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似火,無情的炙烤着大地,周圍的萬物,似乎要燃燒起來一般。
客棧中,寶兒身披重孝,古代人尊師重道,經常說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所以寶兒爲瘋道人披麻戴孝。
在寶兒悲痛欲絕中,將瘋道人的遺體入殮,裝進了棺槨之中,十幾個請來的大漢,將棺槨擡出了客棧,裝上了一輛牛車。
寶兒給瘋道人出殯,沒有吹吹打打,也沒有親朋好友,只有他們主僕三人,還有陪同在自己身邊的白蓮花,和四個隨從丫鬟。
等寶兒將瘋道人的棺槨裝上牛車之後,想起自己沒有穿越之前的一幕幕,在想想穿越之後,和瘋道人一起短暫的一個多月,便宜母親爲自己所做的種種,淚水再次奪眶而出,爬伏在棺槨之上嚎啕大哭起來。
白蓮花結了店錢,便來到了寶兒身前,和寶兒趕着牛車,就準備出發。
而正在此時,踏雪無痕雲飛燕,雙刀陸燕萍來到寶兒的身前,雲飛燕對着寶兒道:“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自己一定要注意身體……”
寶兒情緒有些低落,對着二人點點頭道:“多謝兩位。”
雲飛燕有些疑惑的問道:“你們這是準備去哪?連墓地也沒有找好,若是你將你師父葬在亂墳崗,恐怕會惹人笑話。”
寶兒搖搖頭道:“多謝提醒,這些我都知道,我準備去蘇州,順便帶上師傅的棺槨,邊走邊看,若哪有好風水,我便將師傅葬在哪裡。”
雲飛燕聽完寶兒的話,略微思緒一會兒道:“你師傅內功深厚,怎麼會突然間猝死?還有令堂去了哪裡?爲何不見令堂?”
寶兒嘆息一聲道:“師傅是中毒,母親被歹人挾持,如今在哪裡我也不知道!”
一聽寶兒說瘋道人是中毒而亡,雲飛燕和陸燕萍情緒也是複雜起來,苦思冥想半天,雲飛燕纔開口道:“既然毒死你師傅,而且又挾持令堂,看來下毒之人,定然是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不然他們又怎麼會對你大費周張。”
寶兒微米着雙眼,望着藍天沉思許久,搖搖頭嘆息道:“若所猜不錯,定是爲了劍譜而爲之,想讓我師傅替他們破解機關陷阱,但師傅與世無爭,毒死我師傅,挾持我母親,不過是想逼我就範,讓我去破解機關陷阱和重重陣法罷了。”
聽完寶兒的話,陸燕萍望着寶兒道:“若真如此的話,令堂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倒是你,如今可是危機重重。”
寶兒有些疑惑的問道:“我有什麼危機,師傅死了,母親又被挾持,他們又能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陸燕萍搖頭道:“正因爲如此,沒有挾持令堂的各路江湖人士,定然會不擇手段的讓你去破解機關,而令堂被挾持你也不會去幫他們,所以很可能就會有些人抱有他得不到也不能叫別人得到的態度,對你痛下殺手,以絕後患。”
寶兒有些無語道:“天下間,擅長機關之術者數不勝數,爲什麼他們會將目標鎖定在我們師徒身上。”
這時,雲飛燕開口道:“雖說天下間,擅長機關之術,各種陣法者數不勝數,但大部分人都是隻擅長一種,或者兩種,一時間,又從哪裡去找那麼多擅長機關術之人,天下間,也就只有你們摸金門的人才能一次性將機關破解。”
而陸燕萍也是點頭道:“飛燕說的不錯,這也就是各路人馬爲什麼要對付你們師徒的原因。”
寶兒有些疑惑的望向雲飛燕道:“飛燕?你不是雲飛燕的徒弟嗎?原來你就是那個死老太太。”
陸燕萍也有些納悶地望向雲飛燕,當看到雲飛燕俏臉一紅時,立刻就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尷尬的一笑心道:“還以爲他們認識,搞了半天不認識啊!”
寶兒雙目緊緊的盯着雲飛燕道:“雲飛燕不是個死老太太嗎?如今怎麼卻成了一個妙齡姑娘?如果你是雲飛燕,那麼你從京城跟我到洛陽,看來你們順天鏢局也想對我下手是嗎?”
雲飛燕有些緊張道:“沒……我們……”
結結巴巴好半天,卻不知該如何說,把所說的也不無道理,搞的雲飛燕,連反駁的餘地也沒有。
寶兒轉身走到白蓮花跟前,臉色陰沉道:“我們走……”
從始至終,白蓮花也沒有說過一句話,此時聽到寶兒的話,只是點了點頭,便隨着寶兒轉身離去。
阿大和阿二,看到寶兒已經離去,也趕着牛車,嘎吱嘎吱的尾隨其後,漸漸的消失在了人海之中,只留下陸燕萍和雲飛燕愣愣的站在當場。
好半天,陸燕萍才湊到了雲飛燕身旁道:“我還以爲你們早就認識,所以……”
雲飛燕望着寶‖消失的方向,嘆息一聲道:“這回可好,想要再接近他己經不可能,我們該如何向總鏢頭交代。”
陸燕萍也是一陣無奈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向着總鏢頭如實說了。”
雲飛燕點了點頭後,兩人便再次回到了客棧。
天字一號房,順天鏢局少東家,玉面公子白劍飛,正在和徐百川,謝坤聊天,就見陸燕萍和雲飛燕女慢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白劍飛看着兩人的表情,有些好奇的問道:“這是怎麼了?看你們悶悶不樂的樣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兩人有些無奈的將之前的事,對着白劍飛一一講了一遍。
白劍飛微笑着,對着陸燕萍和雲飛燕道:“無妨,換了誰師傅死了,母親被挾持都會胡思亂想,既然他下了蘇州,我們也準備準備,先去蘇州,居然有人挾持他母親,他就一定會去蘇州,和他同不同行都無所謂,到了蘇州,叫分局的兄弟們查一查到底是什麼人挾持了他的母親。”
雲飛燕對着白劍飛抱拳道:“總鏢頭仁義無雙,要是凌雲知道總鏢頭幫他尋找母親,定會對總鏢頭感激不盡。”
白劍飛面帶微笑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此乃我輩俠義之道義不容辭之事,誰沒有個難處?好了,不說這些了,都下去準備一下,我們也出發,去蘇州。”
“是,總鏢頭。”
而客棧之中的各路江湖人物,隨着寶兒的離開,也都紛紛離開了客棧,尾隨在寶兒身後,向着蘇州而去。
此時的寶兒趕着牛車,在炎炎烈日之下,出了洛陽上了去往蘇州的官道。
白蓮花看着手託羅盤,四下張望的寶兒,湊上前對着寶兒道:“郎君,奴家覺得,順天鏢局的嫌疑最大。”
一句郎君,驚的寶兒差點將手中的羅盤丟到了地上。
穩穩神兒,寶兒有些慌亂的對着白蓮花道:“大姐,可別亂叫……”
白蓮花小嘴一撅,對着寶兒道:“你師傅已經駕鶴西去,而你卻不會一點武功,面對江湖中各方勢力,你拿什麼來自保?當然是由奴家來保護你,但是,你和奴家沒有一點關係,名不正言不順,奴家怎麼來保護你。”
寶兒一翻白眼道:“隨便你吧!但你怎麼確定,幕後之人就是順天鏢局?”
白蓮花眼睛微眯,語氣堅定道:“他們從京城一直跟你到洛陽,而且聽你的口氣,雲飛燕好像還在你跟前易容,她爲什麼要接近你,再說了,你又文不成武不就,除了盜墓就是偷東西,人長得也不是多英俊,這難道說明不了他們是另有所圖嗎?”
寶兒被白蓮花的話,噎得有點說不出話來,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長得不英俊,我凌天如此高大威猛,英俊瀟灑,器宇不凡,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風趣幽默,成熟穩重,隨便在街上走一遭,迷死萬千懷春少女,居然敢說我……”
“噗哧”
白蓮花掩嘴笑道:“就你還英俊瀟灑,也就奴家被你這個色鬼給……”
說到這,白蓮花頓了頓繼續道:“你看看你,頭髮短的像個和尚,這也就罷了,還弄了這麼一套衣服,搞得不倫不類,恐怕整個大明朝,你就是蠍子拉屎,獨一份兒。”
寶兒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有些無奈道:“這能怪我嗎?頭髮在王恭廠大爆炸時全部燒光,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過幾個月它就長長了,還有這衣服,多方便,比起那些長袍短褂穿上舒服多了。”
說到這兒,寶兒將胳膊搭在白蓮花的肩頭道:“還有,你說幕後黑手有可能是順天鏢局,這必須要有證據,雲飛燕和陸燕萍跟蹤我的確不假,她們故意接近我確實是爲了讓我幫他們破解機關,但有一點我敢肯定,她們兩個,絕對不是毒害我師父的兇手,兇手,另有其人。”
白蓮花努着小嘴,斜着腦袋,靜靜的注視着寶兒道:“你怎麼就這麼敢肯定,兇手不是她們兩個,你不會是看上她們兩個了吧!那兩個小娘子,長得的確不錯……”
寶兒無語道:“大姐,亂說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嗎?再說了,就算我看得上人家,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我呀!”
白蓮花小嘴撅的像一條小金魚一樣,微微有些不情願道:“這麼說你還是看上她們兩個了?”
寶兒也是連連嘆息道:“我說大姐,你一天到底想什麼呢!”
白蓮花有些撒嬌道:“算了算了,不說了,你倒是說說,你怎麼確定,她們兩個就不是兇手的。”
寶兒卻是故作深沉道:“原因很簡單,師傅中毒是因爲喝了酒葫蘆的酒,毒藥是被下在酒葫蘆裡面,而酒葫蘆上,卻有一股麝香味,而這股味道里面還夾雜着一股淡淡的蘭花香,師傅從不用薰香,這葫蘆上的薰香味,自然是在兇手下毒時沾染上去的,而她們兩個,沒有一個人身上有這樣的味道。”
白蓮花有些不敢相信道:“酒葫蘆,奴家也曾看過,但卻沒發現有任何異樣,也沒聞到你所說的那股香味兒。”
寶兒笑着拍了拍白蓮花的肩頭道:“這就是我比你們強的地方,雖說武功沒有你們高,但我的嗅覺超過你們無數倍。”
白蓮花問道:“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寶兒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羅盤道:“先給師傅找一塊風水寶地,之後去蘇州,去會一會挾持我母親之人,不管是什麼人,他遲早會露出狐狸尾巴。”
白蓮花有些納悶兒的問道:“他們爲什麼要讓你去蘇州,鹽幫也不在蘇州啊!”
寶孩苦笑道:“這只不過是幕後黑手,掩人耳目的一種方法而已,他無非就是想轉移注意力,不讓各路江湖人士懷疑到他,如果他直接讓我去鹽幫,就算我不去找他們,恐怕各路江湖人士也會找他們的麻煩,救出我母親來要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