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接過手機，笑了，甜滋滋的道：“我有存稿。”
她把稿件更新後，眼睛閃爍着水一樣的波紋，問：“爲什麼要救我？”
“你是個好人。”方縱果斷回答。
“人？”白素笑了。
提起來‘人’這個字，她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促狹心起，笑道：“憑什麼說我是個人呢？”
方縱反問：“爲什麼說不是？”
“我會變。”
“變什麼？你最通透徹底的，我不是已經看到了嘛？”方縱溫然笑道：“我不管你會變成什麼，變成豬，變成狗，變成雞，變成蛇什麼的都沒有關係，你有一個芳魂，就算改變了，也是芳魂對你產生的影響。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但對我們人來說，真善美的靈魂纔是本質。”
好深入，這是要掏心窩子講話了？
白素坐起來，託着下巴，很認真的要聽，但猛然轉折，方縱轉身出門，在門口道：“好好休息吧。”
這就走了？白素有點暈。
她擡頭看着病房天花板的燈，內置的，白色，在她眼裡有點迷離的光暈。
好一陣子，白素拿出手機，打開自己的書友羣，撅着嘴語音：“兄弟姐妹們，我變了。”
有人問道：“傻白甜能變成什麼樣？”
有人拉長音調：“真的變了？是不是悶………………某了？”
還有人開始懟圖。疑問，再疑問，疑問中的超級期待。
白素繼續語音：“生死關頭，我頓悟了，給你們寫故事不該變成悶葫蘆，要變成悶~~sao纔對！”
全體羣友：“……………………⊙△⊙”
隨後，白素關閉書友羣，盯着通訊軟件的主頁面。
突然，很突兀的，一個聊天羣出現在主頁面的最高處——
“九霄重生羣！”
半空出現黃金紫氣的字體，大氣蓬勃，護士們卻看不到，只入白素的眼。
“盡道蓬萊仙瑞世，九霄外、鳴玉飛香。
陰功著，恩疏三品，金誥久彌芳。
華堂。絲管，金樽齊捧，百拜稱觴。
看繞庭蘭玉，濟濟成行。
佔盡人間五福，壺中景、日月偏長。
春難老，芳瞳發秀，千歲壽寧康！”
盯着紫氣金字，白素微微低頭，然後打開九霄重生羣，語音道：“我回來了。”
“誰回來了？”突然，有人在旁邊說話。
是窗外！
白素連忙藏起來手機，轉頭，就看見方縱很溫和的笑臉，飄在窗外，宛如飛仙。
雖然晉升了空中漫步的法門，懸浮能力還是第十五級。方縱能在半空懸浮三十個剎那，也就是接近三秒的時間。
他飄到窗戶上坐下，靠着窗戶，護士們就連忙離去。
然後，方縱笑問道：“能滿足我的好奇心嗎？”
白素搖頭。
方縱很可惜的嘆口氣：“算了，就知道好奇心沒這麼容易得到滿足，不過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
“一個好人。”
方縱促狹的笑了：“從小到大，家裡窮過富過，我經歷過痛苦，也得到過安樂。痛苦時，我希望得到好人的幫助，富裕時，我希望可以幫助別人。所以我喜歡懲惡揚善。”
白素懵逼：“什麼懲惡揚善。”
“簡單啊！”方縱大驚小怪的笑了：“你看啊，這個世界太古怪了，就好像有老人摔倒，我不一定會扶，被人訛了就太噁心了。但如果有人扶了老人，然後被人訛詐，我超喜歡把訛詐的人揍成斷手斷腳，再讓他們賠錢給好人的。”
“俠客？”白素點頭道：“要不是遇見你，我早就死了，我本來想報答你，但你說自己喜歡，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了。”
方縱笑道：“你是命好遇到了我，好人有好報。以後多做好事吧，有用。”
說完，方縱跳下窗戶，朝着下面的街道滑翔：“好了，緣盡於此，你我別過。”
說着，已經遠離了上百米。
白素一愣，連忙扒着窗戶：“哥，留個電話！”
“不必了，有緣還能再見，無緣徒增煩惱。”一句話遠遠飄來，再看時，方縱已經消失在街道的人流中，頭也不回。
“這是真的走了？”白素的表情古怪，心裡複雜非常。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經輪迴了很多世。
無數的輪迴，白素都是個有恩必報的……蛇，這時候遇見方縱，卻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了。
她拿出手機，點開九霄重生羣，私聊了個蛤蟆頭像。
“我的大姑奶奶啊，想幹嘛？咱們早兩清了，那個許醫生都灰灰了，您就不要找小的麻煩吧！”蛤蟆頭像開始顫抖。
白素嬌哼一聲，道：“幫我殺個人。”
“誰？簡單！”
“一個外號叫火拳公孫的，弄死他。”
蛤蟆頭像閃爍兩下，爲難的道：“這是個武將啊，不容易弄死來着。”
白素聞言，嫩生生的小舌頭猛然開叉，嘶嘶的震盪冷氣：“我不管你，總之不成功，變成人！”
蛤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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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醫生，白素，開叉的舌頭……”
繁花的街道上，一輛貨櫃車裡，古自在小聲嘀咕了兩聲，蔚然長嘆：“羣魔亂舞啊，大神輩出啊，社會主義好啊！”
“咋滴，你思想不和諧了？”方縱睥眼過去。
雖然，有個不和諧的小插曲，但殺鬼隊還有一個前提，就是團結友愛。古自在早打電話道歉了，說公孫恪純屬異類，他是純屬護短。
自然的，監控也對方縱開放。
古自在滿臉苦澀的道：“先是陰陽路，後是九霄重生羣，什麼樣的東西都有了，我很懷疑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博士後，怎麼憑聰明的腦袋瓜活下去。”
方縱想了想，問道：“除了這兩個，還有沒有別的？”
“機密！”古自在瞪大眼睛。
方縱立馬拿出手機，要撥打號碼。
“別介！咱們纔是自己人！親不親，故鄉人啊！”古自在何等聰明啊，立馬知道方縱打電話給誰，這是要打給FBI啊！他咬牙道：“陰陽路，黃泉谷，據我所知就這兩個了，每一個後面都有牛逼哄哄的大異類。現在加上個九霄重生羣，聽名字，比前兩個還牛逼！”
“同志你辛苦了。”方縱很憐憫的拍拍古自在的肩膀。
然後，憋住，不準笑！
方縱在不停的提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