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沒有想到,表現上看上去殭屍的動作顯得有些呆板木訥,但是,當對付我和養父的時候,它手中施出來的又顯得非常有章法,簡單來說就好像是練過似的,完全處於無懈可擊的情況。
照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對於殭屍來說倒是沒有什麼,對於我們這些肉體凡胎來說,壓根就不是一個長久之策。
但是,奈何我又根本在這個時候想不出對付殭屍的法門。所以,只能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在養父的身上。
“赫郝陰陽,日出東方,敕收此符,掃盡不祥。口吐三昧之水,眼放如日之光,捉怪使天蓬力士,破病用鎮煞金剛,降伏妖怪,化爲吉祥,急急如律令,敕。”
養父雙手持以銅錢劍,當他咒訣落畢,單是以我們幾人的肉眼竟然能夠看到一道似以龍形的光芒,直接朝站殭屍疾去。當這條光龍將殭屍死死纏繞的同時,一陣陣白煙騰昇而起,石室空間內瀰漫着一股腥臭噁心味道。
“放開它。”
一語驚出,將我們的視線朝着後方看去,只見此刻,一身白衣的老者緊緊的扣住劉大富脖子,倘若稍許些力道,劉大富恐怕當場一命唔呼。
我心中一驚,眼前此人,不就是之前險些將我們食之以腹的白鬍狐狸精嗎,怎麼這個時候,突然憑空現身此地,而且,還是以劉大富的性命做以要挾我們停手。
我不知道養父剛纔施展的這套法術咒訣的威力,但是,目前來說至少能夠控制住殭屍行動。如果在這個時候,趁機再下一劑猛藥,我有七成以上的信心,這具食人的殭屍一定能夠被我們所消滅。
但是,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白鬍現身此地?
“你想幹什麼?”吳化與劉大富最近,劉大富莫名其妙的被白鬍所控,所在旁邊的吳化趕緊的朝着身後退離兩步,指手問道。
白鬍根本看也未看吳化一眼,瞳孔鎖定之人無非就是我和養父。“我叫你放開它!”
我道:“你可知這是什麼?”
“我爲何不知?”
“那你還讓我們放了它。”
“如果你們心中主意已決,那麼,大可以試試看。”白鬍又使了一些力道,劉大富整個臉頓時慘白起來,兩隻眼睛珠子更是朝着上翻。
養父法術一收,殭屍身上纏着的金龍頓時化爲無形。“現在該你了。”
白鬍嘴角微揚,單手微微用力,劉大富就像是皮球似的被他這股力道彈飛最後撞擊在牆壁上,當劉大富爬身起來,張嘴便連吐了幾口鮮血。
“你怎麼這樣,說話不算數。”
我質問道,但是,好像白鬍根本理都沒理我。徑直的朝着殭屍身邊靠了過去,最後,更是將殭屍攙扶起身。臉上流露出的神情,讓我們幾人都匪夷所思。
白鬍將殭屍攙扶起身,殭屍奇怪的嗅了嗅白鬍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竟然,並沒有出手攻擊它,反而,非常配合白鬍的站起身,任由白鬍替它打理褶皺的衣袍
。
眼前的一幕,讓我們幾人心裡都懸空無底。要知道,別說殭屍,單是這隻白鬍,它可是修煉數百年已經有幻化成人形的修爲,僅以我們的能力想要對付它,恐怕都爲之不易。更別提現在,它主動與殭屍爲伍。這兩個傢伙合作起來,我們四人又如何能夠對抗?
在見到這一幕,養父也不由得接連退步。“你爲何這樣做?”
白鬍像是一個精心的僕人,替殭屍拍打着渾身上下的泥土。“我知道你們很好奇爲什麼我會這樣做。不過,我覺得有必要先告訴你們一個故事。”
“在很多年以前,我還是一隻以捕獵爲生的狐狸,有一天,我單獨行動,遇上了一羣豺狼,生死不保的情況下,一個好心的道士趕走了豺狼救了我的性命。我爲了報答他的恩情,所以,在這段時間一直都跟隨着他。”
養父打斷道:“你剛纔所說的人,是不是就是這具殭屍?”
白鬍沒有否認,繼續說道:“這個救我性命的道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來了很多人,然後,選擇在這個山腹之中修了通道,而後,又修了墓室。我對他的所作所爲都非常好奇,以我當時的悟性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後來,我看見他趕走了所有修石室通道的人,又在石室內精心佈置一番,我一心想要報恩,覺得他一個人困在這裡非常孤獨,所以,我就留了下來。”
“直到過了兩三天,我才知道,原來他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但是,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似乎看出我有靈性,還特別囑咐我,一定要守護好他的墓穴,等待他再次醒來。”
“這裡的一切一切,都是我親眼看着工人所築建而成,所以,對於這裡的所有東西,我都非常清楚。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到這裡,只不過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他臨終時所說,終有一天,他會再次醒來。但是,這一等,卻是非常漫長的時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渡過了多久。
說到這裡,白鬍的聲音停了下來。
我們四人就像是聽神話故事似的,但是,卻對於這個故事的非常神迷。隨着白鬍的聲音停止,我的心裡不禁產生了諸多疑問,甚至,在還沒有開口詢問答案之際,似乎又捕捉到了幾絲答案。
“今天,他終於醒來,所以,我絕對不允許你們傷害它。”
白鬍所說的故事非常簡短,不過,這其中已經非常分明的表達了,正是這個殭屍生前救了白鬍的性命,所以,白鬍纔會做出這一系列的事。
“白老先生,你可能有所誤會。”
“什麼誤會?”
養父趕緊將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如實的告訴了白鬍。“事情就是這樣,並不是我們想要傷害它,而是,我們只是無獨有偶纔來到此地。”
“那你所說的意思無非是怪罪我,正是因爲我從中阻撓,讓你們來到此地驚擾到我的恩公?
“不是這個意思,這只不過是巧合。”養父趕緊又說道:“我
們無心加害於它,剛纔之所爲無非是自衛罷了。現在,正好你親自來到此地,能不能夠開啓這道石門,放我們離去?”
殭屍已然不好對付,現在還來了一個修爲有成的妖怪,以這樣的陣容,單是我們四人又如何能夠與它們周旋轉。倘若,有冒失之舉,恐怕三五幾下,我們幾人的性命恐怕就會徹底葬送在這裡了。所以,在明白了局勢的情況下,養父會如此低三下四,說話之間,帶着明顯的乞求的味道。
“我事前已經警告過你們,但是,你們非但不聽,還執意而爲。能夠淪落到今天的下場,這也怪不得我。”白鬍斜眼掃向我們四人,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屍體。好像,單憑這些,它似乎已經知道在它來之前到底這裡發生過什麼事了一般。“恩公清醒,我自是高興。不過,你現在想要讓我們放你們離去,如果沒有恩公親口答應,那麼,我豈不是有犯主之嫌?”
吳化道:“你這個狐狸精至底是真的傻還是故意裝出來的?難道,你還看不出來,你這個所謂的恩公,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徹底的死了,現在所謂的清醒不過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殭屍罷了,毫無人性,毫無意識。”
“你難道沒有看出即便事隔多年,恩公依然是認得我的?”白鬍顯得非常高興,又說道:“既然如此,什麼殭屍不殭屍,我倒是不在意。在意的是,我必須報答恩公昔日恩情。”
劉大富道:“如果它要吃我們呢?”
白鬍聳了聳肩,接道:“自然助恩公一臂之力。”
完了,這下徹底的完了。剛纔養父以銅錢劍再加上自己的鮮血疊以法力都無法毀掉殭屍,這個時候,憑空又冒出個修煉有成的妖怪從旁助陣。單是以我們四人之力,又如何能夠與之周旋,如何能夠保得住這條小命。
“爸,先下手爲強!”我附在養父耳邊,輕聲的說道。
眼下的局勢,養父自然分得比我們更爲清楚,他並沒有接受我的這個建議,直接衝着白鬍開口說道:“是一個道人,曾經救你一命,但是,你可別忘了,曾經還有一名道人曾指點過你的修行,否則,你也不會有如今的修爲。”
白鬍朝着正在啃食屍體的殭屍看了一眼,神情並沒有半點變化,回過頭看向養說道:“它對我有救命之恩,那一名道士對我有點拔之恩,即便我真身只是一隻獸類,但是,受人於恩,施於涌報,此理卻還能分得很清楚。”
養父點了點頭道:“很好,有你這一句話就對了。既然如此,我現在借我師父之名,請你放他們三人安然離開此地。”
白鬍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辦不到。”
“你想失信於人?”
“非也。若沒有前因,哪有後果?”白鬍見我們一頭霧水,繼續說道:“如果沒有恩人救我性命在前,那麼,又如何會我有繼續存活世間,又怎麼可能會遇上林道人,並且,受他恩惠。”
“林道人之恩自然要報,這位恩人之人難道就不報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