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隻手操控着那道紫色的光華,眉頭緊鎖,一臉凝重之色,顯然催動這道紫色光華對他來說也很是吃力。
隨風的這番神情自然落入了那翻天鷂子兩人的眼中,刀疤臉和矮個賊人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一道殺機。而隨風卻像是渾然沒有察覺,目光始終停留在圓通的傷口之處。
隨風雖未察覺,可是圓通卻看在了眼中。眼看着那兩人將要對隨風不利,他眉頭一皺,便想要出聲提醒。
可是他剛剛想要開口,卻聽耳旁傳來一道細若蚊蠅的話語聲。
“大師不必多言,在下心中自有計較。”
圓通立時明白過來,隨風早已對那兩人的行動了如指掌。只不過是故意裝作絲毫不知,想來應該是想要趁此算計一下那兩人一番。也只好收回了自己已經到了口邊的話語,默默地宣了一聲佛號,只希望眼前的這少年最好不要斷送了他們的性命。
“殺!”
兩聲爆喝聲驟然響起,翻天鷂子兩人一前一後,揮舞着如同金色匹練的刀光,向着隨風劈斬了過來!
這兩人雖然剛剛見識過了隨風的天人手段,可是眼看着此刻的隨風爲了給圓通療傷無暇他顧。如此大好機會,怎麼可能放棄!兩人都是鐵血硬漢,心志堅韌至極,兩人既然起了殺心,便再不猶豫,全力出手,向着隨風斬殺而來。
可是,那兩道金色匹練不過剛剛閃現。兩人臉色卻陡然一變,暗呼一聲不好。
隨風緩緩轉過了頭來。看着他們,緊鎖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臉上哪裡還有半分吃力之色?
隨風微微一笑,“你們明知我的實力,竟然還敢出手,這份勇氣卻是讓我隨某人佩服。”
他臉上雖然是微笑着的,可是看在翻天鷂子兩人眼中,卻比見鬼還要恐怖一些。只是這個時候刀勢已出。再想要收手已然來不及了。兩人對視了一眼,一咬牙,不管隨風有沒有準備了,猛提一口真氣,手中的刀光更爲凜冽了幾分。
刀疤臉和矮個賊人心中的想法再明確不過了,即便你實力高絕又能如何?我就不信,你在分心爲這個賊禿驢療傷之時。還能同時擋下兩人的協同襲擊!
就連站在後方的那儒生也忍不住疾呼,“你們身爲江湖中人,以多欺少,趁人之危算什麼英雄好漢!?”
隨風看着他們兩人的雙目一眯,眼中閃過一道七彩斑斕之色。刀疤臉兩人頓時覺得自己胸中一陣氣悶,自己手中緊握着的那柄尖刀彷彿一瞬之間變得極爲笨重。在手心之中不住顫動,幾乎再也把持不住。非但如此,兩人向前急衝的勢頭也減緩了下來。
自己兩人堂堂在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翻天鷂子,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以眼神就將自己攔了下來?這若是傳出去,讓他們臉面往哪裡擱?
“哇呀呀!”
兩人又是一番怪叫。也不知從哪裡來的氣力,渾身一震。竟擺脫了隨風氣勢的束縛,接着向着隨風面前而來。
“冥頑不靈。”隨風輕嘆了一聲,微微闔目,不再看他們。
翻天鷂子兩人原本還有些奇怪,可下一刻,就聽“砰”的一聲悶響。兩人像是齊齊撞到一堵無形的牆壁,一股無匹劇烈的反震之力轟然襲來。竟然被這樣生生地給震退了回去,人仰馬翻地癱倒在地。
“妖法!這是妖法!”刀疤臉一臉震恐,邊說着,手腳並用向後連連倒退。一旁,矮個賊人緊挨着他,看向隨風的眼神之中也滿是恐懼。
一直被保護在儒生看向的隨風的眼神之中,雖然不像翻天鷂子那兩人一般盡是恐懼,可是卻也被驚駭得不輕。
“妖法?這不過只是瞳術罷了。”隨風輕笑一聲,聲音之中也滿是平淡,就好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這些人的反應他也都看在眼裡,只有圓通一人從頭至尾,眼神之中盡是平淡。
隨風笑了笑,也不說什麼,指着圓通傷口的指印一收,從指尖散出的紫色光華一下消失不見。道:“大師,我只是暫且穩住了你的外傷,你經脈之中也有些震動,卻是需要你自行調理了。”
圓通雙手合十,向着隨風鄭重施了一禮,道:“施主相救之恩,貧僧謹記在心。只是貧僧還有些話說,希望施主能夠應允。”
隨風看着他,想到他昔日身爲歐陽正豪之時的種種舉止行爲,和今日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一時間心頭也有些感慨,見他皈依佛門,一心向善,心中也不禁感慨不已。道:“大師有何話說,但講無妨。”
圓通轉而看向了翻天鷂子兩人,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這兩人屢屢作惡,實在是饒恕不得。只可惜,貧僧功力有限,不能斬妖除魔,還希望施主能夠代勞。不過施主只需要除去他們作惡的手段便可,留他們一條性命吧。”
一聽圓通如此一說,隨風還未發話,已被那翻天鷂子兩人搶了先。
“老禿驢,你好狠的心腸!我便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矮個的賊人心中忿恨,直接破口大罵。
“賢弟!”矮個子還想再罵,被一旁的刀疤臉冷聲打斷。
刀疤臉拉了一把矮個子,轉過了頭來,死死盯着隨風,一字一句咬着牙道:“閣下可曾聽說過慕容家的玄風公子?”
隨風一怔,訝道:“自然是聽說過,不但聽說過,我與他還有過一番交道。”
當年他原本是打算先救下慕容希,再折回錢塘,阻攔慕容玄風和碧涵的婚事。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在帶慕容希迴天山的路上遇到了墨易會的阻擊,若不是因爲那在天山之中降世的仙人將最後的一縷殘魂附在了隨風的身上,他早已化作了一具白骨。
原本這些往事隨風都已漸漸淡忘了,卻沒想到今日卻又被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慕容玄風”給勾了起來。
隨風臉色微微一變,不知爲何,看得那刀疤臉心頭猛地一跳。
可是這個時候已然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輕咳了一聲,緩緩從胸口之中掏出了一塊正正方方的木牌來。輕輕一拋,這正方形狀的木牌劃過一個弧線向着隨風所在飛了過去。
隨風有些狐疑,但還是一把接了下來。
拿到面前一看,這卻是一方令牌。持在手中沉甸甸的,輕嗅一口,隱約還有些淡淡的香氣。隨風心頭閃過一絲驚訝,此物竟然是以沉香木所制。沉香木雖然不算千金難得,但也絕不平凡。
隨風將令牌翻轉過來,只見其正中篆刻着“慕容”二字,邊上還有着道道雲紋。那層層雲紋之中,隱約可見一條神龍在其中穿梭,不過卻並不明顯,只露出了一鱗半爪,見首不見尾。
隨風暗暗心驚,這慕容世家果然其志不小!臉上卻不露半點神色,好像什麼也不知道一般,漫不經心地問道:“看來,你們二人和這慕容世家關係不淺了?”
刀疤臉澀聲答道:“正是如此,我二人早已在前面秘密加入了慕容世家。如今乃是慕容世家的家臣,若是閣下今日能夠放我們兩人一馬,日後慕容世家定有厚禮相贈!”
“厚禮?”隨風嘖嘖笑笑,卻並不說話,好像真的在斟酌考慮一般。
“施主請三思,這兩人窮兇惡極,萬不可放虎歸山。如若施主心頭不忍,不妨制住他們,此後之事……”圓通單手合十,朝着隨風鄭重施禮。
“大師不必擔心,隨某知曉輕重。”隨風笑了笑,輕輕一捏,手中的令牌立時化作了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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