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定北王關羽奉詔隻身趕回大都,參加大楚皇帝劉謙的登基大典。
一路無話,趕回大都之後,關羽將“黑豹”交於身邊的護從侍衛,吩咐他們不用跟着了,自己徒步走向皇宮。
剛邁步上了宮門前的臺階,忽然,背後一陣惡風傳來。“咚”的一聲,關羽只覺得後背生疼。他連忙停住腳步,轉身施禮道:“久不見四哥了,你怎麼還是老樣子?”。
翟龍彪哈哈大笑着挺直了腰板,答道:“果然是我的好兄弟,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哥哥我!也不說抽空去青州府找我吃酒,還以爲你把四哥我忘至九霄雲外了!”。
關羽苦笑道:“還用回頭看嗎?這普天之下,除了你一見面就捶我兩拳,別人誰還敢如此作爲?”。
一邊說着他一邊擡起頭來,不由得一愣:只見翟龍彪身邊站着一個身材壯碩,臉上有兩個深坑似的酒窩的女子。那女子也毫不避諱地上下打量着關羽。
“這位是……”關羽詫異地問道。
“這是你嫂子!大哥終於一統天下,要舉行登基大典。你嫂子也沒出過遠門,正好帶她來大都熱鬧熱鬧”。
關羽連忙再次施禮道:“原來是四嫂,小弟還是頭一次見嫂子,但不知你二人何時成的親?我卻絲毫未曾知曉!”。
翟龍彪嘿嘿笑道:“你小子當時正忙於在戰場之上大顯神威,大呼過癮呢吧?我倒是提前稟告了大哥,他沒有告訴你們嗎?”。
還未等關羽答話,翟夫人微微還禮開口道:“常聽我家夫君提起六弟,說你拳腳功夫了得,當年他一時疏忽曾敗於你手。正巧我也會些拳腳,不如哪天你們兄弟相聚之餘,我們共同切磋一下。”
關羽聞言一愣,不由得擡頭認真打量了面前的四嫂兩眼,哭笑不得。
翟龍彪在一旁插話道:“你嫂子這個提議不錯!怎麼樣六弟?改天我們夫妻攜手與你一決高下,這不算欺負人吧?哈哈哈哈”。
關羽連忙示弱道:“不敢不敢,小弟那兩下三腳貓的功夫,不值一提,甘拜下風!”。
一邊說着,他一邊讓開道路伸手道:“哥嫂請前行,小弟我緊隨其後,算是給你們二人做個臨時護衛吧。”
翟龍彪很是開心地掃了他一眼,粗聲粗氣道:“你我兄弟,何必客套!怎麼着?好久未見你四哥,竟然變得如此生分了?一起走。”
幾經謙讓,關羽還是跟在了翟龍彪夫妻二人的身後。望着他二人有說有笑的背影,關羽心中忽然十分思念起靈兒姑娘。這丫頭,帶着那些侍衛說是要去西域尋找線索,這麼久了,音訊全無,該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吧?靈兒的武功絕不在我之下,怕只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暗中派出去尋找他們下落的人馬至今竟然也音訊渺然,怎不令我心焦?!
入的宮門,早有前來迎接的太監領着他們去了正殿。
還未到大殿門前,關羽便聽到了自大殿之中傳來的大楚皇帝劉謙郎朗的笑聲。
“諸位愛卿,如今大齊覆滅,海內初平,各位都是大大的功臣!尤其是平南王與馬家軍聯手,戰功卓著。寡人定會一一封賞。至於登基大典諸多事宜,就交於石太宰及李欽差負責。我等弟兄們難得一聚,今夜只管放開了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晚間的酒宴,甚是隆重氣派,其奢華程度超過了以前任何一次。
關羽在馬大帥身邊找了空位坐了下來。馬茂勳回望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關羽在他耳旁輕語道:“世伯切記在下的提醒:聖上無論給你多麼誘惑的封賞,你都要慨然接納,並儘快帶領馬家軍的弟兄們返回西北大本營,以免夜長夢多,節外生枝!”。
馬茂勳捋着自己頜下灰色的長鬚,一邊微微點頭,不發一言。
巴爾斯擡頭遙望遠方,擡起右手捋着自己脣邊那縷金黃的髭鬚。片刻之後,他雙目炯炯地說道:“阿古達木、察幹鐵木爾聽令:命你二人從明日起,加緊操練兵馬,人人都需將彎刀打磨的飛快。十日後我大軍開拔,攻打飛虹關!管他是大齊還是大楚,統統要把他們踏爲齏粉!”。
阿古達木與察幹鐵木爾初聞此言便微微一愣,隨後驚喜地相視一笑,雙雙垂首施禮道:“謹遵汗王之命!”。
二人退下之後,巴爾斯又緩緩環顧在座衆人說道:“今日將大家請來,還有一要事相告。既然草原各部落實現了統一,在座的諸位也都是以前部族的首領,那麼本王鄭重宣佈:從今往後,草原再無部族之分,對外統一稱號:“猛”族。所有原部落人馬歸本王統一調遣,財物歸大汗統一調配。我一直一來奉行的是公平公正,論功行賞,賞罰分明的原則,相信大家也都早已看在眼裡!
有什麼想法,現在就說。待會兒一同乾了這碗酒之後,任何人膽敢有異議,或者背地裡還打着部族的小算盤,別怪本汗王翻臉無情,我大猛族中人人得而誅之!”。
在座諸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全都一時說不出話來。
“怎麼,還有人信不過本汗王嗎?”巴爾斯咬牙說道。只見他突然目露兇光,鋒利匕首般的雙眼從一個個部落首領的臉上劃過,空氣彷彿瞬間凝固了一般。
一位部落首領站起身來,端起酒碗環顧衆人說道:“我堅決擁護巴爾斯大汗。這些年來唯有汗王才平息了部落間的廝殺,實現了草原的統一。而且,戰利品的分配從來都是很公平,大傢伙心服口服。再者說,我們都上了年紀,不得不服老了!放眼整個草原,也唯有英明的巴爾斯大汗才能率領我們踏平中原,馳騁天下!”。
這些部落首領中的大多數都默不作聲,也有人連連點頭。少數內心犯嘀咕的扭頭看看四周無人反對,又瞥見帳外四周隱隱閃爍的刀光劍影,也連忙低下頭去,沉默不語。
見在場衆人無一人提出異議,巴爾斯臉上的肌肉漸漸鬆弛下來,頃刻間換上了一副笑容。他伸手端起酒碗說道:“在座的諸位曾經的部落首領都是我的老前輩,本汗王哪裡做的不妥,歡迎你們隨時提出善意的批評,我一定虛心接納。怎麼說草原兒女都是長生天的子民,是血濃於水,親親熱熱的一家人。中土的賤民和貪官污吏纔是我們共同的敵人!讓我們共同飲下這碗酒,一切都纔剛剛開始!”。
韓軍師邁步走入馬茂勳的中軍大帳時,李景澄剛剛離開不久。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馬茂勳圓睜着充滿期待的雙眼起身問道。
韓軍師苦笑着行禮道:“所贈之物他都收了,正要進入正題,被令千金給攪了……”。
“霜兒?”馬茂勳微微愣了一下,手捋灰色長髯,來回踱步,搖頭苦笑道:“這丫頭從小到大,何嘗對什麼人如此上心過?女生外嚮,女大不中留啊!”。
韓軍師拱手行禮道:“大帥,你這廂進展的如何?”。
馬茂勳停住腳步,鼻中冷哼道:“別提了!那個姓李的欽差貌似文弱,卻是又臭又硬。百兩金燦燦的黃金端到他面前,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就謝絕了!老夫倒是打聽出那位小白臉關將軍新近喪妻,並無子嗣。”
馬茂勳重新落座後思索片刻,擡手指着韓軍師道:“從當下始,這兩個人你都不要動,原定計劃統統取消。”
韓軍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急切道:“大帥,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萬望大帥拿定主意,免得將來悔之晚矣!”。
馬茂勳輕嘆了一口氣,走下帥位,對韓軍師雙手相攙。
“文遠啊,老夫知你赤膽忠心,用心良苦。可你也當體諒本帥,實不相瞞,昨日夜間,“毛大蟲”等將領暗中差人知會了大楚欽差,讓他們多加防範。”
韓軍師驚道:“這毛將軍果然已被收買?”。
馬茂勳擺手道:“我瞭解他的爲人!毛將軍不可能被收買,他就是一頭犟驢,認死理,一條道走到黑。再則,我不光是馬家軍的大帥,也是茹霜的親生父親,這丫頭從小沒了親孃,我總覺得虧欠她太多……”。說着,馬茂勳佈滿魚尾紋的眼眶漸漸溼潤起來。
韓軍師神色黯然地再次施禮道:“屬下明白了。”隨即默默地躬身而退。
高明的下盤十分紮實穩健,招數沉穩老辣,攻防兼備。這讓關羽頗爲頭痛,因爲很難尋找出他的破綻。
關羽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一句電影臺詞:“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
他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加快了步伐的遊移,利用自己卓越的輕功,上躥下跳,左搖右晃,以亂拳打死老師傅的狀態向高明發起了猛攻。
關羽不動聲色地答道:“韓軍師說笑了,關某相信大帥和軍師都是光明磊落之人,怎會出此下策?再說了,如軍師真想取了關某性命,我使團皆在馬家軍掌心之中,那是易如反掌,那還用得着如此費事?”。
韓軍師擡頭朗聲大笑道:“關將軍果然快人快語,佩服佩服。”他擡手端起自己面前的杯盞,另一隻手擡起做了個請的手勢,自己先將茶盞置於脣邊,淺嘗了一小口,緩緩放下。
“啪啪啪”韓軍師突然擡手擊掌三下,隨聲走上數位身着鎧甲的兵勇,每個人手裡都拿着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