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聲音說:“我是XX錢啊。”
車上亂糟糟的,我也沒聽清楚,只聽到一個“錢”,於是問他:“你是送錢的還是要錢的?送錢的直接打我銀行卡里面,要錢的可以掛電話了。我現在正缺錢呢。”
那邊的人說:“我是小錢。”
我心不在焉的說:“我缺大錢,小錢有什麼用?”
那邊的人有些無奈的說:“我叫小錢。輕雪姐,你什麼時候有空啊,咱們出來聊聊。”
我呸了一聲:“色狼。”然後把電話掛了。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用這麼老土的搭訕方式。還“出來聊聊”。聽起來就不正經。真是奇怪,我的電話怎麼泄露出去的,這個人怎麼知道我叫趙輕雪?
我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不認識姓錢的人,對“小錢”這個名字,也沒有任何印象。
等我走到公司的時候,看到李囂又像往常一樣站在公司門口,他看到我之後,兩眼放光。又開始冷嘲熱諷:“哎呦,這不是趙大主管嗎?今天居然準時來上班了,真是難得啊。回頭我得給你送一面錦旗,表揚一下。”
我對他這種話已經有免疫力了,死樣活氣的說:“給我派活吧,還幹原來的那些活嗎?”
李囂嘴裡嘖嘖有聲:“了不得啊,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趙輕雪居然主動要工作了。原來那個自由散漫的趙輕雪去哪了?麻煩你見到她之後告訴她一聲,說我很想念她啊。”
路過的同事看着我的窘態全都竊笑不已,而我心中憤憤的想:“有什麼好高興的?好像你們沒有被他吐槽過似得。”
李囂給我指了一張桌子,然後給我派了活,我就在電腦前噼裡啪啦的開始幹活,並且像以前一樣,趁李囂不在的時候,偷偷地睡一會。
中午飯也是在公司吃的,直到晚上下班,我才揉着眼睛向公交車站走去。這一整個白天。我時不時睡上幾分鐘,已經把覺給補回來了,現在天黑了,我反而有點精神了。
等我走到半路上的時候,忽然發現身後有人在跟着我。我心中一驚,偷偷地向後瞟了一眼。
那人好像穿着黑衣服。看不清楚頭臉,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我身後。
我心裡有點緊張,於是加快了腳步,可是這個人也在加快腳步。我想了想,繞着一座大樓轉了一圈,結果這個人也轉了一圈。
這就說明,他確實是在跟蹤我,不然的話,沒必要像我一樣兜圈子。
我心裡緊張的要命,有點六神無主,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結果一擡頭,我看到了一處治安崗亭。於是小跑着逃了進去。
我進去之後,裡面的警察一擡頭,衝我笑着說:“趙姐。你怎麼來了?”
我心想:“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是個人就叫我姐?”
那個警察見我沒有反應,對我說:“趙姐,你可能不認識我了。我以前是沈警官的隊員。不過現在他高升了,我還在這裡當小警察呢。”
我奇怪的看着他:“沈警官?我認識嗎?我什麼時候和警察打過交道了?”
那個警察沒有注意我異樣的表情,對我說:“趙姐,你剛纔急匆匆的跑進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經過警察一提醒,我頓時想起來了,指着遠處說:“有人跟蹤我。”
警察嚇了一跳:“是誰這麼不長眼?連你都敢跟蹤?”
我聽警察的意思,似乎要把這件事管到底了,於是鬆了一口氣,但是心裡又有點納悶:“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嗎?什麼叫“連我也敢跟蹤”?真是莫名其妙。”
警察問我:“那人在哪呢?”
我想外面望了望,發現那個人正站在街對面,鬼鬼祟祟的看着這裡。
我對警察說:“你看到沒有?那裡有一個穿着黑衣服的人。”
警察皺着眉頭說:“黑衣服的?沒有啊。”
我指着那人說:“很明顯的,你仔細看看。就在路燈下面呢。”
警察苦笑着說:“趙姐。我真的沒看見,你該不會是無聊了,來逗我們玩吧?”
我一回頭,發現路燈下面確實空了,我皺了皺眉頭:“難道那個人見我找警察,所以嚇跑了?”
警察見我臉色陰晴不定。很關心的說:“要不然,我送你回家吧,你坐着警車回去,肯定沒人敢跟蹤。”
我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就任由警察把我送回去了。
一路上我指揮着警車左拐右拐。總算到了租住的小區。警察說:“你怎麼住在這?”
我笑着說:“不住在這住在哪?”
警察把我送上樓,看到我的防盜門之後皺了皺眉頭,然後給開鎖的打了個電話,讓他給換了一個最好的鎖。
結果開鎖的這一次再也沒有提加價的事,只是收了一個防盜鎖的成本費。
我感覺有這個警察在,似乎辦什麼事都比較方便啊。於是我對他說:“那個……警官,方不方便告訴我你的電話?”
警察嚇了一跳:“我的電話?”
我連忙擺手:“我沒有別的意思啊,你別誤會,我是想萬一那個跟蹤狂再來了,我可以給你打電話求救。”
警察撓了撓頭:“這個簡單,我今晚重點巡邏一下這個區域。”然後他把電話報給我了。等說完了電話,又笑着說:“其實你直接給沈警官打電話不就行了?我敢保證。幾天之內,這裡連小偷都沒有。”
我迷迷糊糊的把警察送走了,然後就開始檢查屋子。
秦山的房間和我走的時候一模一樣,看來沒人回來。估計他和那個穿紫色文胸的小狐狸精去鬼混了,一時半會不會回來了。這倒也好,我乾脆把他的東西都賣掉算了……
一臺破電腦。幾件舊傢俱,雖然值不了什麼錢,但是等秦山回家的時候,看到房間空空如也,那表情一定很好看。想到這裡,我就嘿嘿的笑起來了:“趙輕雪,你真是越來越陰險了。”
我正在得意的時候,忽然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好像是紙灰味,緊接着,安靜的夜裡又傳來一陣小聲的嘀咕聲。我側着耳朵聽了聽,像是有人在禱告,又像是巫婆在念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