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到牀上後,感覺精神疲倦非常的吳勉並沒有立刻睡過去,而是在整理着自己的心得。
這不是他不想睡,而是面對大鵬鳥的緊張戰鬥讓他的精神到現在還是亢奮的,哪怕明知道自己非常疲倦,卻也無法收斂了心神,安心睡覺。
既然一時睡不着,那就整理一下戰鬥的心得,讓自己的心神慢慢沉寂下來。
在這個過程中,他對自己面對大鵬鳥的表現頗爲滿意。
因爲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對大妖這種存在造成了傷害,哪怕那種傷害是藉助孔文軒賦予他的不歸劍氣完成的,但是真正動手的人是他,不是他人!
不歸劍氣確實凌厲,可是大鵬鳥也不是傻子,會傻愣愣的站在那給他時間施展不歸劍氣,不做任何閃避或者抵擋。
吳勉敢相信,如果他上來就用不歸劍氣,除了讓自己一瞬間被抽空以外,不會對大鵬鳥造成任何傷害,因爲那個時候,大鵬鳥的注意力有放了一部分在他身上!
而他之所以能夠一次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爲他算計了大鵬鳥。
算計有智慧的存在,需要縝密的佈局,但是應用在戰鬥中的算計是不能太繁複的,一旦繁複了,就會給人反應的時間。
就如他第一次面對陰像蛇的時候僞裝的少年江湖客,很明顯很假,事後只要稍微想想就能猜出問題來。
所以那時候的他一點思考的時間也沒有給陰像蛇,毫無停頓的利用語言和肢體行動挑釁陰像蛇,迫使它無法及時反應,完成佈局,使成武照他們完成了包圍,一擊致命。
如果那時候他制定種種縝密的佈局的話,或許會讓陰像蛇及時的反應過來,就算無法逃脫,也有辦法把他拿下當人質。
可是他根本不給陰像蛇思考的機會,快打快收。
這次也一樣,他在諸葛晴讓他傷大鵬鳥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傷到大鵬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能冒險使用不歸劍氣。
但是在大鵬鳥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時候,他使用不歸劍氣有相當的可能會讓大鵬鳥覺察到異常,從而進行躲避或者防禦。所以選擇冒險衝向了大鵬鳥。
那時候的他,是打算利用自身實力弱小這一點,讓大鵬鳥輕視他,甚至是忽視他的存在,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諸葛晴身上,好讓自己有施展不歸劍氣的機會。
雖然大鵬鳥沒有對他發起攻擊,僅僅是扇動翅膀造成的強風,以及鳴叫時候的衝擊波都可以輕易的擊敗他這一點讓他沒有預料到,不過他的目的最終還是達到了。
兩次連攻擊都算不上,只是舒展身體就輕易逼退他的大鵬鳥看出了他的實力,理所當然的輕視了他,無視了他,將注意力放在了諸葛晴身上。
而這,也讓他找到機會用出了不歸劍氣,成功的削掉了大鵬鳥的一隻爪子,使諸葛晴得到了咒殺大鵬鳥的媒介。
……
回顧了與大鵬鳥戰鬥的細節,整理了心得之後,吳勉又回想起和祝巫樂簡短交手的細節。
相對於與大鵬鳥戰鬥的細節,與祝巫樂的戰鬥他非常的不滿意。
面對祝巫樂,他雖然已經戒備,但是依舊被她繞到自己後面而不自知,如果那時候對方動手的話,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最關鍵,對方問他姓名的時候,他居然沒有任何防備的就說出去了!
“她問我的名字是那兩個字,這明顯是不正常的!名字只是交流時候稱呼的工具,叫我吳勉,武免,舞冕什麼的都可以,只要是這個發音就夠了,又不是不能交流。但是她問了我的名字具體是哪兩個字……”
“經驗不足啊!知識也不夠!”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正常人哪會想到單單只是說出名字就被對方掌握了,這TM是開掛吧!”
低聲咒罵了一句,吳勉又想起了祝巫樂除了可以詭異的繞到他身後,利用名字對他進行詛咒之外,還可以讓他的恐懼、煩躁瞬間放大數倍,甚至直接操控他的想法!
“鬼巫……果然弔詭神秘,玩弄人於股掌之間。”
“幸虧我有小寶貝,沒有被她迷了神智……”嘀咕着,吳勉掏出了銅鏡把玩,忽的眉頭一皺:“不對,當時我突然恢復意識似和小寶貝沒有多大關係!”
“雖然我是在摸到小寶貝後才恢復神智的,但是隻以前,甚至是在祝巫樂展開幻術營造血海讓我心神受到衝擊的時候,有意識的拿着小寶貝的我還是被影響了!”
“那我是因爲什麼纔沒有被她迷惑着交出小寶貝的?”
“不過也不能排除就不是小寶貝,或許它不想離開我,所以解開了祝巫樂的惑神法術,但是其他惑神法術沒有讓我將它交出去,所以它不干涉那些效果……”
“但是這可能嗎?”
“……”
“或許還真有可能,這玩意兒我到現在都沒有搞懂到底該怎麼用。嘖!”
自言自語着,吳勉感覺自己的內心漸漸沉寂了下來,已經可以收斂心神睡覺了,當即將銅鏡往枕頭上一放,免得硌到胸口,然後頭往枕頭裡面鑽了鑽,弄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打算睡覺恢復心神。
不想這個時候,他脖子後面突然吹起了一陣冷風,隱約間還聽到了女子幽咽的聲音。
來了!
吳勉沒有絲毫意外,知道這一定是祝巫樂搞的鬼。
掏出一張寫有自己名字的紙人,吳勉運起內力,對着吹了一口氣,笑道:“早就知道你會搞鬼,這張紙片人就給你玩玩吧,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在知道祝巫樂有他的口水可以詛咒他後,諸葛晴就給了他一枚紙人,讓他寫上自己的名字,又教他激活的手法,讓他在發現祝巫樂詛咒他的時候就激活紙人作爲他的替身。
這樣他所受到的任何詛咒都會轉移到紙人上,不會影響到他。
“這門法術真好用,趕明兒想辦法從老頭那裡挖一下,看能不能挖過來……如果可以,他會的法術我都想學啊!轉運、鎮運,這與命中已死的我簡直是絕配啊!”
做完這一切,他又打算睡覺之時,忽的發現銅鏡亮起了微光,不由皺起眉頭。
“今晚這是咋地了?怎麼這麼多事情?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不過他還是拿起了銅鏡,一起進了被窩。
銅鏡鏡面亮起了微光片刻,就盪開了道道幽暗的漣漪,如被風吹皺的湖泊,然後映照出了一張人臉,一張秀麗端莊,似乎只有十幾歲少女模樣的人臉。
她漆黑的雙眼彷彿黑曜石一般閃亮,只是又帶着和麪容不一致的深沉與滄桑,灰白色的頭髮如瀑布般在腦後傾瀉,沒有裝飾,也沒有盤起來。
這傢伙是誰?
就在吳勉疑惑之時,他看到鏡中的少女驀然開口,心中也突然響起了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晴兒,何事啓奏?”
那是一種吳勉沒有任何印象的語言,可是他卻準確的理解了那個聲音的含義。
晴兒?那是誰?
啓奏……這是臣子對帝王進言上書的專有名詞吧?
吳勉的腦海裡立刻冒出了幾個問號。
也就在此時,他突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諸葛晴的聲音。
“稟師尊,弟子今日與吳勉堪堪趕至河尾鎮,本打算詢問一下朗州災情,方便日後行事,卻發現此地有淫祀……”
諸葛晴的聲音將遇到大鵬鳥,以及他和吳勉如何殺死大鵬鳥的事情述說了之後,問道:“師尊,弟子可是壞了師尊的計劃?”
少女再次張嘴,蒼老而沙啞的聲音響在吳勉的心底:“鵬王死了嗎?難怪哀家看見代表朗州的星象出現了一些變化……罷了,殺了就殺了。哀家的計劃與它無關。”
說完,她頓了一下,又道:“那吳勉的氣運可有變化?”
諸葛晴:“似乎有些變化,只是一時之間,弟子也看不出到底是哪裡變化了。倒是他身上的狀元氣運因爲被弟子借來咒殺大鵬鳥有了不小的損耗,而他又不是孔文軒本人,氣運無法自己恢復,怕是難以鎮住朗州氣運。”
鏡中少女沉默了片刻,道:“哀家有個孩子的遺骨在大破縣,你過去挖出來。”
良久的沉默後,吳勉才聽到諸葛晴的聲音響起:“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