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世看着眼前優雅公子的表情真是無可奈何。噩夢?有沒有搞錯,深更半夜做了一個噩夢就跑出喝酒解悶,到底是古人太有雅興閒情還是說這公子太過誇張。但無論哪一條,都不會讓人此時此刻感到愉快。
錦繡公子長嘆一聲,道世瞟了他一眼,隨口問道:“不知公子做了什麼噩夢,竟然如此不安。如此夜深還金樽對月啊。”說到最後一句,道世忍不住加重了口氣,裡面還帶有淡淡嘲諷。
‘花’留香淡然一笑,爲道世沏滿酒:“兄弟,可知江南太守?”
道世點了點頭,順手拿起酒杯:“爲何提起這事?”
“這太守大人八年來對江湖大動干戈,可又做的天衣無縫,讓人心服口服。這皇帝派他來江南郡還真是選對人了。”
“難不成你怕江南太守‘欲’對錦繡閣不利?”道世看見對方眼裡透着擔心,不由覺得奇怪。雖然道天信八年的確是夠威風,可滅掉的都是些三教九流,那些人數衆多,影響大的幫派倒不曾染指。這錦繡閣也是江南數一數二的了……不過若不是碰見自己而且事情又這般巧合,那錦繡閣倒也許可以昌盛下去。該不會是這錦繡公子在夢裡看見未來之事吧,想到這,那酒就沒將道世給嗆住。
錦繡公子關切道:“兄弟年紀似乎很輕,喝酒過於勉強了吧?”
道世搖頭,怎麼會,前世這酒喝下來差不多猶如汪洋。
‘花’留香見無其他,再次開口道:“我昨夜夢見這太守大人爲了本府的夜明珠忽然對錦繡閣動兵,將錦繡閣滅了‘門’。”這一次,道世算是忍不住將酒水噴出,不可置信的打量這位儒雅公子。
“兄弟這酒還是不要喝了。”
道世擺手拒絕,好一會才正‘色’道:“夜明珠乃仙落之物,這太守大人若真敢垂涎,除非是不要命了。”
“這倒也是,畢竟江湖人也不甘坐以待斃。太守大人固然威風八面,可等武林大會一出,盟主歸位,這朝廷嘛,哼哼……”
道世心中略微驚訝,這些江湖之人果然心懷叵測,‘欲’想和朝廷對抗。兩人接着又是一陣嘻嘻哈哈的聊天,話題無非都是近些年來江湖動態和朝廷勢力,再每次談到道天信時這位錦繡公子都情不自禁流‘露’出敬佩之情。從一近乎滅亡的世家到如今江南郡的土皇帝,他做的不可謂不火,就連當今的楚恆王都十分信賴於他。
有時也會說到仙落之事,但每到此刻,道世總會敷衍過去,甚至板起臉孔對方也不好意思厚着臉皮追問,畢竟錦繡閣最看中的就是面子。說來奇怪,聊的興起在不知不覺就把這時間給忘記,等到明月隱匿時這才覺得疲憊。
‘花’留香哈哈一笑,痛快舉杯:“好久沒有人陪我與月對飲,今日真是有勞兄弟你了。若你不嫌棄,有什麼事情儘管找我,幫的上我錦繡公子當仁不讓。”
道世一笑,恐怕對方想錯了。
“自從五年前,兄長離家後,我還第一次這麼開心。今日我們乾脆再義結金蘭如何?”‘花’留香高興道。
道世一愣,還沒想過對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而這傢伙也不知有什麼目的。正在猶豫時,錦繡公子難免不快:“兄弟難道看不上我。儘管放心,在下誠心誠意,尋覓知己。今日可以陪兄弟我一晚無眠‘花’酒下,當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道世一笑,答應就答應吧,到時候若真有企圖還怕他不成。現在能和錦繡公子稱兄道弟,搞不好對以後也有幫助,這錦繡公子也不是一個小人物。
兩人對那處黯淡的月‘色’起誓,以酒爲盟,道世爲弟,‘花’留香爲兄的金蘭兄弟算是‘交’上了。看着‘花’留香高興的表情,道世不禁在心裡很惡意的想着,自己會不會如前世某些書情節那樣得到一個忠心不二的小弟呢,若真是這樣,那倒有趣了。
兩人信庭回走,東方的天空隱約有點泛白。
“世弟,真是英雄出少年。想不到才15歲。”‘花’留香讚歎一聲。
道世也笑了笑:“江南盛名的錦繡公子也才18,也讓小弟我吃驚不小啊。”
“唉,別提了。”‘花’留香嘆道。“既然你我都是兄弟,也不妨告訴賢弟。”
‘花’留香斟酌着,然後慢慢說道:“你會不會奇怪,江南的錦繡府人似乎少了點。我說的血脈。”
道世點頭道:“的確是,現今也只見過‘花’兄與你的舍妹啊。”
“我們‘花’家祖宗一手成立錦繡閣後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就是閣主是不允許納妾的。”
道世一愣,“這倒新奇了。”來到這裡,怎麼碰見的大戶人家都不見納過小妾。
“聽說祖宗創立錦繡閣最困難時期曾得太‘奶’‘奶’嘔心瀝血的支持纔有今天成就。”
“如果是這樣,那‘花’家倒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
“的確如此。”‘花’留香頗爲自豪的說道:“錦繡閣向來以斯文優雅聞名,不管白道還是黑道都無不對錦繡稱讚。”
道世聽了,不禁在心裡暗笑這‘花’留香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我本原有一位大哥!不知道世弟聽過沒?”‘花’留香問道,見對方搖頭,他微微笑着道:“我那大哥在七年前離家而去,也不知爲何拋棄了錦繡公子之名,不然這冠名原是屬於他的。”
“那他現在?”
“死了!”‘花’留香回答的時候面‘露’微笑,這種微笑讓道世心中一顫。不知這錦繡公子說出自己大哥死的時候會這般坦然。
‘花’留香看穿了他的心思,連忙解釋道:“世弟可不要以爲爲兄是冷血之人,那禽獸在外敗壞了錦繡閣的名聲,不死豈能平衆怒。”
“敗壞名聲?”道世一愣,這倒未聽過。
‘花’留香呵呵一笑,開扇輕搖,也不回答。等走到路口時,他收扇作揖這才道:“世弟就不必擔心,家醜不可外揚還請兄弟見諒。”
“那是,那是!”道世表面毫不在意的點頭,只是心裡真是好奇要命。
‘花’留香一離去,道世便擡頭看着天氣。倒黴,差不多就要天亮,今夜碰到的人可真是奇怪了。地牢‘女’人的好心不談,‘花’留香匪夷所思的舉動和意想不到結爲兄弟都令少年倍爲‘迷’‘惑’。想不通,索‘性’不想。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眼下他還有更重要事要做。
道靈兒‘迷’‘迷’糊糊被她的世哥哥叫醒,眼睛都還未睜開就被拉着往外跑。“世哥哥,大清早去哪呀?”
道世示意靈兒小聲,看着周圍沒有其他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給她。‘女’孩兒驚訝的睜大眼睛。“真的嗎?那‘女’人好殘忍呀。”
“所以我們要神不知,鬼不覺!”
“我聽哥哥的。”道靈兒乖巧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