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常就嘻嘻一笑,靠在大袀身邊,雙眼放光低聲問道:“怎麼樣?那鬼王恐怕得有兩千幾百年的道行,你吃了鬼王多少年道行,還有鬼王法身是不是都吃了。”
大袀點點頭,對兩人道:“沒想到這次如此兇險,差點沒命,好在挺了過來。我吃掉了鬼王法身,又吃掉了鬼王三百年道行,總算有不小的收穫。”
說着大袀更微微一笑,其實不僅如此,他更獲知了鬼王的種種法術神通,其中就有鬼王對自己施展的那兩個極厲害的法術。
瞎子也嘿嘿笑了幾聲,卻想起之前的事來,就把大袀昏迷之時所發生之事說了,最後更怒道:“大袀,不管如何,這筆債咱們早晚得向佑聖真君討回。”
花無常點頭道:“沒錯。”
大袀卻臉色平淡,只道:“好吧。”
瞎子又道:“那咱們接下來去哪?”
大袀就道:“我得去見見惠岸大師,他答應過給我三滴蓮花池淨水救人,我也答應過他一些事。”
三人就出了羅漢塔,穿過紫竹林,找到了蓮花池旁的惠岸行者。惠岸見到大袀,上上下下打量了大袀幾眼,臉顯驚詫之色,說道:“僅僅幾十天時間,你好像經歷了很多,到底出了什麼事。”
大袀想了想,就緩緩地道:“我吞噬了那個惡鬼法身,他體內有成百上千的生魂,我剝離了那些生魂,放了他們重入輪迴。可那些生魂殘留了無數記憶,有無數悲慘的歲月,我被帶進那些記憶中。”
大袀又苦笑:“我更好像經歷了數百上千次生死輪迴,經歷了數百年的歲月,我幾乎遍歷了人世間的苦難,可是受了不少的罪。”
聽到這兒,惠岸行者立時雙掌合十,對大袀深深一躬身,歡喜道:“今日我卻要叫你一聲大師,解脫了百千個生魂,大功德。”
大袀嘿嘿一笑,卻道:“大師這樣我倒慚愧了,既是大功德,可算抵消了我這兄弟所犯下的罪過了吧。”
惠岸哈哈一笑,點點頭,又伸手取了一隻小羊脂玉淨瓶來,拿到蓮花池邊,伸指朝玉淨瓶彈了三下,就見玉淨瓶發出一團柔和光亮,蓮花池的池水卻立時下降了少許。
大袀接過蓮花池淨水,揣進懷裡,就與惠岸告辭。
三人離了珞珈山,大袀就取了一張傳訊符,伸指一彈,那符化作一團火光啪地炸開來,只發出嗡地一聲輕響。
三人在原地等了兩個時辰,就見雲霄和疤面道人東魁一起趕來。雲霄打量了大袀幾眼,倒呆愣了一下,接着就微笑道:“道友,沒想到幾日不見,修爲又精進了不少,那東西可拿到了?”
大袀就取出小羊脂玉淨瓶,交與了雲霄,雲霄就順口詢問事情是否順利,大袀只道:“原本很順利,可後來佑聖真君找上了我,兩三次都要置我於死地,最後他更親自追到了珞珈山紫竹林。”
雲霄立時驚詫道:“竟有此事?”
東魁道人就趁機道:“大袀道友,事情至此已沒有了餘地,不是魚死就是網破,你就下決心和我們聯手如何?”
大袀只沉吟不語,瞎子卻低聲向大袀詢問道:“他們是誰?”
大袀就傳音給瞎子介紹了雲霄兩人,瞎子打量了雲霄兩人幾眼,對雲霄說道:“你們行事藏頭露尾的,毫不磊落,到現在我們對你們一無所知,怎麼讓我們放心。”
雲霄立時有些尷尬,只呵呵笑了兩聲,大袀見了只對瞎子笑道:“雲霄和我交情菲淺,我信得過他,東魁道兄也是好朋友,錯不了的,我不想加入他們是因爲我有別的顧忌。”
大袀這話雖是對瞎子說,卻是給雲霄兩人聽的,雲霄兩人立時點點頭。雲霄這時就要立即聯繫南海的人見面,想了想又對大袀道:“我們立刻爲你和南海的人撮合,大袀,你有沒有興趣去見見南海馨餘公主,他是敖鯤之母,這次我們就是和她見面。”
大袀雖着急返回雞籠山處理道門事務,可南海的事也不是小事,總得親自見見南海的人才妥當,大袀這麼一想,就點頭應允了。
雲霄就在前帶路,幾人騰雲而行,就沿着海邊飛了幾百裡,到了海邊一個極高的山崖前落下雲頭。
此地遠離人煙,又在山崖之上,不過卻有一家無名酒館。幾人先後進了酒館,就見裡面只有一個掌櫃和一個夥計,見幾人進來也不招呼。
雲霄走過去和掌櫃低語了幾句,那掌櫃就點頭應了。大袀略一留神,就看出那掌櫃和夥計都是海族的人,就知這酒館恐怕就是南海的人出外走動的落腳處。
幾人等了好久,直等到第二日,掌櫃的突然就道:“我們馨餘公主來了,你們幾個都快快出去迎接。”
聽掌櫃的一副命令的口氣,瞎子立時就冷哼一聲,更要出言譏諷,大袀卻急忙向瞎子擺擺手,只低聲道:“大局爲重,別莽撞。”
這時那掌櫃和夥計都已迎了出去,大袀幾人也急忙跟在了後面。幾人出了門,果然就見有十幾人簇擁着一位端莊秀麗的女子走來。酒館的掌櫃和夥計都上前施禮問好。
大袀知道那女子多半就是馨餘公主,正要上前見禮,忽然就見馨餘公主身後正有幾人緊盯着自己,大袀注目一看,立時一驚,在馨餘公主身後,竟是南華上仙幾人。大袀急忙與雲霄,瞎子幾人交換下眼色。
雲霄這時急忙上前幾步,待衆人打了招呼,就道:“公主殿下,我們早聽說馨餘公主乃東海明珠,更是南海龍宮中一位聖賢,公主殿下爲何與小人結伴而來。”
馨餘公主哦了一聲,微微回頭看了南華上仙幾人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小婦人可沒見到什麼小人。”
雲霄立時一指南華上仙,譏諷道:“南華,你出賣衆多同道,早爲天下道人所不恥,你竟還有臉在外行走,真是不知羞恥。”
南華上仙臉色一怒,卻轉眼間隱去怒意,笑道:“道友此言差矣,佑聖真君當時曾讚我明辨是非,大智大勇,幾位天師也頗讚賞我的爲人,只有一些無賴之徒惡意中傷我而已。”
雲霄立時冷笑了幾聲。南華上仙卻眼睛一轉,落在大袀臉上,更嘿嘿對大袀笑道:“你敢來再好不過,省得我還四處找你。”
馨餘公主這時就看向大袀,皺眉道:“是你嗎?殺了我們南海的赤角,又殺了我兒敖鯤,還殺了巡海大將蛟無刑。”
眼看馨餘公主目光越來越冷,大袀心念一轉,就道:“赤角和敖鯤被殺,那可都是因爲有天宮的天誅令要剷除他們,難道公主到現在還不知嗎?”
馨餘公主立時一愣,回頭對南華問道:“有這等事?”
南華上仙一聽急忙出言反駁,大袀卻一言不發,對着南華冷笑不止。見馨餘公主心中疑惑,大袀更嘆道:“我是上了天宮的大當,雖錯不在我,可兩位龍族公子都死在我手中,我已從南海紫竹林中冒死偷來幾滴蓮花池的淨水,就送與公主,先救活敖鯤公子再說,以抵消我心中愧疚之意。”
大袀說完就向雲霄點點頭,雲霄見了就拿出小羊脂玉淨瓶,交給馨餘公主。馨餘公主聽大袀這麼一說,再接過淨水,這時看向大袀,臉色立刻溫和了一些,只道:“這還差不多。”
馨餘公主說着更回頭若有意無意地瞪視了南華一眼,南華早已忍耐不住,努道:“大袀,你竟敢把這事賴在天宮上,你好大的膽子。”
大袀更冷冷地道:“你敢說天宮沒有發佈天誅令除去赤角?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南華上仙立時語塞了一下,他身旁的同伴卻接口道:“就算是曾有天誅令殺赤角公子,卻沒有天誅令誅殺敖鯤,你們若是不信,可以上天和張天師對質。”
大袀也不多說,只冷笑不止,馨餘見了倒多信了大袀幾分,就皺眉道:“不管如何,你已冒險從南海偷來淨水,就按當初說定的辦,從此咱們兩清了。”
說着馨餘公主轉身帶人進了酒館,更一下子關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