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一點她倒是很疑惑,之前就想問來着,她用手輕輕扯了扯蒼凌夜的衣袖,小聲問道:“壽宴不是一般都在晚上舉行嗎?”
“皇姥姥一到晚上眼睛就看不見。”
“夜盲症!”原來如此,怪不得當時她說可以準備一些煙花,蒼凌夜卻說用不着。
朱銀寶一臉好奇地看着從他們身邊走過的官員以及官員的妻子、兒女,還時不時地接到哪些小姐看過來的羞澀目光,當然她朱銀寶還是很有自知之明地,人家自然是在看她旁邊那位。
按禮制說除了皇后、皇太后以外,女子是不可以到這裡來的,但因今天是皇太后六十大壽,皇上就特許各王公大臣可以攜女眷,這不很多大臣都帶着自己的妻子和子女來赴宴,在朱銀寶眼裡,這就成了變相的相親大會,哪位王爺、皇子、公子看上哪個公主、小姐的,或許哪位公主小姐早已芳心暗許的,這倒是個機會。
“禮制不可廢。”
聽到蒼凌夜在她耳邊小聲囑咐道,生怕她會亂來的樣子,朱銀寶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算她再不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看在眼裡,她也不敢把皇權不看在眼裡吧,真當她脖子上的腦袋犯癢啊。
朱銀寶隨着蒼凌夜走到正殿中央,學着他雙膝跪在地上,心裡卻把蒼凌夜他老子祖宗給問候了一遍,心想她朱銀寶跪天跪地,除了被那個黑魔王強行施暴逼跪之外,連她老爹都沒有跪過。
心裡雖這樣想,但面上還是一副恭敬順從的模樣。
“兒臣拜見父皇母后,兒孫拜見皇姥姥,祝皇姥姥福同海闊,壽與天齊。”
“民女朱銀寶參見皇上、皇后、皇太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千歲,祝皇太后生日快樂,萬壽無疆,好比八月秋高仰仙桂,人如松柏歲常新。”朱銀寶一臉鎮定地看着坐在高位的皇上、皇后、皇太后,不卑不亢地說道。
皇太后聽到兩人的話,滿面笑容地微微點點頭,又將目光移到朱銀寶身上,高興又滿意地說道:“真是個漂亮可愛又聰慧的孩子。”
“謝皇太后讚賞。”
“你就是江南商賈之女朱銀寶,處之泰然,不卑不亢,不錯,看來皇后給夜兒選王妃真是用心良苦啊。”皇上蒼雲傲龍顏大悅。
“夜兒也是臣妾的孩子,這是臣妾本應做的事情。”皇后一臉賢惠溫柔地說道。
朱銀寶慈母的形象看着眼裡,心想這皇后給他蒼凌溪找個商賈之女,不單單是因爲他克妻這麼簡單吧,給他選一個沒有後臺的王妃又且商賈之女,既能夠限制他的實力,又想讓世人嘲笑他娶了個商賈之女做王妃,雖說是皇上下旨欽點,別人面子上不會說,這私下可就難說了,這皇后還真是會算計,一箭雙鵰。
“好好好……皇后有這份心就可以了,夜兒你們可以入座了。”
蒼凌夜起身將朱銀寶扶了起來,這一溫柔的動作放到在坐的其她小姐眼裡可是分外的眼紅,雖說五皇子身上揹着克妻這一瑕疵,但就他個人而言可是很多官家小姐心中夫婿的佳選。
朱銀寶沒想到蒼凌夜會忽然將她從地上扶起來,不過有人扶她,她也不矯情,拉着蒼凌夜的手緩緩站了起來,雖說沒跪到多少時間,但這感覺真不爽,朱銀寶忍不住在心裡罵道。
蒼凌夜扶她起來後,右手並沒有丟開,而是拉着她走向右邊的第五個位置上,蒼凌夜在她的左邊坐了下來,看來這宮廷赴宴也要按座次來,坐的離皇帝越遠,說明官位就越低。
朱銀寶坐下隨意看了看,蒼凌溪坐在蒼凌夜的右邊,蒼凌雪坐在她對面向她輕輕揮了揮手以示打招呼,朱銀寶微微笑了笑以示迴應。
很不巧的是林香雪正好坐在她對面,雙眸溫柔含情地看着蒼凌夜,但在她看向朱銀寶的時候,眸子裡閃過一絲詫異,接着是不甘心和怨恨,這些神情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了一副端莊文雅的淑女樣。
朱銀寶咧了咧嘴,對於林香雪敵視的目光,她可沒興趣,她又看了看坐在她對面其他人,除了蕭子韓,其他都是陌生的臉。
又看了看坐在“主席臺”上的皇上、皇后、皇太后,該威嚴的威嚴,該端莊的端莊,該慈祥的慈祥,也沒有什麼好看的,只是爲何左右兩邊的前三個位置都還空着?
朱銀寶有些疑惑,但不管她的事兒,她也沒多留意,只是覺得無趣,將目光拉回來,細細地看着桌上精緻的宮廷菜,雖說之前在凌雪宮才吃了不少,可她這胃就是經不起美味的誘惑。
蒼凌夜微微側頭見她神情專注地盯着桌上的佳餚,他的嘴角彎起一彎弧度,眸子裡潛着一絲寵溺,將頭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給本王堅持一下,回府你想吃什麼本王都給你準備。”
這情形放到他人眼睛裡那是無比曖昧,尤其是落到林香雪哪裡,一雙眸子裡閃過失望、苦澀還有憎恨。
朱銀寶瞪着眼睛看着他,心想最近這人犯了什麼病不成,這對她語氣、態度較以前相比,真可謂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你這樣瞪着本王,會讓本王覺得你想對本王做什麼不雅的事情呢。”蒼凌夜笑着說道,貌似心情很好。
朱銀寶調回目光,不滿地搓了搓牙,這丫的還有心情在這裡和她搞什麼曖昧,你情妹妹還在對面看着呢,也不怕人家心碎。
忽然一陣高昂地聲音地殿外由遠至近傳了進來“青平國使者覲見……”
順着聲音看去,一個三十來歲、身着青平國朝服的男子器宇軒昂地走到皇上面前,身後跟着一個隨從手中捧着賀禮。
使者雙手握着一個象徵使者身份的牌子,微微屈身以示朝拜:“青平國使者舒羽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恭祝皇太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是我皇爲貴國準備的太后壽禮,還請笑納。”
“使者辛苦了,請入座。”蒼雲傲用手做了一個請的意思,語氣泰然又不失皇帝威嚴地說道。
“南蠻國使者覲見……”
“西域國使者覲見……”
接待使者的時間,朱銀寶看一個國家的使者也就那麼回事兒,就微微低着頭打着瞌睡。
“東遼國使者覲見……”
“東遼國使者宇文翊拜見皇上,這是我皇爲貴國皇太后壽辰準備的一點薄禮,還請笑納。”
“歡迎翊太子遠道而來,請入座。”
正在打瞌睡的朱銀寶迷迷糊糊地聽到“宇文翊”、“太子”還有剛纔那聲音,她忽然睜開眼睛,將頭調到左前方,一身紫袍加身,整個人給人一種高貴華麗又不失雅緻的感覺。
正在他入座之時,那雙滿含笑意的桃花眼忽然掃過來,正好與她的目光碰了個正着,朱銀寶連忙將目光移開,心裡有些驚訝,心想這該死的桃花臉竟然是東遼國的太子,之前猜想過他的身份定不簡單,如今知曉確實不是一般的不簡單,天啊,她朱銀寶到底造的什麼孽啊,欲哭無淚!
蒼凌夜看到北宮翊也微微驚訝了一番,之前在別樣小棧的時候見她和朱銀寶好似很熟,想到這裡蒼凌夜心裡有些不舒服,就感覺自己的東西好像被別人偷窺了一般。
“你是怎麼認識東遼太子的。”蒼凌夜低沉的聲音中兼夾着一絲怒氣。
朱銀寶疑惑地皺了皺眉頭,這人又吃錯藥了,無緣無故向她發什麼火,她還想知道自己怎麼會認識北宮翊呢,從頭到尾,他就像個牛皮糖一樣粘在她身上扯都扯不掉,你以爲她願意認識她啊,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她能隨意惹得起嗎!
蒼凌夜見她沒有回答,看向朱銀寶的眸子裡的怒氣更甚,但礙於這麼多人,他也拿她沒辦法,再說,向來他拿她都沒有辦法,蒼凌夜在心裡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一腔的怒氣溶解在這無奈之中。
朱銀寶又瞟了瞟北宮翊坐的位置,他坐在她這一排的第一個位置,東遼國的實力與南燕國差不多,兩國之間隔着青平國,倒也一直互相友好來往。
只是北宮翊對面的座位卻還空着,也只有這個座位空着,而且這個位置上擺弄得東西也和其他桌上的不太一樣,朱銀寶心想誰這麼大的排場,待遇與衆不同不說,還要一國皇上都要如此等他,真囂張。
“楚蜀國使者到……楚蜀國使者到……”
一聽到楚蜀國三個字,哪些大臣臉上都露出驚訝之色,朱銀寶疑惑地眨了眨眼,心想誰這麼大的排場,震撼瞭如此多的目光。
朱銀寶見聲道人還未到,順手在桌下扯了扯蒼凌夜的衣服,小聲問道:“爲什麼大家表情都像是見到了外星人。”
蒼凌夜雖不明白她口中“外星人”的意思,但也猜到她在問爲何大家如此反應。
“楚蜀國從來不參與其他國家舉行的慶典、祭祀之類的活動,也很少與各國進行交涉。”蒼凌夜兩句話交代了楚蜀國的大概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