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祝大家元宵快樂。祝高富帥們替別人養老婆養得快樂,醜窮矬們挊得快樂,剩女們窊得快樂,聖女們窳得快樂,反正呀大家都樂樂呵呵的。)
太陽已高高升起,曹老頭夾着上寫着“算準交錢”的條幅來到他的工作場所。
“老曹,來啦。”旁邊那和曹老頭一樣傳播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傢伙看到曹老頭過來,將自己的攤位向旁邊挪了挪。說起攤位,其實就是一張破布片。
創業,就這麼簡單!還不用交稅,多好。
曹老頭剛一坐下,就有一個年輕人急匆匆地過來。他一見到曹老頭,立刻納頭邊拜,嘴裡喊着:“大師,大師!”
曹老頭一愣神,不知道這個年輕人爲什麼要這麼說。但大師嘛,總是要有大師的範兒。那就是要裝,要端着。你見過哪個大師不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假如你看到大師左手擺弄着腳趾間的泥,右手還在吸溜着麪條,嘴裡喊着:“老闆,再來個煎蛋。”那你肯定覺得他是江湖騙子。
等那個年輕人拜得差不多了,曹老頭才心滿意足地捋了捋鬍子,問他:“小夥子,究竟爲何事呀?”
“大師,你還記得前幾天你說的那個命中註定有一個兒子,後來和你鬧矛盾的人嗎?”年輕人說完,擡起頭,用一雙誠懇的眼睛望着曹老頭。
“哦,哦。怎麼啦?”曹老頭明顯沒反應過來,但也不好說自己想不起來,只好打了個哈哈。
“大師,您真是神了。我那天埋怨您,我真是肉眼不識真君,考試不拜春哥。半夜,屋子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正在睡夢中的老婆忽然對我喊:‘不好,我老公回來了,你快躲起來。’我嚇得一激靈,忙套起衣服就向衣櫃跑。一開始,我倆還對着大笑。後來,兩個人誰也不說話。”那個年輕人喘了口氣,又接着說,“雖說我想再要個兒子,常常將家裡的套子扎個洞,但我老婆這種表現,讓我不由地想起大師您的話。就質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老婆一開始還不承認,後來開始哭着給我道歉。大師,真是謝謝您呀。就是您,我才能功德圓滿,讓她順利上位呀。”
聽完年輕人這一番話,曹老頭不由地又捋了捋鬍子。尼心中暗想:瑪,你都有小三了,老子還“白天沒球事,晚上球沒事”呢。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捏?
曹老頭沒說話,那個年輕人又上前來,手裡拿着幾張可愛的毛(和諧)主席,說道:“大師,再給我算一掛吧?”
曹老頭沉吟了下,纔回答:“我有‘三算’、‘三不算’,你可要聽好?”
年輕人忙點頭,帶着諂笑說:“大師就是大師,和那些跑江湖的就是不一樣。您說,有哪‘三不算’?”
“一不算國家大事。你讓我算美國是不是要打伊朗,那你還不如直接問奧巴馬去?”
“這個必須的。”年輕人點頭附和道。
“二不算股市牛熊。這股市呀,就像個老婆守着個陽(和諧)痿的男人。扔了吧,捨不得;廝守吧,天天受氣。好吃好喝侍候他,期望他能冒點陽氣,剛看他勃(和諧)起,衣服還沒脫完,又不行了!關鍵是你剛穿了衣服準備去偷情,他又在後邊拉着你說:‘有反應了,有反應了,你再等等!’”
“大師不愧是大師,真是一語中的。咱又不是郭登峰,每次炒每次被套牢。”年輕人一臉的痛心疾首。
“郭登峰是誰?”曹老頭問道。
“*她媽。股壇奇人呀,我們所有人的偶像。”年輕人忙回答。
“哦。三不算彩票中了沒。我要算得出來,我自己都去中五百萬了。”說完,曹老頭悄悄地捏了捏口袋的幾張彩票。
“那是那是。大師,你說了‘三不算’,那‘三算’是什麼?”年輕人又問曹老頭。
“‘三算’嘛,就是剩下的都算。比如生孩子是男是女、人生是成功還是不成功,反正就是這些。”曹老頭貪婪地看着年輕人手裡的“毛(和諧)主席”。心裡感慨:這年頭,也就五毛才代表着人民呀。
“解夢能算不?”年輕人焦急地問曹老頭。
“算!”曹老頭堅定地回答。
“大師,我最近老做同樣一個夢——我在一間烏起碼黑的屋子裡,發現個地下室。等我慢慢靠近,那地下室厚重的門‘吱扭’一聲就開了。緊接着,一股寒氣向我襲來。我正要看個究竟,然後,就醒了。大師,你能不能給解解?”
曹老頭聽完,拿了根樹枝在地上一陣亂畫。年輕人也不敢說話,靜靜地等待着。
“你家用的冰箱是西門子的吧?!”曹老頭頭也沒擡地說。雖然是問句,但曹老頭並沒用疑問地口氣回答。
“大師,您真神了。連這個都能算出來。”年輕人一臉崇拜地看着曹老頭。
然後,那個年輕人又讓曹老頭幫他佔了幾卦。無非就是今年的吉凶,還有什麼時候是黃道吉日,適合嫁娶。等曹老頭給他算完,恭恭敬敬地遞上幾張鈔票,心滿意足地走了。
望着那年輕人的身影,看着曹老頭美滋滋地數着那幾張百元大鈔,旁邊的同行湊了過來:“老曹,行呀。找的托兒夠水準的呀,都趕上董卿了?”
其實呀,一般來說,傳統的街道上江湖騙術有三種:喝託詐。喝,就是一個人在地上亂寫亂畫,人們出於好奇,就會停下來看上兩眼,寫的這傢伙,猛然擡頭,發出一聲大喝,假如你一愣,問他“你在叫我?”恭喜你,你入套了。其實,他就是隨便一喊,就等着你接話茬;託,就不用說了吧。假如你不知道,看看春晚董卿和劉謙;詐,也很簡單,用大話忽悠人。
曹老頭聽到同行這樣侮辱他的職業操守,怒不可遏。他大聲地說:“尼瑪,老子是正經科班出身。藍翔的。”
“藍翔,不就是學挖掘機的嘛。我還是新華的呢,學電腦的,還是國家承認學歷的呢。”聽曹老頭這麼說,那傢伙不服氣地說。
“你學電腦的,怎麼也出來創業?”曹老頭問道。
“做程序員傷不起呀。你看半夜纔回家的,不是小偷就是程序員。現在警察看到半夜在路上的,都上來先問你‘1個漢字幾個字節’?”曹老頭身邊的同行陷入了苦澀的回憶。過了好久,他才從回憶中解脫出來,感慨着說:“一年程序員,十年青春飯呀。”
“走,請你吃飯去。”看着太陽都快爬到頭頂了,自己的腰包也鼓了起來,曹老頭豪爽地說。
在路邊的小飯館中,曹老頭點了幾個菜,又叫了幾瓶酒,和他的同行吃了起來。
曹老頭愜意地喝了杯啤酒,問道:“那你怎麼不做了?”
曹老頭同行將花生米嚼得嘎嘣響,他並沒有立即回答曹老頭,而是盯着曹老頭問:“你看我今年有好多歲?”
曹老頭伸出五個手指頭,在他同行的面前晃了晃。
“其實,我今年才二十七。”剛說完,他忙呸呸地唾了兩口,看來是吃到顆壞花生。
“怎麼可能?”同行的回答完全出乎曹老頭的意料。
“做一年程序員,都能老十歲呀。”同行接着說,“我辭職去其他公司應聘,別人都看着我簡歷上的照片,再看看我簡歷上的年齡,就會問我‘這怎麼看起來不像呀?’我都會回答‘下面寫着的,程序員’。對方一聽都會恍然大悟。”說到這,那傢伙將酒杯端起,狠狠地喝了半杯啤酒,又接着說:“再加上今年工作特別不好找,到處都在裁員。就我剛纔說的那家公司,我第二天再去,面試我的傢伙就正收拾東西呢?!”
“是呀。還是做我們這種工作好,不怕有人炒你。對了,你是怎麼想起做這個的?”曹老頭問他同行。
“自學成才,出來擺攤。算得不準,歡迎踢館。”回答完曹老頭的問題,同行就問曹老頭:“那個不是你的託,你怎麼能算出他家的冰箱是西門子的?”
“年輕人,算賬也要上知天文下曉地理。這裡面的學問深了去了。我怎麼能知道他家的冰箱是西門子呢?並不是算出來的,而是計算出來的。”
一聽曹老頭這麼說,同行立刻提起興趣,忙問道:“說來聽聽?”
“剛纔那個年輕人穿得還算可以吧?”曹老頭先問道。
“嗯,還可以。”同行點着頭回答。
“穿得可以,家裡條件就應該可以吧?家裡條件可以,家裡就要有冰箱吧?”
“嗯哪。這必須的,現在那個家裡不有幾樣家用電器。”同行回答道。
“他做夢肯定要和實際生活聯繫起來吧。我們說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就是這個道理。你再想想看,什麼東西一打開門就有冷風?”曹老頭笑着看着他同行。
同行立刻反應過來:“冰箱!”
“什麼牌子的冰箱門容易出問題?”曹老頭誘導着問他同行。
“西門子!”他同行恍然大悟地說,“高,實在是高。老曹呀,你不去搞推理就是浪費你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