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呀!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裡能碰上紀先生,真某實在是感到意外,只是不知道紀先生這些年都身在何處,這麼多年,是如何過來的呢?”真德秀看自己的那些侍從都走遠之後,這纔對紀先成問道。
“這些事情不提也罷,紀某這些年倒也生活的不錯,受到了一些人的妥善照料,並未受到什麼苦,今日得見真大人,也是我紀先成的運氣,我敬大人一杯!”紀先成笑答道,端起了酒碗。
真德秀於是趕緊也端起了酒碗,和紀先成碰杯,然後一飲而盡,擦去了嘴角的殘酒之後,真德秀端着酒碗驚異的說道:“好酒呀!假如我沒有說錯的話,這酒應該就是久負盛名的神仙醉,可是喝起來卻要比市面上的神仙醉還要甘醇許多,沒想到世間居然還有如此美酒!好酒呀!”
高懷遠站在一旁又爲真德秀斟上了一碗,心道這老夫子在喝酒上還真是識貨,要知道這次他帶來的這壇酒可是神仙醉的原漿酒,算得上是酒中極品中的極品了,是從來不會上市銷售的東西,即便是史彌遠那廝,也沒口福喝上這種美酒,要不是看在真德秀是個難得的清官的話,他還真捨不得拿出來讓他喝呢!
“不瞞真大人,此酒正是神仙醉,不過和市面上的神仙醉有所不同的是,此酒乃是神仙醉的原漿,假如今日不是送真大人的話,我紀某也很難得以一品呢!”紀先成也擦去了鬍子上的殘酒,意猶未盡的答道。
於是二人便推杯換盞的喝了起來,不多時便將話題扯到了政事和真德秀此次辭官一事方面,真德秀搖頭道:“此事不提也罷,真某曾經也滿懷宏志,想要爲朝廷效一生之力,但是眼下時局紀先生也都清楚,真某無能,只能如此黯然離去!不過好在真某比紀先生幸運,還沒有落得罷官抄家之苦,比起當年紀先生的勇氣,真某不如紀先生呀!”
“真大人莫要暗自菲薄自己了!以真大人只能,已經爲這世上百姓做了許多了,雖然現在真大人有些不得志,但是相信有朝一日,真大人還會有機會重振起來,紀某當年也曾落寞過,但是現在不照樣活的很好嗎?此事不談也罷,今日我只是想爲真大人送行,就不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紀先成笑道,說着又和真德秀喝了起來。
“不知紀先生眼下以何謀生呢?假如紀先生現在無事可作的話,倒不妨隨真某一同前往建州如何?沒想到今生還能得見於你,也總算是了卻真某一樁心事!”真德秀忽然對紀先成說道,他之所以這麼說,也是心生愛才之心,紀先成當年彈劾史彌遠專權的那份奏摺,可是文采飛揚,字字珠璣,連他看罷之後也不得不拍案叫好,他想到現在紀先成無家無業,這麼埋沒在世間實在可惜,於是便想將他籠絡到自己身邊,給自己當個幕僚,幫着自己爲老百姓做些事情也好,倒是沒想過紀先成的身份,會不會爲他招致禍端。
紀先成大爲感激,但是卻婉拒道:“多謝真大人美意,不瞞真大人,紀某現在生活的很好,而且已經找到了一個人輔佐,倒也逍遙自在!假如紀某早年能遇上真大人的話,倒是保不準真的跟真大人而去,但是現在紀某已經別無它念,只想做好自己眼下之事足矣!假如紀某跟着真大人去了的話,保不準會給真大人招致禍端呢!”
“禍端?哦!真某還真是沒有想過這件事,真某現在早已心冷,大不了就回鄉養老,怕他作甚?倒是真某很好奇的是,何人能有此大德,居然能讓紀先生輔佐於他?想必此人定是有大德之人吧!不知紀先生能否告知在下呢?”真德秀這才意識到,假如他帶着紀先成的話,保不準真的會招致史彌遠一黨的迫害也說不定呢!而且他也很好奇什麼人能讓紀先成去輔佐他,於是開口問道。
“呵呵!我的這個主子大德倒不敢說,甚至有時候還稱得上粗鄙!甚至令人有些瞧不起!但是此人眼光卻是紀某這些年來遇到過的所有人之中,最爲犀利之人,年紀不大,但是卻胸中大有宏志,紀某不便透露他的身份,但是紀某敢說,此人將來定會大有作爲,所以能做他的幕僚,也算是紀某的一個很好的歸宿!保不準有朝一日,連真大人也會對其另眼相看呢!”紀先成捻着鬍子笑答到。
高懷遠站在一旁,腦門上拉出兩道黑線,這話是怎麼說的!自己難道有時候很粗鄙嗎?這不是當着面罵我嗎?嘿嘿!好在接下來的這幾句話還算中聽,不過多少有些令他感到汗顏,他現在之所以能做到如此地步,其實都是作弊作來的罷了,只是利用他前世所學,加上對歷史的瞭解,要不然的話,保不準現在他還是個傻小子呢!不知道蹲在哪兒玩兒他的土疙瘩呢!
聽罷紀先成的話之後,真德秀於是也不再深究,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紀先成之所以不肯告訴他,估計也是在保護他的主人吧!不過他確實很好奇,很好奇到底能讓紀先成這樣的人輔佐的傢伙,是個什麼樣的人,居然還能被紀先成如此推崇,聽着紀先成的話語,他感覺到這個背後的人似乎很不簡單。
高懷遠忽然看到兩個人從遠處走來,於是便放下了酒罈,悄然離開了紀先成和真德秀二人,迎了過去。
來人原來是李若虎和另外一個高懷遠的親信,這會兒打扮的跟着行腳伕一般,手裡面還各自掂着一根扁擔。
“少爺,果真如你所料,有倆傢伙從出城就一直跟着真大人的車輛,一直跟過了長亭,不過現在那倆傢伙已經不會跟過來了,這會兒都躺在幾裡地外的林子裡面歇着呢!嘿嘿!”李若虎一看到高懷遠便湊過來小聲彙報到,一邊擡手晃了一下手中的那根硬木扁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