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鬼已經有膽子出現甚至攻擊我們,就算我們還能保持一個平常心,視之若無,恐怕這一晚也是難以寢眠。更何況,我們來到這幢宅子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幫汪林解決這個麻煩。
然而,兩隻鬼又一次憑空消失,又該如何在這幢鬼宅內將它們找出來。
養父端詳羅盤,好像羅盤已經失去了攻效,養父無奈只得將羅盤裝進了黃布包裡。與此同時,他黃布包裡拿出幾段紅線,分別遞給我、吳化和汪林。“這紅線雖然對鬼沒有什麼攻擊性,不過,浸包過黑狗血,一旦能夠纏住它們,縱然有天大的神通,短暫時間也難再以施展遁逃之術。”
汪林半信半疑將紅線捏在手裡,帶着幾分祈求的目光看向養父。“張老師父,有什麼攻擊性的武器之類可以防身?”
“哈哈,汪總,我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吳化看着汪林臉色不對,又緩和說道:“你放心,這不是有張大叔在嗎,還怕你小命被鬼拖了去不成?”
汪林耷拉着頭,顯得有些委屈。“我,我這不是以防萬一嗎。”
我推開房門,時先外面鋪天蓋地,吹沙走石,這個時候早已停了,彷彿之前的一切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我們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由養父帶頭,其次是吳化,我殿後,汪林在我們這四人中面對鬼怪完全毫無反手之力,所以讓他走在了中間,這對於他而言,心裡懸着的擔憂也降低了幾分。
“太上老君,與我陰陽,開。”
養父替吳化和汪林暫時借來陰陽眼,以免鬼怪藏身暗處趁我們不備突然攻擊。汪林不知道這一招是否湊效,不過,在開啓陰陽眼後,他低聲對我和吳化嘀咕道,他的視力好像比戴上眼鏡還要清楚得多了,如果能夠一直開啓陰陽眼,就算不能夠看見鬼魂,能夠將戴了幾十年的眼鏡取掉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聽後只能心裡呵呵了,如果我告訴他,我這雙眼睛的獨特之處,他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不得不說,汪林的這幢宅子的確佔地太大了,我們四人圍着整個宅子搜尋一圈,竟然花費了將近半個小時。然而,在將整幢宅子搜尋一遍,依然毫無半點發現。這個結果,難免有些動搖我們驅鬼的決心。
“不應該啊,不單沒有看見鬼,甚至連半絲陰煞的氣息都感覺不到。”
“這隻能說這兩隻鬼的道行不淺。”
“可是,據我們從劉老頭那裡得來的信息,這幢宅子無非也就兩三百年的光景,而真正發生怪事也就是在一百多年的時間裡,這兩隻鬼縱然再是厲害,道行又能高得到哪裡去?”
養父搖了搖頭道:“或許,在這幢宅子的某一處,有一特定的區域類似七煞聚陰局的攻效,能夠助長吸收陰煞氣息,增長鬼魂的怨力和陰力。”
“爸,如果真的有這麼怪異的地方,我和吳化可能感應不到,但是,難道還能夠逃脫你的法眼不成?”因爲我知道,當初養父在解決七煞聚陰局的時候,單單只是聽我敘事學校發生的事,然後,通過他的一番推測揣摩就幾乎已經肯定了這個局陣,後來,在學校觀察一番就已經
完全肯定了一切。
“這倒是……”
養父剛剛脫口正待想說什麼,忽地,我們原本站庭院之內只見整幢宅子所有的電燈開關在同一時間被按開,各個房間內的燈光一閃一閃,有些類似電力嚴重不足。就在我們驚愕之餘,一陣銀鈴的笑聲憑空響起,這陣笑聲在這深夜時間顯得格外突兀,但是,笑聲之中夾雜着陰測和嘲笑。
我定了定心,最後肯定聲音來源的方向,朝着正堂指去。“聲音在這邊。”
“走。”
我們四人幾乎是以衝刺百米的速度迅速來到正堂,還沒有進入正堂之內,除了伴隨着那一陣令人發寒的怪異笑聲之外,客堂內的傢俱擺設更像是突然活了一般,東倒西歪,搖晃不止。
“鬼啊。”
汪林空活了幾十歲,在這個時候,之前保持的那一份鎮定已經蕩然無存,張口大叫的同時,還把吳化緊緊抱住。吳化怎麼推他,他就像是一塊狗皮膏藥貼在了他身上似的。
我和養父率先衝到了正堂之內,目光搜尋一番,根本沒有看見半隻鬼影的蹤跡。但是,堂屋內的怪異之事分明就說明是被鬼魂控制所致,但是,鬼魂竟然並不在這裡,這難免讓我一時有些想不通。
堂屋內的擺設已經亂作一團,有些甚至被損壞,雖然我不知道這些損壞的傢俱到底值多少錢,但是,看外表和精緻的木工雕刻,顯然價格不菲。
“爸,你看,那是什麼?”
就在我心裡暗暗替汪林不值的同時,我發現在一面雪白的牆體之上,好像一條蚯蚓正在快速的蠕動,就在我和養父視線落在此處,下一刻,一個像似由血水寫成碩大的‘滾’字豁然出現在我們眼前。
養父眼神微眯,殺氣畢露。“好生狂妄,那就要看看你們這些小鬼是否真的有本事讓老道滾出這幢宅子。”
下一刻,養父從黃布包裡快速的掏出一張符籙,法訣速成,黃符朝着牆上那碩大的滾字飛掠而去,就在黃符貼在牆上那一刻,黃符無火自燃,一聲慘嚎突兀響起。
“好傢伙,原來藏在這裡。”
滾字陡然消失,緊隨其後,卻是一張碩大的鬼臉,這張臉醜陋無異,血盆大口,滿口血水溢流,看得人心發毛。養父臉上乍現短暫的笑容,手持銅錢劍步健如飛,僅僅兩三步,手中的銅錢劍直接插入牆體數公分。
就像是燒紅的鉻鐵進入冰水之內,滋的一聲,一陣濃煙滾滾,鬼哭狼嚎十分刺耳,彷彿這聲音下一刻就要穿透我的耳膜。
巨大的鬼臉痛苦變幻,一滴滴濃稠的血水順着銅錢劍沒入牆體的地方溢流而下。在這個時候,我還真的非常佩服養父的這一份鎮力,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面對這一張巨大的醜陋鬼臉,還要被它散發出來的惡臭刺鼻,若是換作我,恐怕直接轉身嘔吐不止。
“在哪,在哪?”
吳化終於擺脫了汪林的糾纏,衝進了堂屋,看着被養父用銅錢劍定在牆上的鬼臉,先是一驚,而後卻是一喜。就在這同時,他手中多出了一張黃符,應該是他最近才學會的一種符籙畫法,想要嘗試這張符
籙的威力,迫不急待靠了過去想要將黃符貼在鬼臉上。
但是,就在這千分之一秒,牆上碩大的鬼臉突然消失,僅僅只留下一團帶着惡息刺鼻的血水。
“他媽的,它竟然看到本大爺跑了。”
“跑不遠。”
養父收回銅錢劍,在迅速追出堂屋的同時,將黃布包裡被兩枚銅錢綁着兩端的紅線拿在了手上,我知道,只要下一刻鬼魂再出現,一旦被這紅錢纏上想要再逃就沒有多少機會了。
或許是剛纔這隻鬼被養父擊傷,法力消耗不少,連我都能夠憑藉着這雙眼睛捕捉到它的逃遁方向,此刻,正剛剛由牆體內飄飛而出出現在庭院內。
汪林開了陰陽眼,當一個黑影從堂屋內飛掠而出的同時,他出於本能朝着黑影看了一眼,然而,就僅僅只是這一眼,幾乎就足以將汪林嚇個半死。
我們三人迅速追了出來,將這隻立於冷月光芒之下的鬼魂圍了起來。之前這傢伙一直藏頭藏尾,還躲在牆體之內嚇唬我們根本沒有機會一覽它的真容,這個時候,藉着光明,發現這個傢伙穿作清朝時代的長衫,頭上還戴了頂帽子,一張慘白的五官,兩隻眼睛凹陷,極爲瘦弱的身形,還不時的傳出咳嗽聲,而它每一次咳嗽的時候,竟然都能咳出血水,血水順着長衫溢流而下,當到了地上卻又憑空消失。
單是這番穿着,我們可以肯定這隻鬼的確如養父所說死了有些年份了,不過,看它這樣子,生前應該就是一個病癆鬼吧。
正在我暗中猜測的時候,病癆鬼一聲痛苦的咳嗽,我幾人甚至能夠十分清楚的看見這個傢伙嘴裡竟然咳出一個黑呼呼血淋淋的東西來,它拿在手裡端詳半天,旋即,又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
嘔。
我看見和遇到不少噁心的事,但是,這一次真的讓我忍不住了,轉身便是一陣乾嘔,吳化剛纔還保持着嘻皮笑臉準備趁機會在這隻病癆鬼身上試驗一下自己的手段,這個時候,情況與我也沒有多大的差別,惟獨養父始終面色不改,鎮定自若。
“那傢伙剛纔莫不是把自己的肺咳出來了吧?”
“好,好像是。”
“我草,他媽的噁心了。”
我們好半天才恢復了過來,再對峙病癆鬼的時候,這傢伙慘白的臉上竟然乍現一抹笑容,配合它嘴上留下的那一片濃稠的血液,我真的又有些控制不住。
“不好。”
我忙平靜下來,看向臉色陰沉的養父問道:“爸,怎麼了?”
養父順勢一指,我和吳化朝着養父手指的方向看見了病癆鬼的額頭有一道像似被烈火燒過的血口,不用想,這應該就是剛纔養父擊傷它的地方。然而,病癆鬼站在月光之下,除了臉上怪異的笑容之外,好像還有一種享受的意味,與此同時,它頭上的劍傷口子竟然逐漸的癒合。
這把銅錢劍可是由萬人錢所鑄,其威力我自是見過太多,按理說,被銅錢劍擊傷的鬼魂,就算不能夠直接將鬼魂擊殺,但是,也絕對不可能還能夠讓鬼魂癒合的可能。“這不可能啊。”
“是月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