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爲我見到烏雪清醒顯得太過激動,以至於我雙手扶在了她的雙肩,而我自己原本就沒有產生半點其它的概念,當我意識到烏雪臉上閃現一抹微紅,我這才意識到趕緊將手給收了回來。“嘿嘿,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我們的聲音陸續的將其他人驚醒,大家都是在同一時間鎖定在了烏雪的身上,見她奇蹟般的恢復如初,心裡懸着的石頭也便落下地來。
在我們離開前寨的時候,揹包裡都存放了一些乾糧食物,大家圍着火爐一邊烤着火一邊吃着乾糧。在這段時間,吳堯或許是心中的愧,又或者他本來就對烏雪有另樣的情愫,分給他的食物他全部都塞到了烏雪的手上。“你身子弱,多吃一點。”
這本是好意,但是,烏雪卻是不怎麼領情,將塞來的食物又遞了回去,緊接着隔着吳堯挨着趙瑤瑤坐了下來。
我拍了拍吳堯的肩膀,問道:“吳堯兄弟,你表哥還有其它落腳地嗎?”
吳堯愣了一下,道:“他家在後寨……”
“他不可能會回去。”還沒有等吳堯說完,烏雪就將話給了過來。
“爲什麼?”
“雖然我們烏古寨經過以前的事分爲前寨和後寨,但是,老祖宗訂下的規矩,絕對不允許族人以人煉蠱,這是一條禁忌,任誰都不能夠觸碰。如果古力帶着蠱人回到後寨,我相信現在已經被後寨的人五花大綁了。”
我點頭接道:“這也就說明爲什麼古力會將蠱人安置在這裡煉蠱,而不是在後寨。”
“對。”
“那他還有其它落腳地沒有?”
我再次將話題引到了吳堯,吳堯眉頭微皺,道:“我以前的確在表哥的帶領下偷偷去過後寨兩三次,畢竟我是前寨的人,自然不能正大光明。所以,對於後寨的情況,我知道的也並不多。對於他到底有沒有其它落腳地,他也不曾與我說過,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如果昨天晚上緊追古力,依着雪地上的腳印,自然而然能夠所知古力的行蹤。但是,經過一夜時間,留下來的腳印早就被風雪遮蓋,現在想要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到古力的確非常難。
然而,我們又不能將古力忽略。畢竟,他現在與我們勢不兩立。真的非常擔心,在我們沒有半點防備的情況下,這傢伙突然現身對我們下黑手。
劉大富吃完乾糧拍了拍手,說道:“如果他只有這一處落腳點,那麼,在族規的約束下,他很有可能這一夜時間都藏在茅屋的附近,只需要等我們離開之後,他或許還會回來。但是,現在時間對於我們來說並不寬裕,當務之急是需要儘快的找到那位烏彩蛾替大師兄將身上的毒蠱解掉,所以,我覺得我們繼續留在這裡等古力現身的意義並不大。”
養父點頭道:“大富說得對,等解掉乾兒身上的毒蠱之後,我們再想辦法對付古力。”
我們的結
果得到一致,緊接着,熄掉了茅屋內的火爐,背起行囊融入了風雪之中。這片森林裡原本就積雪很厚,又經過一夜,這雪厚至少有將近三十公分左右,行走起來非常緩慢。還好森林的背後就是烏古後寨,越是往前走一步,就越是靠近希望。
一個小時左右,我們走出了森林,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片平地,在這平地之上,由竹木搭建的房屋不下五十多間,也就是說,這裡的人口數量至少都有將近兩百號人。難怪當初阿公他們會被趕出後寨,甚至連存在烏雪阿婆和烏彩蛾這樣施蠱高手都非常忌憚後寨。
由於風雪緣故,我們一眼看去,盡是銀白,鮮有人跡出現在視線。正當我準備往前踏一步,吳堯的臉色沉了下來,將我拉住說道:“我們只能到這裡了。”
我怔道:“什麼?”
“我說我們只能到這裡了。”吳堯生怕我再問,趕緊解釋道:“這裡是後寨,一直拒絕與外人來往,但凡貿然踏入後寨被人得知,必死無疑。更何況,我和小雪還是前寨的人,被他們發現的話,恐怕會直接將我們活剝了。”
趙瑤瑤道:“可是我們要找到烏彩蛾,只有找到她或許才能夠有可能解掉夏乾身上的毒蠱。如果我們就站在這裡等,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劉大富附和。“對啊,總不可能一直這樣乾等着。別說不被凍死,到時候,甚至還可能提前餓死在這。”
養父沉了沉,問道:“你知不知道烏彩蛾住在什麼地方?”
吳堯道:“我小的時候只是見過她兩三次,後來她嫁入後寨,我記得有一次詢問過表哥,據他之口,好像她並不住在寨子裡。”
“她不是嫁入後寨了嗎,怎麼會不住在寨子裡。”
“我也不知道啊。”
趙瑤瑤道:“她不是嫁給了族長烏人龍的兒子烏爾善爲妻嗎,就算不知道她住哪裡,但是,只需要知道烏爾善住在哪裡,到時候找他一問,不就知道了?”
吳堯自嘲一笑道:“辦法是好。但是,你可得先清楚一點,對於後寨來說我們是外人,你敢闖烏人龍烏兒善他家去嗎,要知道,在這裡他就是皇帝,他們不論說什麼,寨子裡的人都會聽他們的。”
是的,我們不敢,因爲後寨一直不和外人打交道,對於這些生苗來說,我們的闖入很有可能直接會被他們認爲是敵人。要不是一路上有吳堯帶路,避開了路上設置好的暗蠱,我們能不能活着來到這裡都還是一個問題。
劉大富說:“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這麼傻等着吧?”
吳堯道:“那倒也不是,我們可以去我表哥家暫避。到時候,我去問我大姨,或許從她嘴裡能夠得到烏彩蛾到底住在什麼地方。不過,現在不是時間,必須等到晚上。”
劉大富直接白了吳堯一眼。“你這不是直接把我們往火坑裡送?”
“我哪有?”
“
還不明白?古力這個傢伙可是一心想要置我們於死地,你還把我們往他家裡送。如果古力將蠱人秘密安置在一個地方,自己逃會家裡,那麼我們豈不是自投落網。再說了,古力就算暫時並沒有在寨子裡,如果一旦他家人知道我們和古力的過節,他又會怎麼對付我們?除此之外,還要等到晚上?現在是什麼時候,這大寒天氣我們傻等到晚上,不被凍死?”
吳堯道:“可是,在後寨裡我只和表哥一家認識,他們也知道我,其它人我壓根就沒有半點接觸。”
現在擺在我們眼前的難題,就好比是我們走在條獨木橋上,前面有數道重重關卡,稍有行差走錯,就會掉入萬丈深淵一命唔呼。但是,我們又不能後退,畢竟,目前上來看只有後寨找到烏彩蛾纔有可能會替我解掉毒蠱。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之際,突然從旁邊的松樹林中走來兩人,這兩人身上都揹着獵弓,完全苗族人的打扮。在見到我們突兀出現在眼前的那一刻,先是愣了少時,下一刻,直接擡弓搭箭,說着我們完全聽不懂的苗話。
吳堯和烏雪臉色頓時像跌入到谷底。
一觸即發,劉大富賠臉笑道:“兩位大哥,別誤會,我們就是過路賞雪的,你們先把箭放下。”
烏雪道:“劉大哥,他們聽不懂漢話。”
劉大富這才明白過來,這些生苗壓根沒有與外界有半點接觸,在後寨裡能夠聽懂漢話的人可能非常少。“那他們剛纔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擅闖者,死。”
“啊。這就想要要我們命?”劉大富一腳踹在吳堯的屁股上。“小子,還傻愣着幹嘛,快給他們解釋,老子可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他們的箭下。”
吳堯警惕的看了看兩人,旋即用地道的苗話與他們進行片刻的交流。雖然我們聽不懂他們到底說的什麼,但是,結果已經直接的浮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也就是談判失敗,我們幾人直接被他們兩人以獵弓押着進入了後寨。
“這羣野蠻人,看來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真當我們好欺負。”劉大富心裡不平,自言自語。
眼看他就要動手,養父喝斥道:“別動手。如果現在和他們直接動手產生衝突,到時候就更難以解釋了。”
“那我們就這樣被他們活捉,他們剛纔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擅闖者,死啊。”
“既來之,則安之,說不一定,變化正在其中。”養父顯得非常鎮靜說道。
我反正是猜不透養父此刻的心境,反倒我還非常贊同劉大富的建議。切莫說後面是兩個身形強壯的大漢,就算是四個,以我和劉大富的身手也絕對可以對付,更莫說還在養父在場。單是以言語就無法與這兩個人交流,到時候,進入後寨裡又如何與更多的野蠻人進行交流。
目前來說,我們還有一線生機,接下來,卻是必死無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