要是劍陣大成,又會有怎樣的厲害?
轉眼間便到了天寶十四年的年底,年關將近,天山派所在雖是西域偏遠之地,但也沾染上了新年的氣息。
只是隨風卻不知爲何,年關越近,心頭越是不安。
飄渺大殿之中,隨風獨自一人靜靜坐在大殿正中的太師椅上,整個大殿之中空空蕩蕩,竟然只有他一人。
“藍光,你說那慕容世家會什麼時候行動?”
隨風捏了捏緊皺的眉頭,輕輕嘆了口氣,“我卻還未曾跨入最後一道檻,也不知爲何,只要一日我不曾跨入離塵境之中,我這心裡便是一日覺得不安。”
藍光不知察覺了什麼,語氣之中卻也帶上了一絲凝重,寬慰道:“無妨,你也不必擔心。你如今也摸到了離塵境的邊緣,差的只是最後一點頓悟罷了。便是你真的又和那何爲道對上,即便不能逃脫,或許也有可能憑着他的壓力臨場突破。修道之人便該無畏無懼,事到臨頭自然便有辦法解決。更何況你有那飛仙劍陣作爲殺手鐗,實在不行,你自己當作陣眼,定然能夠將那劍陣再提高一個層次,想來對付那何爲道應該便沒有問題,你卻是不必擔心了。”
隨風站起了身來,搖了搖頭,“我卻不是爲了自己的安危擔心,我身爲修道之人,天下四海爲家,想要逃到哪裡不容易?只是這天下蒼生卻要受此一劫了,我領悟了有情之道,對於天下生靈總有一種關懷與牽掛,讓我全然放下卻是絕不可能。”
藍光沉默許久,卻是在沒有說話。
像是隨風如今這種情況,非得要領悟無情之道之後纔能有所改觀,別人勸誡卻是沒有用的。
突然,大殿之外傳來了一道尖銳的啼鳴之聲。
隨風的神念一下便探查了出來,竟是殿外飛來了一直雪鴿。
這雪鴿乃是天山派緊急情況下的傳訊之物,之前天山派遭受慕容世家圍攻的時候也派出過雪鴿傳訊,只是慕容世家早有準備,盡數打了下來。
如今看到這雪鴿突然出現,隨風卻是一下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