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西門長離還想再說,可是宣用真人卻連連擺手轉過了身去,滿是希冀地看着面前這條山道。彷彿那無窮無盡的秘寶、絕世心法都出現在了他眼前,原本興奮的心頭,更加有些按捺不住。
“走吧,我們繼續沿着山道向上。這不周天柱被撞得只剩了半截,卻也依舊高聳入雲。我們這般只憑着腳力而行,卻還不知需要多久才能到得頂端。”宣用真人看着那遙不可見的山頂喃喃說道,似乎真能夠看到亭臺樓閣的虛影一般。
西門長離見他不理會自己,卻也只能輕嘆口氣。遠遠地看了隨風一眼,什麼也沒有說。自從隨風展現神通氣象將那恍若無敵的朱雀給滅殺了之後,西門長離和姬劍兩人與他的距離像是恍然間增大了許多。其實這也難怪,此刻的隨風,卻是成了足以和軒轅世家家主這等人物平起平坐的存在,單論實力,比之宣用真人還要強上了許多。
隨風有些無奈地和軒轅易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一分擔憂。這宣用真人明顯已經被那天庭之中所藏的異寶矇蔽了心神,這前路若是沒有陷阱、法陣倒還好說,若是萬一真有一個什麼上古的法陣留下,他這麼茫茫然踏入其中,這還了得?
“不如,還是我們三人當頭探路吧。這後方走過之處,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了。”隨風心頭的緊張之感越來越盛,對着身旁的軒轅易道。
軒轅易點了點頭。應道:“如此也好。”
於是,兩人趕忙加快了腳步,跟上了一馬當先的宣用真人。其餘一干人跟在了他們三人身後,沿着這條山道向上。
這不周山不愧爲上古時期的天柱,這一條石道也不愧其通天之道的名諱。每一道石階都被修繕地平平整整,而且這石道足足有十餘丈之寬一直向上延伸。最關鍵的是,這裡並不是起始之處。這只是那不周天柱的上方一截罷了,也不知爲何,那應該在山腳的石碑,偏偏出現在了這裡。
衆人越走越高。視野便也越來越開闊。下方靠近山腳之處覆蓋着一片綠色的植被森林。而再向遠處去,則是一片荒漠,同樣一片死寂,沒有半點生氣。奇怪的是。掉落在此的明明只有不周山半截山峰罷了。可是從這山道上看去。就如同身臨其境一般。
隨風三人也討論了一番這一怪異的景象,只是卻也沒有一個定論,最終一致認爲很有可能便是這一方獨特空間所營造出的幻象。並非真有那麼多種種景象。
他們這麼走了足足一個多時辰。離地面已然不知高出了多少,甚至那山間漂浮的雲氣都遠遠地被衆人踩在了腳下。可是那上方的山巔依舊只有一道黑點大小,也不知到底離此地又有多遠。
走在最前面的宣用真人突然腳下一停,向着頭頂上方的那一道細小的黑點看了過去,道:“我們還是加緊……”
他一句話還未說完,在那一瞬間,隨風心頭驀地猛然一顫。一股極是不祥的預感襲上了心頭,一道驚呼聲已經到了口邊,剛剛準備出聲提醒。
“吼!”
前方極爲突兀地傳來了一道低吟之聲!這道吼聲並不算大,可是與之前隨風所聽過的種種獸吼之聲都不一樣。而且那股撲面而來的威嚴之勢,更是磅礴宏大宛若無可阻擋!便是日月齊齊從天際掉落,這不周天柱再次崩塌,所散出的氣勢恐怕也不過如此。
一連串“咔咔”的沉重聲響,衆人腳下所踩的山道登時現出瞭如同蛛網一般的條條裂紋。
站在最前面的宣用真人首當其衝,直面着這一道衝擊之力。他雙目瞪得極大,目眥欲裂,眼珠都彷彿要從臉上掉落下來一般。臉上閃過一絲愣色,反應卻是不慢。也是一聲爆喝,全身閃過一道黑光,向着這撲面而來的聲勢頂了過去。竟然想生生將其給硬抗下來!
“快撤!”隨風和軒轅易兩人飛速上前一把各自拉住了宣用真人的一隻臂膀,腳下一點向着後方撤了過去。
他們兩人身法運轉到極致,化作了一道幻影一閃而逝。到了這個時候,那些散修弟子們才反應過來,也跟着向着後方撤去。只是這個時候那一道聲浪已然奔騰而下,那些身法機靈,反應快些的人倒還好些。而那些稍微慢上一分的,被這聲浪襲身,瞬時間如同心口中了一記泰山壓頂,當即便噴血重傷。
“咳咳……”宣用真人雖然在最後關頭被隨風兩人給拉了回來,可是心府之中卻也受了不少震動,口角邊也掛上了一道血痕,緩緩向下流淌。
“軒轅兄!”隨風看了一眼軒轅易,兩人相視了一眼,重重點了點頭。一把將宣用真人放下,朝着前方滾滾而來的聲浪撲了過去。兩人一前一後,一聲厲喝而出,各自施展出了威壓氣勢,總算是將這道襲來的聲浪給攔了下來。
兩人身姿挺立,站在了一衆人前,死死盯着山道上方滾滾揚起的煙塵,剛剛那一聲聲浪若奔的低吟聲便是從那其中傳來的。
雖然山道之上煙塵滾滾,可是隨風舉目望去,隱隱約約間,卻有着兩道亮光從那煙塵之中透了出來。心頭驀地一緊,暗道:“這又是什麼怪物,竟有着這般可怕的眼神?”
奇怪的是,那煙塵之中的怪物在剛剛那一聲低吟之後,便再沒了動靜。不過屏氣凝神,卻還是能夠聽到一道低沉的喘息聲在那煙塵之中一起一伏地迴響。
過了片刻,這山道上揚起的煙塵逐漸消散,那其中的怪物終於現出了廬山真面目。
只是,看到它的一瞬間,所有人都如同石化了一般,呆愣在了當場。
這怪物全身細長,粗略看去足有十餘丈長短。全身覆蓋着錦鯉一般的鱗片,四隻有力的尖爪緊緊按在地上。雙眼如同銅鈴一般,頭大如虎,額上生着兩個鼓包。看起來鼓鼓囊囊的,也不知其中藏着什麼東西。頷下生着兩根長鬚,天生便帶着一股無上的威嚴。
隨風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盡是吃驚之色。怔怔說不出話來,這眼前的哪裡是什麼怪物,分明便是傳說之中的龍!
“這是蛟龍!”軒轅易長吸口氣,死死盯着眼前的蛟龍。
這蛟龍乃是傳說之中的存在,其形象深入民心可謂是家喻戶曉,隨風怎麼可能會不識得?只是這蛟龍若真的乃是上古時期所遺留,至今怕是足足有數千年之久了。若是這蛟龍一直在此潛修,豈不是至少有了數千年的道行?
想到這裡,隨風心頭一陣發涼。他們兩人身後的那一衆弟子散修,更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奇怪的是,那蛟龍雖然現出了身形來,瞪着雙目死死看着隨風兩人。可是,除了死死盯着之外卻並無其他舉動。
“這是怎麼回事?”隨風瞥了軒轅易一眼,低聲問道。
軒轅易搖頭答道:“我也不知,只不過……”
“不過什麼?”
軒轅易抿了抿嘴,眼神一陣飄忽也不知在想着什麼。足足過了半晌,才聽他道:“不過這蛟龍攔在山道正中,通向山頂只有這麼一條道。而它攔在了這山道正中,卻是斷了我們唯一的前行道路,自從進到了這裡之後,我們所有就和當初進了那邙山地界一樣。所有的騰挪、御劍之術都失去效力了,想要上道山頂,只有……”
“只有擊敗這蛟龍才行。”隨風喃喃出聲,心頭卻還是一陣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