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夕陽漸漸向西偏去,朱銀寶吃了灰衣女子端來的四個水果,又小憩了一個時辰,現在精神了許多,爲了能夠更有精力應對接下來的事情,她現在得仔細想想接下來如何做才能夠逃出去,如果讓她像灰衣女子那樣活下來,她還不如死了的好,如果一個人連希望都沒有,活着也等於死亡,但她現在心裡充滿希望與期待,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夠逃出去,還有白宮漠,她相信他不會將她一個人丟在這裡,一想到白宮漠,朱銀寶心裡的勝算好似又多了一層。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朱銀寶靜靜地坐在草叢裡閉眸養神,忽然外面傳來一陣躁動與喧譁。
朱銀寶連忙睜開眸子,起身走到門前,從門縫隙裡看去,阿薩里被被一羣變異人擁在中間,他穿着一身紅色的麻布衣服,胸前戴着一朵大紅色的牡丹花,看到這裝束,朱銀寶忽然覺得滑稽又可笑,嫁娶原本是多麼喜慶的事情,在這裡卻像是在等待下地獄。
灰衣女子提着一個竹籃向這邊走了過來,朱銀寶連忙又坐會草堆裡,她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時機。
灰衣女子走進來見到朱銀寶一臉沉靜地坐在那裡,她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詫異,沒有多餘的話,放在籃子,將裡面的牡丹花插到朱銀寶的頭上,又將一根血紅色的腰帶拴在她身上,做完這一系列事情後,灰衣女子忽然說道:“或許你能夠成功,祝你好運。”說完就將她扶起來,緩緩向門外走去。
聽到灰衣女子的話,朱銀寶很意外,或許從一開始,這個灰衣女子就看明白了她的意思,雖然她一直在拒絕,但她還是希望這位女子能夠與她一起出去:“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灰衣女子止步,神情愣了愣,然後搖了搖頭,道:“縱然我能夠出去,也只有死。”朱銀寶沒有在多說什麼,或許正如她所說,從她踏進這裡的第一天起,她已經死了,心死了,活着的希望也就跟着死了!
沒有鞭炮聲、沒有人羣的歡笑聲……有得只是沉寂與哀婉,有得只是這羣變異人發出的嚎叫,有得只是這滑稽又讓人心裡發紫的變態場面。
朱銀寶被灰衣女子帶到阿薩里的面前,阿薩里看到頭頂上插了一隻牡丹花的朱銀寶,眸子裡嵌着就像盯着獵物般的興奮與佔有慾望,朱銀寶將他的神色收在眼底,心裡卻在冷笑,不知道這羣變異人是否還知道什麼叫美麗和醜陋。
忽然兩個藍髮變異人擡來一個大罈子,她方纔從灰衣女子那裡瞭解了一下他們舉行婚禮的情況,先是每個變異人要喝三大碗酒,以表示慶賀,其次是要到他們最崇拜的山神樹下去祭拜,然後到山神樹旁邊的神水池洗滌,以表示洗去污濁,好早生貴子,延續後代,最後是洞房。知道了他們舉行婚禮的程序後,朱銀寶也做好了自己的逃跑計劃。
大罈子一般過來,阿薩里就將朱銀寶強行扯到罈子旁邊,變異人的勁不是一般的大,她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個石塊,整個人就向罈子倒去,朱銀寶雙手連忙抓住壇口,接着握在她手裡的東西也順勢掉了下去。阿薩里好似不願意她碰到罈子,怒目着她,連忙將她扯到他身後,然後開始他們的喝酒慶賀這一環節。
朱銀寶神情淡定,冷眼看着他們一碗又一碗地吆喝着喝着壇中的酒,這藥的藥效不會很快發作,至少也得一個時辰,所以她要儘量拖延時間,拖到他們毒發她纔有機會,幸而在她離開房屋之間做了一些準備,就在阿薩里準備帶她離開去拜山神樹之際,房屋裡忽然發生一陣巨響,一團火焰突破屋頂從裡面竄出來。
阿薩里看到這樣的情形,朝着天空一陣怒吼,然後血紅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朱銀寶也毫不畏懼,神情淡定地盯着他,心想他定是懷疑是有人搗的鬼,而這個人最有可能是她,變異人雖說身心在某種程度上已不是正常人,但他們依然有着屬於人類的智慧和思想。
阿薩里見朱銀寶臉上沒有絲毫的恐懼和其他異樣的神情,也就放棄了繼續在她身上找原因的想法,開始組織人員搶救火災,爲了防止她趁機落跑,阿薩里還派了兩個人緊緊盯着她。
反正她也沒打算現在落跑,也就由那兩個變異人盯着,自己反而坐到旁邊的石頭上,雙手撐着下顎觀賞着變異人救火,沒多久房屋的火被撲滅了,但房屋卻被燒了一半,這房屋主要是用來變異人舉行活動婚禮之類用的,倒也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東西,阿薩里也就沒有大發怒,只是吩咐一些變異人留下來收拾殘局,另外兩個變異人隨同他帶着朱銀寶一起去後山祭拜山神樹。
朱銀寶被阿薩里半拖半提着,走出村落拐了好幾道彎進入山路,大約走了半個時辰,他們在一棵大約60公分的大樹面前停了下來,而且大樹旁邊還有一個水塘,裡面的水竟然是橙汁色的,很明顯這是水質遭到了重金屬元素的污染,只是這明明是山地,人類活動量有限,水質怎會污染的如此嚴重,之前她聽灰衣女子說過,他們一般都喝神水池裡面的水,怪不得這裡的人身體在成長過程中變了異。
朱銀寶趁三個變異人跪在山神樹面前不知唧唧歪歪說什麼時,認真打量了下四周,這裡算是一條獨路,要逃跑的話也只能沿着這條路走,而這些變異人對這裡熟悉無比,要是她走這條路逃跑,勝算並不大,忽然阿薩里走過來一把扭住她的肩膀,將她拖到山神樹面前,強行逼着她跪下,膝蓋硬生生地擱在地上的石頭上,頓時傳來一陣刺骨的痛,也正是這個角度,她發現了一條逃生之路,也只有在這個角度和高度纔看得到,找到了路徑,朱銀寶開始籌劃怎樣才能做到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