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玄又問董天君:“風吼陣如何?”董天君道:“吾風吼陣中藏玄妙,按地水火風之數,內有風火,此風火乃先天之氣,三昧真火,百萬兵刃,從中而出。若神仙進此陣,風火交作,萬刃齊攢,四肢立成齏粉;怕他有倒海移山之異術,難免身體化成膿血。”有詩爲證:“風吼陣中兵刃窩,暗藏奇玄妙若天;傷人不怕神仙體,消盡渾身血肉多。”
陳太玄又問袁天君:“寒冰陣內,有何妙用?”袁天君道:“此陣非一日功行,乃能成就;名爲寒冰,實爲刀山;內藏玄妙,中有風雷,上有冰山如狼牙,下有冰塊如刀劍。若神仙入比陣,風雷動處,上下一磕,四肢立成齏粉,縱有異術,離免此難。”有詩爲證:“玄功就號寒冰,一座刀山上下凝;若是神仙逢此陣,連皮帶骨盡無憑。”
陳太玄又問金光聖母:“金光陣妙處何如?”金光聖母曰:“貧道金光陣內,奪日月之精,藏天地之氣,中有二十一面寶煉,用二十一根高杆,每一面應在高杆頂上,一鏡上有一套。若人仙入陣,將此套拽起,雷聲震動鏡子,只一二轉,金光射出,照住其身,立刻化爲濃血,縱會飛騰,難越此陣。”有詩爲證:“寶鏡非銅又非金,不向爐中火內尋;縱有天仙逢此陣,須臾形化更難禁。”
當下五陣細說完畢,秦天君道:“還有五陣,第六陣孫天君化血陣,第七陣白天君烈陣,第八陣姚天君落魂陣,第九陣王天君紅水陣,第十陣張天君紅沙陣。此五位天君在京都城保護天子,未來三山關,其中奧妙,還是待有機緣待他們自家和小師弟分說罷。”
陳太玄聽完道:“若問洪錦借來數千兵馬,幾時可以演練完畢?”
秦天君笑道:“每陣三百至五百不等,三月內必然可以演練完畢。只是戰事一來,洪錦不知道肯不肯借兵。”
金光聖母道:“借兵一事都在貧道身上,洪錦好歹也是吾教出來的,必然可以辦到。等今日校場事畢,貧道即和他分說。”
當下無話,第二日果然金光聖母從洪錦處借來兩千士兵,正合五陣演練,秦、趙、董、袁四位天君分了人去,自家在城後尋了地方加緊操練;金光聖母也帶了五百人找地方演練金光陣。
閒話少敘,月餘光陰,匆匆而過,洪錦這一日正在總兵府歇息,有探馬來報:天神國軍隊距三山關不足百里,按行軍速度,兩日之內必到關下。
洪錦自知戰事遲早來到,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暗自嘆了一聲,又問探馬道:“有多少人馬?將領幾員?”
探馬回道:“人馬約有數萬,將領五七名。”
洪錦聽了命探馬退下再探,喚來中軍將三教弟子請來總兵府議事。中軍領命去了,洪錦自家閒坐一回,思索戰事。不數刻三教弟子均已到齊,兩位副總兵季康、柏顯忠也來到總兵府。洪錦當中咳嗽一聲,開口道:“好叫諸位得知,剛纔探馬來報天神國有數萬兵馬正向三山關開來,按腳程兩日內必到關下。”
耿道人一揮手中的三寶玉如意,怒道:“天神國果然敢犯吾邊界,怎可放過?”
陳太玄一旁冷笑道:“正要他來,殺他幾員戰將,也好顯截教威風。”
楊戩微笑道:“正是如此,願爲先鋒,頭陣立功。”
金光聖母道:“諸位切勿心急,貧道自認只懂修道,戰陣一事,了無頭緒,洪錦你有何說法?”
洪錦暗道我師欲長吾臉面耳,於是長笑一聲道:“天神國號稱有五十萬精兵,目前只有數萬人馬犯境,將領五七員,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敗。天神國派來少部兵馬,特來試探吾三山關罷了。雖然三山關只有三萬人馬,但據有地勢,就算五十萬大軍一起來了,也功不下此關。憑了諸位協力,此次定要殺他個人仰馬翻,直留數人回去報信還肯罷休!”
季康也道:“吾軍士氣高漲,擂石滾木都備齊了,此次必要給天神國一個天大的教訓。”
衆人均稱善不已,洪錦即下令校場操練暫停,借出去的兩千兵馬演練五大絕陣要緊,並不停下,除此之外,全軍休整,即時緊閉關門,只待大戰到來。
你道是天神國哪路兵馬來此?原來是戰神瑪爾斯聽了智神密涅瓦勸說,先派下五萬人馬,均是步兵,由前番獻上默罕默德頭顱的新進七十二使詹姆士,還有曾潛伏在三山關的薩德爾,並四名七十二使中人,一共六員將領。主要爲試探三山關虛實而來。
詹姆士欣然領命,點了五萬人馬,即日辭行出了華都城,一路上只見:
轟天炮響,震地鑼鳴;轟天炮響,汪洋大海起春雷。震地鑼鳴,萬仞山前飛霹靂;人如猛虎離山,馬似騰龍出水。旗擺動,渾如五色祥雲;戟劍煌,卻似三冬瑞雪。迷空殺氣罩乾坤,遍地徵雲籠宇宙;征夫猛勇要爭先,虎將鞍鞽持利刃。銀盔蕩蕩白雲飛,鎧甲鮮明光燦爛;滾滾人行如泄水,滔滔馬走似狻猊。
話說詹姆士和薩德爾等六人率人馬出華都城,一路往東,直奔三山關而來,曉行夜住,非止一日。這日哨探馬報入已至三山關下,詹姆士傳令安營,點炮靜營,三軍吶喊,以壯聲勢。且說三山關三位總兵副總兵此時已是甲冑全身,在總兵府議事,忽聽得喊聲震地,洪錦對左右笑道:“天神國人馬到矣,且讓吾等出去會他一會。”
且說詹姆士安營,與薩德爾等人共議:“今奉戰神之命,來探三山關虛實,原來也未見無準備。今日往關下見陣如何?”
薩德爾道:“詹姆士不可大意,我在三山關經營西藥鋪多年,三位總兵副總兵都各持異術,中原三教必有弟子在軍中效力。”
詹姆士自持苦練武藝法術三年,今日當派用處,道:“怕他怎得,我等且一起上陣見過三山關將領即是,我手裡這把寶刀自從取了默罕默德的狗頭之外,尚未開市,今日正好。”
是以六人上馬各提兵器,往城下請戰。此時總兵府衆人均已到齊,正議,探馬報稱:“有將搦戰。”衆人聽了,紛紛願爲頭陣。柏顯忠道:“此等小賊,怎當得諸位仙長?有道是:殺雞焉用牛刀,待吾三人出去見過即是,諸位仙長不妨掠陣,看吾槍下可有憐憫!”
洪錦稱善,即將排隊伍出城;炮聲響處,三山關門開,一枝人馬衝出。薩德爾看城內兵來,紀律嚴整;又見左右三教豪傑,一個個勝似虎狼,乃三山五嶽門人,飄飄然俱有仙風道骨,不由有些懼怕。
詹姆士年輕氣盛,拍馬上前大呼道:“來着可是三山關總兵洪錦?”
洪錦答道:“將軍何名?”
詹姆士道:“我乃天神教七十二使之一,詹姆士是也,你等不信正道,反尊邪教,逆天作亂,罪惡滔天。今奉了教主法旨,特來征討爾等,若知我利害,早早下騎就擒,可救一關生靈塗炭。”
洪錦笑道:“爾等入了邪教,反認爲是正道矣。中原天子仁德,不與你計較,爾天神國不在西方休養生息,反而提兵犯吾邊廣,還有如此說詞,實在找打!”
詹姆士譏笑道:“且看是你頭硬,還是我的刀快。”
這邊陣中九龍島四友聽詹姆士言語放肆,當即騎四獸衝出陣來。王魔騎陛犴,楊森有狻猊,高友乾騎的花斑豹,李興霸的是猙獰;都將獸頭一拍,放出惡氣來,詹姆士胯下戰馬骨軟筋酥,險些跌下馬來。天神國軍中有一女將,名曰海倫娜,見此狀暗道不好,急忙放出懷中飛龍,頓時抵過了惡氣,戰馬穩定下來;此飛龍在三山關外也曾救過薩德爾性命。陳太玄見了此女,冷哼一聲,正待縱馬上前,旁邊柏顯忠大呼道:“天神教賊子不得猖獗!三山關副總兵柏顯忠來也!”
詹姆士正待上前交戰,身邊閃過一騎,是七十二使之一傑羅姆,提一口大刀,呼道:“讓我傑羅姆會會三山關豪傑!”詹姆士退在一旁,傑羅姆催開坐騎,使開大刀,直取柏顯忠。柏顯忠挺槍刺來,二將交鋒,如同猛虎搖頭,不亞獅子擺尾;只殺得天昏地暗,怎見得?有贊爲證:
這一個頂上金盔鶴烈焰,那一個黃金掛連環套;只一個猩猩而染大紅袍,那一個粉素徵袍如白練。只一個大刀揮如閃電光,那一個長槍恰似龍蛇現;只一個胭脂馬跑鬼神驚,那一個白龍駒走如銀霞。紅白二將似天神,虎鬥龍爭真不善。
二將大戰二三十回合,柏顯忠經戰陣多年,武藝嫺熟,長槍使得有如龍蛇翻滾,刁鑽無比。有道是:槍乃百兵之祖,柏顯忠長槍使得發了,傑羅姆豈是敵手,被柏顯忠賣個破綻,讓過傑羅姆大刀,使了個“丹鳳朝陽”,那槍從左肋扎入,柏顯忠一發力,當即做了個對穿,長槍閃電一般從右肋穿出,傑羅姆當即口吐鮮血,死於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