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遠遠地跟在隊伍後面,仔細的觀察了一番,發現這些人確實是活人,不是鬼魂,可是他們的行事風格,偏偏比鬼魂還要詭異。
我小聲對葉默說:“我們就這樣直接上去開棺材嗎?是不是有點不太禮貌?”
葉默想了想說:“不如我們先暗中觀察一會,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麼,然後再開棺材,把沈琅放出來。”
我嘆了口氣。低聲說:“就怕時間長了,沈琅會悶死在裡面。”
小錢在旁邊笑着說:“沈琅已經在黃泉路上借壽了,沒有那麼容易死。只要棺材有縫隙,他就能喘氣。”
葉默奇怪的問:“沈琅在黃泉路上借壽了?我怎麼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小錢把我們尋找劉解放的事講了一遍,葉默聽了之後,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做其他的評論。
我們跟着送葬的隊伍走了一段路,忽然發現他們要去的地方。好像是沈家老宅,這一下我就更加吃驚了。
我們不動聲色的跟着他們走了很久,算算時間的話。早就應該天亮了,可是頭頂上的天空仍然是陰沉沉的,黑乎乎的,像是黎明之前一樣。
我詫異了幾秒鐘之後,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我們已經來到沈家老宅的範圍了,這裡沒有真正的白天,永遠都昏昏暗暗地。
很快,前面的地形越來越熟悉,出現了很多大石頭,這些石頭大的像是房屋一樣,小的比拳頭還小,都是當初葉默用炸藥炸下來的。
這些人都藏在石頭後面,警惕的向周圍張望。我和葉默躲得遠遠地,倒也沒有被他們發現。
這些人檢查了周圍一番之後。就聚集在一塊,低頭商量了一陣,然後把孝服反穿,悄悄地向山坡上摸去了。
這些人的孝服本來是白色的,反穿之後,裡面卻是黑色的。這黑色的衣服在黑乎乎的沈家老宅,像是夜行衣一樣,格外隱蔽,時間不長,我就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蹤跡了。
還好,他們臨走的時候並沒有擡走那口大棺材,也不知道是忘記了,還是故意丟在這裡的。
我和葉默加快腳步,走到了棺材旁邊,我拿起匕首,想要把棺材蓋撬開,但是事到臨頭。又有些猶豫了。
葉默問我:“怎麼了?”
我想了想說:“這些人爲什麼要把棺材留下來?裡面該不會有什麼毒水暗器之類的東西來暗算我們吧?”
葉默點了點頭:“有這種可能,如果這些人已經發現了,我們一直在後面悄悄地跟着。倒確實會在棺材裡面做手腳。不如這樣,我們把棺材倒過來,從棺材底入手。”
如果棺材裡面真的有機關,一定是固定好了的,對付打開棺材蓋的人,現在我們反其道而行之。從棺材底入手,那麼裡面的機關估計就不起作用了。
我們說幹就幹,把棺材翻了過來,然後用匕首把棺材地割開了。等把破木板清理掉之後,我看到沈琅正躺在棺材裡面,昏迷不醒。
我心中一喜,連忙伸手把沈琅扶起來:“你怎麼樣?”
結果我走了一夜山路,已經手腳痠軟了。這一下沒有扶穩,兩手一抖。沈琅的身子又掉回去了,腦袋砰地一聲砸在棺材板上。
小錢在旁邊笑嘻嘻的說:“輕雪姐,你也太壞了。”
我着急的解釋說:“我又不是故意的?”
結果我一擡頭,看到小錢狡猾的笑容,無奈的說:“看來你倒是故意的。”
沈琅被我磕了一下,居然幽幽醒轉了。他眯着眼睛適應了一會,然後纔看清我們。
他從破棺材裡面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對我們說:“你們都來了?”
我問沈琅:“你怎麼回事?爲什麼躺到棺材裡面去了?那些人是幹什麼的?”
沈琅拍了拍腦袋:“糟了,我們得趕快去攔住他們。”
我把沈琅扶起來,問他說:“到底什麼情況?”
沈琅對我們說:“我本來打算在小山村等你們的。但是前不久忽然來了一夥人。這一夥人看起來既不像是村民,也不像是遊客。他們身上有一種我很熟悉的氣息。”
小錢問:“是警察?”
沈琅搖了搖頭:“不是警察,更像是懂鬼神的人。我聽他們談話,好像是要去沈家人那裡找麻煩。有幾個甚至說,雞犬不留,殺個乾乾淨淨之類的。”
“我聽了之後,想要給你們送信,結果被他們給發現了。這些人逼着我把警服和警車都扔掉了,然後將我劫持了。”
“估計因爲我的緣故,他們發現這樣貿然找沈家人的麻煩有點不太現實,估計沒走多遠就被人發現了,於是他們想了個辦法。假扮成送葬的隊伍,然後把我裝在棺材裡,一路擡了過來。”
小錢好奇的問:“他們帶着你,就是擔心你泄露他們的行蹤?”
沈琅點了點頭。
小錢說:“那就奇怪了,他們幹嘛不一刀殺了你,那多方便?這麼遠的山路把你擡上來。他們不累嗎?如果想要用你當人質的話,也就不會把你扔在山腳下了。”
葉默淡淡的說:“那就有一個可能,這一羣人並不算是壞人,他們不想傷及無辜。”
沈琅皺着眉頭說:“這也解釋不通,既然不想傷及無辜,那爲什麼要把沈家人殺的雞犬不留呢?”
葉默微笑着說:“也許他們和沈家人有仇呢?我大概已經猜到這些人是誰了,咱們反正已經到了沈家老宅,就上去看看熱鬧吧。”
沈琅被我們扶出來之後,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腳,已經恢復了部分體力。於是跟着我們穿過亂石,走到了沈家老宅裡面。
我們剛剛接近,就聽到裡面傳來叮叮噹噹的打鬥聲,這聲音很雜亂,顯然是有不少人正在混戰。
我們沒有直接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免得被人當做敵人,而是爬到了圍牆上,居高臨下的向下看。
結果我一看,就發現老周和我們一樣去而復返了,現在他坐在一把椅子上,正在一臉微笑的看着兩撥人打鬥。而出殯隊伍的領頭人,正站在老周身邊,同樣的一臉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