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魂教攻打馭獸門敗逃之事,響徹整片鬥魔海。
在口耳相傳下,有些人刻意將此事越演越大,而有些人則是不相信這份傳言,當然也只有百姓有權議論。
本就不是什麼軟柿子的馭獸門,先敗鬥魔衆後打魂教,使得鬥魔海各派氣氛相當緊張。
此事一出,公孫澄深怕在外遊歷的子弟會遭遇不測,想都不想的將衆人召回。
這一夜軒轅笑並沒多做什麼,只是就近關心蘇月娥片刻便轉身離開,卻毫不遮掩的全部一絲不漏的收在伊耆眼裡,看的很是火熱,看的十分不恥。
對伊耆來說,軒轅笑就是個禍害,整天拈花惹草,要不是自己沒有立場多說什麼,想必會爲了蘇月娥與他大戰好幾回合。
可看兩人氣氛如同兄長照顧妹妹一般,雖說有些舉動過於親暱,但也讓伊耆安心許多,至少自己能保證一點,就是救下軒轅笑也算是就對了,免去了蘇月娥的傷心難過。
軒轅笑離開後,心中雖然想找端木雅妾說談此事,卻也不急一時。來到這個世界也有近八百年的歲月,感觀思想,或多或少也受到文化洗禮。
比起男女之情,對師父的敬重,禮應先行纔是。
“師父。”軒轅笑下跪磕出三個響頭,回想這段時間過得匆忙,還沒與寧採兒好好說過幾句,眼神流露出的愧疚毫不掩飾。
卻沒想到,在軒轅笑擡頭時,竟見寧採兒咬脣落淚,加上她的秀眉緊皺,一副強忍之勢,令每個男人都有股想要上前將她抱緊的衝動。
但軒轅笑並沒有做些什麼,只是靜靜的看着罷了,以他的聰明才智,自然也明白寧採兒所淚何事,可至今都爲時已晚。
潭陣已解,寧採兒獲救,蚩尤也同時破關出世,種種之事迫在眉急,繼續追溯也是無意。
“爲什麼?”寧採兒哽咽說道。
軒轅笑神情黯然,氣語坦蕩“徒兒雖不知師父所想,但五行宗至始至終都只是曲墨文的一顆棋子罷了,如今事已至此,往師父目光向前纔好。“在軒轅笑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寧採兒也多方面的與簡然,蘇月娥等人暢談他的過去,越想越是愧疚,難以想象自己見過短短几面,談過幾語的弟子盡會把自己看得這麼重。
軒轅笑見寧採兒氣息慢慢平復,輕笑一聲拿出酒水,看得寧採兒更加揪心,隨即拿起一壺便大灌特灌一番。
過去寧採兒因長期服用‘幻形液’躲避衆人圍剿,使得身子骨較差,需以烈酒緩和。
在酒精的加持下,兩人也放鬆了一點,開始自然對談,可內容盡是無比憂傷。
當寧採兒滿懷歉意想道出自己欺瞞理由時,軒轅笑擺了擺手搖頭阻止,對於這一鐺事,他沒有興趣,也不想知道。
軒轅笑也將自己的秘密一一脫出,身懷靈獸,襲天劍之種種毫無保留,同樣也講出曲墨文的惡習,可唯獨自己乃道源前世,他沒有開口,畢竟這些都是他不想承認的。
況且對他來說,這一切都太過荒謬,單爲一個後世殺戮衆生,每當軒轅笑想繼續想下去,都會不禁想起,這屠刀到底是由誰掌握。
直至深夜,杯空酒盡,寧採兒的海量還真不是開玩笑的,這數百年來絲毫沒有退步,一樣能喝,見她越喝越起勁的樣子,軒轅笑也只能在一旁吞口水,心生惶恐——
雨開始變大。
水滴打在軒轅笑身上,看其臉上掛着一絲笑容,卻有着說不盡的狼狽。
軒轅笑沒有施展靈力護體,享受着雨水的沖洗,似乎在他眼中留下什麼意境一般。
忽然,一道曼妙身姿持傘踏空,爲軒轅笑遮擋殘雨,並且給出一絲淡淡笑容。
軒轅笑以笑迴應,卻不多說,只是慢步向前。
女子帶着幾分羞澀,神情透露出一股‘真拿你沒辦法’的樣子。
“雅妾,辛苦了。”軒轅笑凝視遠方,此時的他也說不出有什麼感受,只想安安靜靜的享受這片無星夜空。
端木雅妾欣然一笑,卻鼻子微皺,可愛道“你才大病初癒,現在又跑出來淋雨,這樣我會很擔心的。”
軒轅笑心中暖意四起,不由自主的將她擁入懷中,在耳旁笑道“我的娘子啊,妳想辦個怎麼樣的婚禮?”
“溼了溼了,衣服,厚~。”端木雅妾一驚,口中雖這麼說,但卻幸福無比,搖頭害羞道“我的相公啊,娘子沒什麼想要的了,因爲都得到了。““女人一生一次大喜之日,難道妳就不想得到大夥祝福?“端木雅妾撇了一眼,嘟起小嘴“厚~就知道你們男人三妻四妾不會滿足的,呵呵~。““別把我想得那麼膚淺,今後我有娘子一人就夠了。“軒轅笑給出燦爛。
“可姚妹妹她…人家畢竟也等了你數百年,你不可以那麼自私。““這麼大方?“軒轅笑訝異。
“是啊,姚妹妹這數百年來對你很是愛慕,我全看在眼裡,也希望她能幸福。“端木雅妾認真道。
“不行,本人並沒有一夫多妻的思想,心中裝不下別人了。“此話說的肉麻,可軒轅笑確實如此,從知道端木雅妾犧牲奉獻後,對姚雨煙等其他女子也就放下許多。
“那姚妹妹的幸福該怎麼辦?“端木雅妾着急。
“我給不了,但這點祝福還是給得出的,娘子妳就放心吧,雖然會有些傷人,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顯然,軒轅笑還是有考慮到姚雨煙的感受,畢竟她爲自己所做所表現出的,大家都看得清楚,自己怎麼會不知道?
雖然十分感動,可軒轅笑仍舊無法接受一夫多妻,總覺得男女之情應以忠貞爲好,並不是說多妻就是不忠,只是自己沒法接受罷了,這也是原則問題,無法更改。
“哎~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思,可你千萬別傷了人家,這樣我會感覺自己像個壞蛋似得。這些天我也想過,若今日換做是我,我一定也會相當難過,卻也無可奈何,我明白這種痛,十分的痛。“端木雅妾輕嘆。
軒轅笑看着可愛的她,不禁笑道“誰敢說妳是壞蛋,我就扁他。“不知不覺中,雨漸漸停了,兩人相依相擁,享受只有彼此的時光。
良久,端木雅妾雖很想繼續賴着軒轅笑,卻仍舊擔憂道“這些天看姚妹妹一愁不展,你快去好好安慰一下人家吧。”
軒轅笑錯愕“你這老婆也太大方了吧,幸虧我有原則,不然我找幾百幾千個回來氣死你。”
端木雅妾望天淘氣“就算你找一萬個回來,我一樣愛你,怎麼捨得氣你呢?”
“小傢伙,說這話也不肉麻,那我走啦!”
“快去吧!”——
轉眼,軒轅笑來到姚雨煙屋舍,此時見她在和一個男人坐在涼亭喝茶聊天,心中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
但細細一看,才知道這男人只是姚雨煙的徒弟張客,頓時有開始緊張起來。
原先還以爲姚雨煙有這般閒情雅緻,也就不必太過擔心,自己說起話來也可以自然脫出。
可卻見她握着張客的手,含淚哭泣,不知兩人在說些什麼。
軒轅笑面露苦澀,不知自己是否來對時機,正當想轉身離開時。
張客開口叫道“師叔。”
軒轅笑聞聲回頭,不禁心想,這小子何時對自己那麼客氣,記得以前,從沒給過自己好臉色看。
軒轅笑看着姚雨煙擦拭淚水,心中想說的話一下子全忘光了,尷尬說道“我…我來找號詛的,不知你們有沒有看到?”
張客呵呵笑道“號詛和我的小貓(熔甲)不知跑去哪裡了,來師叔,請坐!“在張客的熱情邀請,又是挪移又是倒茶的,搞得軒轅笑十分不好意思。
“師叔,聽說你大敗魂教,是不是真的?嘖!沒看到師叔風姿真是可惜。“張客好奇說道。
“喔?那一戰我也有些摸不着頭緒,畢竟我毒愈初醒,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打起來了,現在想起來感覺像是做夢一樣,我也說不清楚,這次主要來是想找姚師姐好好聊聊的。“軒轅笑尷尬笑着。
“哦~那好,師侄就先告辭了。“說完,張客微笑一禮,轉身離開。
聽得軒轅笑叫自己師姐,姚雨煙心中一沉,本就在流淚的她,變得更加淒涼。
“師姐,妳沒事吧?“軒轅笑開口。
姚雨煙擦淚搖頭“沒事,你找我有什麼事嗎?“軒轅笑並無進入主題,轉口說道“那妳怎麼哭了?有什麼事情可以和我說。““我不是難過啦,反而是太開心了,你也知道我就這麼一個徒弟,當年發生了一些事情,如今回來了,所以我很高興。““當年發生了什麼?“蘇月娥輕嘆“數百年前,這孩子突破鎮靈期,同樣與你我相同,被送去天斧谷鍛鍊,只是途中遇到鬥魔衆派前任掌門百無涯,你知道鬥魔衆全是魔修,而百無涯似乎走火入魔,變得十分兇殘““由於馭獸門全部翻新,所送去的鍛鍊的弟子也是一批一批過去,全由門內長老帶領,剛好張客這一批人全被百無涯殺害,屍骨無存。““直到方纔從他口中得知,所有人中就只有他一人倖存跑了出來,而百無涯當年就在那一帶出沒,他因心生恐慌,所以不敢回門派稟報,繼續前往天斧谷進行試煉。“軒轅笑眉頭一皺“可在百年前白小奕上任後,天斧谷不就再也不對外開放嗎?“姚雨煙點頭說道“是的,可張客常年封閉在天斧谷中與外界隔絕,出來之後並不知曉百無涯情況,仍舊心生恐懼,不敢回門,無奈下也只能開始遊歷,前往噩獸島磨練。“軒轅笑聽了點一點頭,這些年間所發生的種種也從公孫澄口中得知,確實是有百無涯這回事,況且鬥魔海各派也有不少弟子會走上這條路,就好比當年在噩獸島遇見隱月殿莫迅相同。
許許多多因卻魂晶,無法進入天斧谷的修士,都會到噩獸島獵抓靈獸,回無日鬼市以物易物換取魂晶。
張客所說並沒有道理,當下軒轅笑只是掃了一眼他離去的方向,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