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大*法師微微一笑:“天神教中三大護教使,夷,希,微,都是修道久遠,其中以夷道人爲首,夷道人爲上古奇種天蜃獸,修行無數年,善使蜃術,海上常聞海市蜃樓之事,多是海蜃獸作怪,夷道人已經修煉到隨手煉製,即成法寶的地步,困住通天教二位的就是此人數日前來京都上空臨時繪製一卷,再將蜃氣煉入其中,故名京都天蜃畫卷。是以視之不見,只因身在其中。”
漁鼓道人接着道:“昨日作對的希道人,卻是上古四十七絃豎琴修煉而成,故特有大無音術,對吾身有剋制奇功。是以聽之不聞,只因大音無聲。剩下那位微道人只怕是上古奇蟲修煉而成,手段尚且不知,不過有了八景宮宮主的搏之不得四字,卻是可以對付。”
趙公明和純陽子恍然大悟,趙公明憤憤道:“總有一日叫此三道化爲灰灰,方顯吾教手段,可恨陸壓也投身天神教,救去了希道人,更收取吾的隨身法寶縛龍索。”
廣成子道:“機緣到時,自有交待,待我等遠觀京都大辯形勢。”
諸人架起雲頭,直臨京都上空,各使望氣之術,定睛觀瞧:只見皇宮用作大辯的議政殿,衝出數十道精氣。明顯可見分爲兩邊,一邊是沖霄白氣,錦繡文章沉浮其中,文字都放出各色光芒,爲大儒們溫養的浩然正氣;另一邊也是沖霄白氣,卻是各種佛宗法器沉浮其中,更有朵朵白蓮綻放;中間卻有一股溫潤王氣,隱而不發,定是當朝天子。純陽子見浩然正氣這邊爲首的一股,凝聚不散,筆直的一條直衝上來,裡面夾雜了一股死氣,顯然是耿先生放出,雖知耿先生大有仙緣,不由也感嘆了一回。
玄都大*法師知他心意,道:“純陽子道友勿要心急,耿先生能有此良機,乃天大的機緣。且耐心觀看就是。”
衆人默默觀看少時,玄都大*法師忽然道:“吾師來也。”話說未了,只聽得半空中一派仙樂之聲,異香縹緲,板角青牛上,坐一道人,帶魚尾冠,穿八卦衣,手持扁拐;玄都大*師迎上前去,牽住此牛,飄飄落下來。漁鼓道人率領衆人俱來迎接,怎見得?有詩爲證:
不二門中法更玄,
汞鉛相見結胎仙;
未離母腹頭先白,
纔到神霄氣已全。
室內煉丹攙戊己,
爐中有藥奪先天;
生成八景宮中客,
不記人間幾萬年。
老聃道人飄然來到近前,衆人上前見過,漁鼓道人打稽首道:“正要宮主來,主持大局。”老聃道人下了青牛,扶了扁拐,笑道:“元始道友和通天道友卻是不肯沾染紅塵,故只派弟子前來,徒弟多倒是好辦事;如今八景宮唯有玄都一名弟子,貧道此次前來,隨意收幾個弟子罷了。”言語中多有玩笑之意,廣成子在一旁道:“宮主卻是說笑了,此間大事還須宮主親自出手,也好顯我道中人之妙術,莫教天神教看輕了。”
老聃道:“好說,目前時機未到,且靜觀其變。”有老聃在場,衆人也不擔憂,只是默默觀看。
再說下方議政殿中,天子人主默然在當中靜坐,張天師在一旁站立,大儒們按辯論陣營分坐兩旁席上,正吵得不可開交。這邊衆大儒公推耿先生爲主,那邊大儒卻無主辯之人,但有辯詞問來,隨意站出一人回答,或是接力。
張天師主持大辯,此時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道:“諸位大儒稍息,聽本天師兩句。此事關係重大,各位切勿討論無關事務,更不可攻擊他人,互相之間當以‘子’呼之,以示尊重。不管大辯結果如何,天子只當從善如流,公示天下。”
耿先生在一旁細細觀看對面坐席,認識好多都是在邊遠地域辛苦趕來,平日名聲不惡的大儒。心下思索,知道此事背後定有玄機,耿先生倒也不怕,出席朗聲道:“我中原文字歷經數千年,並非一成不變,各朝均有新鮮文字加入,並非腐朽不堪;各種經典,不管是儒門還是道教,均用此文字寫就;民衆也有諸位大儒悉心教導,以開民智,故修訂文字切不可行,我朝根基只怕因此不穩。”
對面席上一人跳了出來:“耿子此話雖對,但對比我中原周邊諸國,均有文字修訂,甚至有數國同用一種文字,各國之間交流方便,共同繁榮,反觀我國持上古繁複文字,不思修訂,與諸國交流不便,而且多數民衆都無法通讀各種上古經典,光有大儒教導,也無法啓開民智,我國力卻漸漸衰退,遲早爲西方所乘!”
耿先生識得此人是西涼城趙子,道:“恕不敢苟同,西方文字,只是數十符號變化而成,雖然變化甚多,卻知其形,不知其意,表意功能比起我中原文字,簡直是不可同日而語。再說如果把我國文字修訂成西方文字一般,那麼民衆豈不是花費無數精力從頭學習?不可不可。此乃損國之法,切不可行。”
話音未落,身後轉出一人,反投對方座席而去,耿先生識得此人正是方軸,倒也不驚訝,知道此人曾在西方遊歷,方軸轉過身來,正色道:“耿子此言差矣。文字修訂勢在必行,就算不使用西方文字,也要對當前繁複文字中取其精華部分,化爲簡單易懂之文字,以方便民衆。在下已經草擬一份,供諸子議論。”說完一拍手,殿內侍從各自遞給諸位大儒一份手稿,耿先生也拿過一份細瞧,看了數行文字,不由得火冒三丈,把手稿摔在案上,哼了一聲,道:“照方子這種改法,這字還是我中原文字麼,華字改成了華,原來的表意蕩然無存;漢字改成了漢,不通不通,又字怎麼能表意呢;就連龍也改成了龍,天威何在?而且改成這種文字,如何發音?何以教導民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