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袀走過去,正想着找什麼藉口搭腔,就見一個老頭已經走了出來,笑呵呵地道:“客官請進來歇歇腳,嚐嚐小店的竹青酒,小店的酒好,切肉也好,還有最好的打糕。”
聽老頭一口正宗的中土話,大袀就走了進去,他在南疆行走,慶幸總算遇到個人能和自己交談。
在小店裡坐了,點了竹青酒和切肉,大袀還假裝品了口酒,又見那老頭忙裡忙外不得閒,也無法搭話,另一個夥計也不知去了哪裡。過了一會兒,卻見老頭進了裡屋,再出來時就仔仔細細地打量起大袀來。
眼見老頭忽然顯得格外開心,大袀就皺眉道:“老丈,何事這麼高興?”
老頭在大袀對面坐下道:“哪能不高興呢,今天總算有客人上門。”
大袀只暗道,有客人來哪至於高興成這個樣子。老頭卻又道:“老朽我在這裡開了好多年的店,總算纔等到客人。”
聽老頭這話不對,再看老頭表情似笑非笑的樣子,大袀立時就站起身。這時老頭卻正色道:“別動,你已中了我們南疆的竹青毒,再動幾下就得毒發身亡。”
大袀暗自運轉下法力,未覺出異樣,就譏笑道:“休要誑我,道爺我走南闖北,酒裡有沒有毒還看不出來嗎?”
這時忽然從裡面走出一個漂亮的南疆女子,只拿了個什麼東西吹了起來。那聲音一響起,大袀就覺得腹中一熱,心中立時勾起浴火。再見那女子向大袀露出甜笑,露出魅惑之意,大袀立時覺得口乾舌燥。
只覺得那女子走近自己,嫵媚地一笑,大袀立時也癡癡地笑了笑。接着,大袀只見女子的雙眼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大袀立時腦中一片迷亂。
恍惚之中,只覺得眼中滿是女子曼妙誘惑的腰身,滿眼雪白的肌膚,耳中更傳來女子放蕩的喘息和呻吟,一聲接着一聲,口鼻中更聞到女子誘人溫和的體香。大袀只覺得渾身似乎燃燒起來,他拼命地把女子嬌弱的身子壓在身下,滿腦中只有了唯一的念頭,如同禽獸一般地瘋狂。
大袀陷入無邊無際的慾念之中,一刻不停,除了火山爆發一般的慾望,發自靈魂深處的男女之事,再無別的。在一浪接着一浪的慾念之中,更隱約有聲音在不停地詢問着他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慾海翻滾之中,隱隱約約地就聽有人似乎說了一句:“原來他是……的道人……”
大袀聽到了那個道字,他忽然覺得那個字很熟悉,似乎是自己曾經苦苦追求過的東西。這麼一想,猛然間他就想了起來,那是道,妙領天機的道,長生不死的道,自己一直苦苦追尋的道。
大袀立時神智清明瞭一些,他知道自己得擺脫這欲罷不能的慾念,可這慾念太強烈了,讓他感受到發自最深處的享受和愉悅。眼見他在慾念中掙扎着,那道漸漸就要被他再遺忘掉,大袀不由得呼叫起來。
叫聲中,大袀總算找回了自己一些力量,他運起自己能調動法力,猛地擊在自己的身上。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抖動,神智立時清醒了幾分。
這時,只聽傳來了一個女子的尖叫聲。大袀微微睜開了眼睛一看,就見那個女子正用雙眼凝望着自己,臉上已經有焦急之意,轉眼又化作了甜笑,嫵媚,誘惑。
猛然間,就聽大袀一聲怒喝,雙手就掙斷了繩索,他的掌心立刻凝出一團火焰,一下擊在自己大腿上。痛苦的喊叫聲中,他接連不斷地灼燒着身上各處。
最後他掙脫了出來,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這時那女子一臉驚呆地連退了幾步,大袀再四下一看,就見這裡是個詭異的祭壇,自己剛剛被綁在正中的柱子上,四周有一圈血紅的石柱。
大袀又看向那個對自己施法的女子,身子一晃就到了她身後,一把抓住了脖頸。這時女子驚嚇得回過頭來,大袀看了一眼,不由得一愣,只見這女子不知爲何已變得十分蒼老。
這時,幾人驚慌地跑了過來,領頭一人正是那個奸詐老頭。老頭一眼看到大袀正捏着女子的脖頸,立時一臉驚駭,更呆呆地站住了。
此時大袀臉上已顯出兇狠之色,老頭卻似乎未看見,只搖頭道:“沒想到你能掙脫孽海術。”
大袀嘿嘿地笑了幾聲,只道:“沒想到吧,你想毀了我的道行,你這個無恥之徒,卑鄙小人。”
老頭只看了大袀一眼,一臉不以爲然之意。大袀忽然卻是一笑,因爲他想起不久前似乎也有人說自己是無恥小人,卑鄙小人。
大袀又冷冷地看了幾人一眼,手掌中忽然就凝運出法力。這時老頭卻道:“慢着,我知道你想殺我們泄憤,只是臨死之前,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掙脫的孽海術。”
大袀掃了眼這幾個南疆巫師,這些人的道行都不高,可偏偏自己就中了他們的邪術。想到這兒,大袀忽然又想到這也怪自己貪念,整整吃了別人三百年道行,那些道行畢竟不是自己修來的,到頭來遭遇巫術之時,反倒迷失了本性。想到這兒,大袀又渾身一激靈,更想到自己運用吸元大法其實也是偏離了正道,纔有今日之禍。
大袀再看向老頭幾人時,神色立時平靜了許多,這時只緩緩道:“正道,我有正道,自然剋制你們的邪道。”
老頭聽了更嘿嘿地笑了,說道:“在你心中我們自然是邪道,可在我南疆衆人心中,你纔是邪道。”
說着老頭顯出激昂之色,向其餘幾人吼了一聲,幾名巫師立時朝大袀圍過來。大袀見了,只笑道:“你們想做什麼?真是自不量力。”
老頭怒道:“我知道你是大有本事的人,我們一直在找你,足足等了你六七年才抓住你,可就算我們輸了又如何?我們聖暝教還有許多比你厲害的人物,你若是想與我們聖暝教永遠爲敵這就殺了我們好了,反正我們也不是你的對手,你要殺就殺吧。”
大袀聽了,竟慢慢咧嘴笑了,這老頭話中先是捧了自己,什麼大有本事,接着又繞着彎警告自己別與他爲難,最後怕自己惱了,又有示弱之意。大袀暗罵一聲老滑頭,無恥之徒,卑鄙小人,就道:“你看看我這一身傷,還有你們折磨了我這許久,難道我就這麼算了?”
老頭立時道:“道長,我看我們不如和解了如何?前幾年,你可是闖進我們聖地,殺了我們好幾個教衆,今天道長絲毫無損,還是道長佔了便宜。”
大袀心中也不願與南疆解下深仇,只是惦記着自己還得去一次他們那個血骷髏塔,眼下必須討價還價,大袀就冷哼一聲道:“按我脾氣,我非得把你們殺得乾乾淨淨,現在你們都好好的沒死,難道不是你們佔了大便宜?”
大袀這話已是強詞奪理,老頭聽了愣了一下,卻不再反駁,只笑道:“道長好口才,只是道長又來我聖暝教,想必是還想進我們聖地,若我們不准許道長,想必還得拼殺,不如咱們做個都有好處的交易如何。”
大袀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老頭就道:“我們幾年來一直尋找你,甚至想控制你,不過是想弄到進入通天塔的法子,你若能進到通天塔爲我們順便做件小事,我們就願意與道長立下契約,終生准許道長往來,並願奉道長爲我聖暝教的聖者。”
大袀急忙問道:“你說的小事,可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老頭立刻認真地搖搖頭。見對方一臉真誠看向自己,大袀便點點頭,人家既然已經給了自己這麼大好處,自己再用強就不免太不講情面了,在塵世行走,還是多交朋友的好。
見大袀答應了,老頭一笑,立時回身對另外幾人嘀咕了幾句,那幾人再看向大袀都露出善意,更躬身施禮。大袀連忙放下手中女子,也向衆人笑了笑。
老頭這時又道:“老朽是這裡的尊者,人們都叫我戈剌,不知道長怎麼稱呼?”
大袀也報了道號,兩人就被衆人簇擁着,神色親密地攜手而去。
這裡已是黑石山上,戈剌尊者命人給大袀做了特製的白色法袍。隨後這一日,整個黑石山一片肅穆神聖,在數百的教徒矚目之下,戈剌尊者在前引路,大袀緩緩地走上聖壇,也就是那個血骷髏塔。
接着幾個祭祀開始了儀式,很快大袀就一步跨入深邃漆黑的門廊之中,進入了血骷髏塔。
數年過去,大袀這時已有六百年道行,更有混元道法在身,進了幻境內就輕鬆地取了幾樣東西,包括一壺怨靈元氣,一捧泥土,還有兩株食魂草。在幻境的第二層,大袀也取了數顆魂靈珠,就快速地從幻境返回。
把東西交給戈剌,眼見老頭一臉激動,那神色絕不是作假,戈剌老頭高高捧起那幾樣東西,其餘教衆更伏地叩拜起來。
隨後大袀拒絕了狡詐老頭的挽留,就離了黑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