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家奴和衙內們有了傢伙在手之後,膽子也大了許多,大呼小叫的再一次撲向了高懷遠,一個衙內指着站在高懷遠不遠處的柳兒,還在叫囂着:“給本公子拿下那個女的,本公子要讓她見識見識我的厲害!老子要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給我上呀!”
高懷遠真的是暴怒了起來,本來好好的,想要帶着柳兒逛逛紹興城的大街,沒想到卻招惹來了這幫不知死活的混賬東西,今天看來想要善了恐怕是不用想了,於是也不再留手,心道既然你們找死,那就別怪老子下手無情了。
不就是一幫當官家的少爺嗎?老子豈會怕你們?於是高懷遠一把便抓住了一個撲過來的家奴的木棒,一腳踹過去,將這廝踹的凌空倒飛出去,重重的摔在了一個賣燒餅的攤子上,接着掄開了奪來的木棒,上下翻飛的和這幫傢伙廝打在了一起。
這幫傢伙不管是那些衙內還是他們手下帶着的家奴,都沒有什麼功夫,只是這些家奴有點力氣罷了,哪兒是高懷遠這一級別高手的對手呀,即便他們抄了傢伙,照樣還是白給,加上高懷遠這一次手下也不留情了,木棒掄開之後,舞動的跟潑風一般,根本讓這幫傢伙無法近身。
隨着兩方動手之後,不知天高地厚的這幫囂張的傢伙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不時聽到有人身上傳來木棒落在肉上的聲音,慘叫聲不斷的響起,每一聲慘叫之後,便都會有一個人滾翻在地,不是被敲暈過去,便是胳膊腿被高懷遠打折倒在地上無法起來。
也就是一壺茶的時間不到,大街上便躺下了一二十個倒黴蛋,一個個哼哼唧唧的滿地打滾,各個亮開了嗓門比賽殺豬般的慘叫。
高懷遠飛身將最後一個快要嚇得尿褲子的傢伙一棒打翻之後,手中的木棒也應聲而斷,再環顧四周一下,看到對手一幫人這會兒一個站着的都沒有了,於是這纔將手中的半根木棒丟到了地面上,對着一幫傢伙啐了口吐沫,冷笑道:“老虎不發威,你們還真當老子是病貓呀!和着今天你們自己找不自在,遇上了老子,要不然的話,你們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呢!看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在紹興城橫行霸道了!我呸!”
圍觀的衆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街上的慘狀,各個都有點回不過來神,他們都沒有料到居然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一個打二十個,居然毫髮無損不說,還將對手全部幹趴在了地上,這個青年還真是厲害的緊呀!這一下可真是給紹興城的百姓給出了一口惡氣了,於是有反應過來的人立即叫了一聲好。
緊接着大街上響起了一片叫好之聲,高懷遠笑眯眯的對四周拱手抱拳,看着周圍這些一臉喜色的老百姓們,心中暗歎一聲,這真是人心所向呀!看來這幫小子們平日裡還真是沒少爲非作歹,今天他算是爲大家徹徹底底的出了一口惡氣了。
“我們走吧!”高懷遠招呼了柳兒一聲,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少爺!出什麼事情了?”這個時候李若虎忽然從人羣之中闖了出來,來到了高懷遠和柳兒面前,對高懷遠問道。
原來若虎今天也沒事,被幾個手下的少年拽到了街上閒逛,結果和其他人走失,正好看到這邊圍了不少人,於是便湊過來看看出了什麼事情,當他在外面看到高懷遠之後,心中一驚,趕緊越衆衝進來。
“哦!沒事,遇上幾個不開眼的東西,居然找我麻煩,所以我便教訓了一下他們!”高懷遠隨口答道。
可是正在這個時候,街道北面人羣后面忽然亂了起來,有人在人羣外吆喝着問這裡出了什麼事情,一個好心人緊張的湊過來對高懷遠說道:“這位壯士,衙門來人了,你們還是趕緊走吧!我們替你們先擋着他們,他們可不會秉公辦事的,壯士還是先避一下再說吧!晚了就出不了城了!”
高懷遠扭頭朝喧鬧的人羣方向看了一下,然後對這個好心人點點頭笑道:“無妨,這件事我敢作敢當,多謝這位大哥的好意了!若虎,你先帶柳兒回家去,這裡我來應付好了!”
周圍的人立即爲他們讓出了一條道路,李若虎似乎有點猶豫,但是看到高懷遠態度很堅決,知道自己和柳兒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於是點點頭道:“是!少爺小心一點,我這邊回去通知老爺去!”
柳兒也對高懷遠說到:“少爺自己小心一點,這幫傢伙似乎不是好惹的!”
“無妨,他們不好惹,我也不好惹!呵呵!放心吧,你們先回去,晚上我便回去!若虎替我看好柳兒,不許別人到我的住處騷擾柳兒!”高懷遠還是對柳兒不太放心,於是對李若虎吩咐到。
“少爺放心,只要若虎在,沒人能騷擾柳兒姐的!”李若虎點頭答應到,然後對高懷遠一拱手,帶上了柳兒走入了人羣之中,很快便沒入人羣不見了蹤影。
這個時候一幫身穿皁色官差服飾的差役們手裡拿着鐵鏈、鐵尺等物衝入了人羣之中,當他們看到人羣之中的情景之後,各個都嚇了一跳,地上躺了一幫被打得跟豬頭一般的傢伙,如果不是看他們一身華服的話,真不知道這幫人的身份,於是爲首的那個捕頭立即蹲身下去,查問這些人的身份。
一問之後,一個被打得口鼻流血的衙內哭嚎着指着高懷遠叫道:“我是城東蘇家的蘇丁俊,趕緊把這個行兇之人抓起來,他居然敢打我們!孃的!哎喲疼死我了!嗚嗚……”
聞聽這個幾乎被打得快沒人形的傢伙是蘇家大少之後,這個捕頭更是嚇了一大跳,不用問,其他那幾個豬頭肯定就是這個蘇丁俊的死黨了,紹興城裡面這幫傢伙都是權貴之子,誰敢招惹他們幾個呀!今天這是犯了哪門子的天災,他們幾個人居然被人打成了如此德行,這還了得嗎?
於是這個捕頭立即將目光鎖定在了一直站在場中的那個高大健碩的青年身上,看到他一臉鎮定的望着自己這羣差役,便知道幹這件事的肯定就是這個人了。
這個捕頭心中暗驚了一下,上下打量了高懷遠一番,只見高懷遠身高於常人起碼一拳,一身勁裝將他的身材勾勒了出來,蜂腰乍背顯得十分彪悍,一看就是一個練家子出身之人,難怪他一個人居然一口氣幹翻了這麼多人,估計是個不好對付的對手。
而且看高懷遠面色黝黑,雙眼炯炯有神,雖然一身勁裝毫不華麗,但是用料還是比較不錯的,足下這雙快靴,更是絲質,輕便耐穿,渾身散發着一種令人不敢小覷的氣勢,一看也不似一般人。
捕頭看不出高懷遠的來頭,而且這張臉在紹興看起來十分面生,只是隱約之中,覺得高懷遠似乎也不是好惹的人,要不然的話,他幹出這麼大的事情,而且看到自己這些差役們過來,還悠然自得的站在那裡,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樣子。
沉吟了片刻之後,這個捕頭一想不管怎麼說,今天是蘇公子這幫人被揍趴下了,無論如何也要有人對此事負責,至於站在場中那個壯士,雖然他不知道身份,但是也只能委屈一下他了,其實在這個捕頭心中,也早已認定,今天絕對是蘇公子這幫人主動挑釁,招惹到了別人,才招致被打翻在地,只是這裡不是說理的地方,這種事情他只要抓人回去,自有官老爺裁決。
於是這個捕頭立即站起來,揮手帶着幾個差役,手持鐵鏈、鐵尺將高懷遠圍在了中間。
“我來問你,這些人可都是你打傷的嗎?”這個捕頭對高懷遠大聲的問道。
“然也!正是本少爺所爲!我這是正當防衛,是他們先動手的!不知官差大哥有何指教呢?”高懷遠點點頭,略帶一絲揶揄的神色,對這個捕頭答道。
捕頭一聽,覺得這件事似乎有點貓膩,一般人在紹興城如果冒犯了這幾個小閻王爺的話,恐怕這會兒早已落荒而逃了,對於他們這些官差恐怕是避之不及,哪兒可能如同高懷遠一般,如此鎮定呢?更何況高懷遠自稱本少爺,可見他也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子弟,起碼不會是一般平民,如此一來對他來說這件事似乎就有些扎手了一些。
旁邊幾個差役一聽高懷遠承認是他打了這些王八羔子,於是紛紛抖着鐵鏈子要上前去鎖高懷遠,這個捕頭趕緊伸手攔下了他們。
再上下打量了一番高懷遠之後,這個捕頭還是確定自己沒有見過他,於是這才抱拳對高懷遠問道:“不知這位公子是紹興城什麼人家的少爺呢?”
高懷遠微微撇了一下嘴,暗道還是這個捕頭算是明白人,沒有衝動的上來便抓捕自己,於是淡然一笑道:“這個事情似乎跟我是什麼人家的少爺關係不大吧!雖說今天這些人確實是我打得不假,但是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給我作證,是他們先欺負我,才招致的這場衝突的,事情怪不得我,我不過只是出手自保,否則的話,恐怕這會兒早已被他們給打死了!”
聽了高懷遠不卑不亢的一番解釋之後,周圍的那些老百姓們紛紛叫道:“不錯!這位壯士說的不錯,是他們先欺負這位壯士的,這位壯士才被迫還手的,怨不得這位壯士什麼!我們都看見了!”
一時間街上人聲鼎沸,不少人都吵吵着爲高懷遠作證,今天高懷遠打翻這幫人,實在是太爲大家解氣了,如此一來倒是讓這些捕役們很是爲難了起來,俗話說衆怒難犯,在沒有弄清楚高懷遠身份的時候,他們如果強行拘捕高懷遠的話,恐怕激起了民憤,如此一來,他們這幫人被老百姓們暴揍一頓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你們這些混賬東西,沒看到本公子被打成了什麼樣了嗎?還不快快將這廝給我抓起來,帶到官衙裡面好好拷問一番,傻愣着在這兒等什麼?難道你們不想幹了不成?”坐在地上的一個傢伙捂着淌血的鼻子,用他掉了門牙的漏風嘴對那些捕役們叫罵了起來。
結果是街上立即響起了一片起鬨的聲音,搞得這些捕役們很下不來臺,想想事情也不能就這麼僵在這裡,那個捕頭於是壓低聲音對高懷遠抱拳說道:“這位公子,今天的事情您看已經鬧到了這個份上,如果公子方便的話,可否隨我等回衙門裡面說明一下呢?也省的我們這些人難做!”他倒也是個明白人,沒敢聽完了那個傢伙的話,就上來強行抓捕高懷遠,而是採用了一種比較緩和的口吻,和高懷遠商量,這也是他多年幹捕頭積累出來的經驗,在沒有搞清楚高懷遠的身份之前,先不能把事情做絕,否則的話,一旦高懷遠也是什麼權貴家的子弟的話,最終他們這些捕役們是要倒黴的。
高懷遠看這個捕頭說話很是客氣,於是點點頭道:“既然這位捕頭大哥這麼說了,那我便隨你們走一趟好了,但是我也請諸位今天在場的老少爺們們一起去官府一趟,爲在下做個見證,省的有人要陷害於我如何?”
周圍的那些老百姓們一聽,於是紛紛吆喝着也去官府聽審,願意爲高懷遠作證。
於是這幫官差們也沒敢用鐵鏈鎖上高懷遠,而是將他圍在中間,然後又攙了那些被揍得東倒西歪的紈絝子弟們,在衆多老百姓的簇擁下,朝着城中的知府官衙走去。
紹興知府今天本來沒什麼事情,眼看就要到新年了,該處理的事情也都處理的差不多了,這會兒難得清閒一下,坐在府中的後宅之中聽聽小曲,放鬆一下精神。
這會兒剛好有人爲他上了菜,準備開飯,再喝幾杯酒便要去休息,可是沒成想剛剛端起酒杯,外面就跑進來了一個差役,有些驚慌的湊到了他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
梅知府聽罷之後,眉頭立即皺了起來,心道什麼人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將紹興城中幾個權貴家的公子給當街暴打了一頓,這不是誠心找事嗎?
本來這種事他大可不必親自過問,由下面的人處理了就行了,不管誰對誰錯,治了那個行兇之人的罪,打上一頓之後,刺配充軍拉倒,但是聽這個差役的話,今天行兇之人似乎身份也不簡單,而且知府衙門外面還聚集了不少百姓,爲這個打人的傢伙撐腰,如果一旦處置不好的話,激起了民憤的話,那麼這個年就別打算安穩度過了,於是知府只好眼瞅着一桌子好菜,卻沒時間去品嚐了,站起來換上了官服,擡腿走向了前院的大堂。
當走到了前院之後,梅知府才覺得事情似乎不太簡單,衙門前面人聲鼎沸,看來是聚集了不少的人,這一下事情不太好辦了!
當他走上了大堂之後,朝下一看,當場便有點想笑噴了,平日裡那幫看起來油頭粉面的幾個紹興城的少爺們,這會兒都哼哼唧唧的坐在大堂下面的地上,一個個跟豬頭一般的模樣,看上去還真是被揍的不輕,而堂下還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神色悠然不卑不亢的望着自己。
再看衙門外面人頭擠擠站着不少城中百姓,看來是來聽審的,於是知府撣了一下硃色官服,緩步走到了大案後面坐下,然後清了一下嗓子,將驚堂木一拍,隨着一聲脆響之後,大堂上立即安靜了下來。
梅知府剛剛坐下,那個爲首的公子哥便哭叫道:“梅伯父要爲小侄做主呀!今日小侄等人無辜被這暴徒當街毆打,還望梅大人爲小侄們申冤,嚴懲這個暴徒呀!”這傢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指着旁邊站着的高懷遠對梅知府便叫了起來。
這廝整個就是一個惡人先告狀,上來便和梅知府套近乎,反咬了高懷遠一口,好像今天的事情是高懷遠主動來挑釁他們一般。
梅知府皺皺眉看了一下一旁站立的高懷遠,心中有些不喜,這傢伙什麼來頭,居然到了大堂上之後,見了他還不跪,這傢伙是不是有點太囂張了?
於是梅知府將驚堂木又是一拍,對高懷遠喝道:“大膽狂徒,報上名來!你是何方人士,爲何見了本官還不下跪?難不成你還有功名在身不成?”
於是兩旁站立的那些衙役們立即隨着叫嚷了起來,威武聲喊的震天,還真是有些嚇人。
高懷遠抱拳對這個白白胖胖的知府大人說道:“下官參見知府大人,本人姓高名懷遠,祖籍大冶縣人士,雖然沒有功名,但是去年在襄陽大營之中因功授予保義郎之職,請大人息怒!”
梅知府聽罷之後,心中忽然一動,高懷遠這個名字他似乎有所耳聞,可是一時間還真是沒有想出來在什麼地方聽過,但是他說是大冶人士,並且在軍前因功進封爲保義郎的時候,梅知府便一下想起了他是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