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昇,繁華的淮安城再次熱鬧起來,街道上人來人往,叫賣聲不斷,凌雲也被喧鬧聲吵醒。
伸了個懶腰,凌雲從牀上坐起身來,穿戴整齊正要出門時,房門被敲響。
“咚咚咚”
聽到了敲門聲,凌雲走到門前,取下門上的門栓,“吱呀”一聲,凌雲打開房門一看,只見小竹一個木盆站在門外,木盆中盛着熱水,盆邊上打着一塊棉布毛巾。
凌雲看着小竹將房門打開微微一笑道:“小竹姑娘早啊!”
“公子早!”小竹微微的一彎腿施禮道:“奴婢服侍公子洗涮!”
雖說凌雲有些不習慣被人服侍,但如今的大明朝習俗就是如此,自己就算是在不習慣,那也是無濟於事,因爲自己又不是皇帝老子,想改變這一切也是心有力而力不足,也就只能入鄉隨俗了!
洗了一把臉,凌雲用青鹽漱完口後,便來到了白蓮花的房間之中,進門一看,只見白蓮花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白蓮花見凌雲走了進來,正了正衣裙,上前道:“郎君快趁熱吃些早飯,一會還要去衙門取放良文書。”
凌雲坐到了圓凳上,對着白蓮花道:“你也一起吃吧!”
白蓮花甜甜一笑道:“奴家身爲女子,怎能與郎君同席而坐,萬一一會被郎君的幾個隨從看到的話,豈不是要笑話郎君,雖說奴家身爲白蓮教教主,但也要在郎君面前遵守三從四德!”
凌雲一聽心道:“唉!這就是明朝的女人,連白蓮花這樣的女強人也是如此姿態!”
有史以來,明朝女人地位最低下的年代,苛刻的禮教制度不知使多少人失去了大好年華和生命,這段時間以來,凌雲也算是明白,如果丈夫死了,妻子還必須爲其守寡,或者是殉節,如果被調戲或者還怕別人調戲的,自殺殉節的話,官府還會給其立貞節牌坊,如果男女雙方未曾成親,丈夫意外死亡的話,女方也是不能再嫁他人,除非男方寫下一紙休書。
而凌雲更是聽說過一件事,說有一對青年男女,已經到了成婚的年齡,但是丈夫不在,所以男方就將女方迎娶過來,和一隻公雞拜了堂,女子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嚴守婦道,但隨後公公婆婆在接下來的兩年裡,雙雙西去,只留下了一個年輕的小媳婦,然而,不管是男女都要吃喝,所以無奈下,小媳婦只能下地幹活。
但是有一天,小媳婦正在地裡幹活時,一個男子正好路過,看到田間的小媳婦就上前調戲一番,小媳爲了躲避男子的騷擾,就帶着農具回到了家裡,少婦回家沒多久,男子也回到了家裡,進屋一看,經過了一番的訴說才知道,原來他兩居然是一對。
小媳婦給丈夫做好飯,就在丈夫吃飯時,小媳婦在廚房上吊自殺,在衣襟上用木炭留書一封,說自己這個做妻子的做的不夠好,才使得自己的丈夫調戲婦女,所以才上吊自殺,就算是兩個未見面的都是如此何況是其他,小地方如此,大地方更加如此,整個大明就更加如此,不過也存在潘金蓮的人,紅杏出牆着也是到處都有。
凌雲也是明白其中的緣由,也就不再客氣,匆匆吃了一點,便起身對着白蓮花道:“我吃好了,你們先收拾一下,等我拿到了縣衙放良的文書,你們就出發去揚州,暗中調查我母親被挾持的事情。”
“郎君放心!”白蓮花替凌雲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奴家到了揚州,就下令揚州堂口的兄弟暗中調查。”
凌雲點點頭道:“等到了揚州,你先調查一下順天鏢局的人,我懷疑毒殺師父,挾持母親的人有可能是順天鏢局的人。”
白蓮花點點頭道:“郎君只管放心,等到了揚州,奴家就先叫各堂口的兄弟先暗中監視順天鏢局的人,只是雲飛燕和陸燕萍一路尾隨,要不要先把她們先抓起來嚴加審問?”
凌雲搖了搖頭道:“暫時不用,免得打草驚蛇,最後給母親引來麻煩!”
就在這時,孫耀祖和桃子來到了白蓮花的房間之中,兩人來到凌雲的面前給凌雲見禮之後,凌雲對着兩人微微一笑道:“吃了早飯了嗎?”
“回公子的話,已經吃過了!”兩人恭恭敬敬的答道。
“既然吃過了,那我們就去縣衙中,先找縣令拿到放良的文書,這樣桃子纔算是個自由人。”說完後,凌雲便揹着雙手向着屋外走了出去。
孫耀祖和桃子見凌雲已經走了出去,也就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一邊欣賞繁華的街道市集,一邊向着縣衙而去。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左右,凌雲才帶着孫耀祖和桃子來到了縣衙,縣衙口的兩個衙役看是凌雲前來,連忙上前點頭哈腰獻媚道:“呦,凌公子,怎麼這麼早?縣老爺剛回來沒多久,審問完了花牡丹正在後堂,小人這就去通報,凌公子先在此稍後片刻!”
凌雲點了點頭道:“有勞兄弟了!”
客套完,衙役就匆匆進了縣衙稟報,留下了凌雲,孫耀祖,桃子三人站在了大街上。
卻說,此時的縣令鍾無用這躺在太師椅上,端着一杯熱茶優哉遊哉的喝着,突然就聽到了衙役的稟報聲。
衙役一邊跑一邊拉長了嗓門道:“報......”
猛然間的一嗓子,嚇得縣令一哆嗦,將茶水灑了一身。
縣令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指着衙役喊道:“嚎什麼喪,大吼大叫成何體統!”
衙役對着縣令點頭哈腰,氣喘吁吁道:“大,大人,凌公子在外求見!”
縣令聽完後微微一笑道:“這小子,真是本官的福星,剛幫着本官破了一個案子,如今又將官府重金懸賞的採花大盜花牡丹給捉拿歸案,你去將他請到書房,本官稍後就到!”
“是,大人!”
看着衙役離去後,縣令來到後堂換了一件衣服,便向着書房走去。
而凌雲等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就見衙役匆匆跑了出來,來到了凌雲的身旁到:“凌公子,大人有請!”
凌雲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後的孫耀祖和桃子道:“此次前來找縣令大人有事相求,在下能否將他們也帶進去?”
衙役微微一笑道:“凌公子乃是大人的貴客,想帶誰就帶誰,請!”
“有勞兄弟前面帶路!”凌雲對着衙役一抱拳說道。
進了縣衙,七拐八拐,穿過了一個小花園,凌雲就被衙役帶到了書房之中。
凌雲在客位坐了下來,孫耀祖和桃子站立在凌雲的身後,靜靜的等候縣令的到來。
沒多久,縣令就哈哈哈笑着進了書房,大老遠就對着凌雲一抱拳道:“凌公子這麼早?昨天晚上玩的可開心?”
凌雲站起身來,對着縣令抱拳道:“大人,學生此次前來有事需要大人幫忙!”
縣令進了書房,坐在主位上,微微一笑道:“凌公子這是說的哪裡話?有何事只管說來就是,只要本官能幫的,一定鼎力相助。”
凌雲對着縣令抱拳謝過後,從孫耀祖手中要過來賣身契道:“學生昨夜在藏春樓給桃子贖身,想請大人給辦理一下放良的文書。”
縣令笑了笑道:“凌公子還和本官客套什麼?小事一樁,本官這就派人去辦!”
說完後,縣令指着屋中的一個衙役道:“你拿着賣身契,去找縣主簿辦理放良的文書!”
“是,大人!”
等衙役出去後,縣令笑着對凌雲道:“凌公子,王員外爲了謝凌公子,今天一大早又來相請,不知凌公子去還是不去?”
凌雲笑道:“今日閒來無事,陪大人走一趟也是無妨!”
就這樣,凌雲和縣令說了一些不鹹不淡的話,客套了一番後,衙役就拿着放良的文書和賣身契走了進來。
縣令從衙役的手中接過文書一看,站起身滿臉堆笑着來到了凌雲的身旁,將手中的賣身契遞給了凌雲道:“公子先去忙,一會本官在派人接凌公子。”
凌雲也是一臉的微笑,對着縣令一抱拳道:“多謝大人了!學生就先回去了。”
“凌公子慢走!”
客套一番後,凌雲便帶着孫耀祖和桃子出了縣衙,剛走到大街上,邢捕頭就拿着一個大包袱等候在大街上。
見凌雲出了縣衙,邢捕頭連忙上前,一臉笑容道:“凌公子,早上已經驗明正身,的確是花牡丹,衙門的賞銀已經給了下來,這是公子的一半!”說完便將凌雲的一半交給了凌雲。
凌雲也沒有客氣,伸手接過包袱,看都不看就遞給了身後的孫耀祖道:“有勞邢捕頭了!”
邢捕頭抱拳笑道:“凌公子說的哪裡話!兄弟們都託了凌公子的福,都對凌公子感謝不已呢。”
客套了幾句,凌雲就對着邢捕頭才一抱拳道:“邢捕頭,在下還有事要忙,就先告辭了!”
“凌公子有事先去忙,正好我還有公務,就不送凌公子了!”
兩人互相告辭後,凌雲就帶着孫耀祖和桃子回到了淮安客棧。
此時的淮安客棧中,白蓮花等人已經是收拾妥當,等候凌雲的到來。
一見面,凌雲就對着白蓮花道:“此次我們分頭行動,爲了不引人注意,我就不送你們了!”
說完後,凌雲指了指桌上的包袱道:“這裡有五百兩銀子,你帶着路上用,我這幾個隨從就要麻煩你了!”
白蓮花一怒嘴道:“你還和奴家說這些做什麼?銀子你留着自己用,奴家在揚州等你。”
凌雲微笑着點點頭道:“路上小心。”
雖說凌雲如此說,但是心裡猛然間覺得是那麼的淒涼,和幾人互相交代了幾句後,凌雲目視着衆人一個個的離開了房間。
等衆人都離去後,凌雲長嘆一聲,回身看着身後的小竹道:“準備一下,一會我們去趟王員外家。”
“是,公子!”
小竹對着凌雲福了一禮,答應一聲後,對着凌雲道:“公子,奴婢只是一個丫鬟,隨公子去是不是不太方便?”
凌雲微微一笑道:“這倒也是,你去換套男裝,這不就方便了嗎?”
作爲白蓮花留給凌雲的貼身丫鬟,小竹也沒有避諱凌雲,關上了房門,就開始在凌雲的面前開始換衣服。
凌雲看着小竹在自己的面前換衣服,作爲血氣方剛的少年,看到美女在自己的面前換衣服,立刻就激起了凌雲男性的雄風。
等小竹換完了衣服,照着銅鏡給自己紮了一個馬尾狀的男士髮型,站起身回頭一看,立刻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此時的凌雲鼻孔留着鼻血,雙目緊緊的盯着自己。
小竹連忙上前拿出一塊手帕,幫凌雲擦去了鼻血,有些擔憂的問道:“公子這是怎麼了?怎麼流鼻血了?”
“這個......那個......”凌雲尷尬了一會,編了一個謊言道:“天熱......天熱!”
小竹一跺腳,怒着嘴道:“該死的鬼天氣,居然把公子熱的流鼻血!”
凌雲一聽,驚得坐到地上心道:“這是真的罵天?還是在故意的含沙射影啊!”
小竹卻是心裡一樂心道:“公子也真是的,只要你娶了教主,奴婢就是你的人,都看的流鼻血了,還傻站着,真是有賊心沒賊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