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就道:“哼!哪又如何?佑聖真君也未必能一手遮天。”
大袀就苦笑一聲,話雖如此,可自己等人哪有資格和人家抗衡,眼下只不過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袀回過頭來,就見茯女躲在一旁,正低着頭神情呆滯。大袀走過去就道:“茯女,經過此事,你可願聽我一言,皈依佛門修行。”
茯女只呆呆地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瞎子走過來就道:“你可知爲了你,大袀費了多少心思,若是沒有他護你,你早已死了。”
茯女低聲道:“是啊,我就是個災星,就讓我死了算了,在這世上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大袀聽了立時皺眉不語,他不是和尚,哪裡會勸人信佛,這是瞎子就道:“你若皈依佛門對你來說是大好事,你若不皈依,就會害了我們,你還是跟我們皈依佛門修行,你看怎麼樣?”
茯女說道:“我知道你們是爲了我好,可我真不知道什麼佛門,你們就放我去吧,我也不想害你們。”
瞎子卻道:“你不答應我,就是害了我。”
說着瞎子忽然取出一把短劍,一下子插進自己肩膀,立時鮮血直流,茯女哪見過這個,嚇得大叫道:“你這是要幹什麼?”
瞎子就道:“我只要你答應我皈依佛門修行。”
茯女剛一猶豫,大袀又用短劍刺在了自己另一肩上,茯女只好道:“住手,住手,那好吧,我聽你們的就是。”
見如此說服了茯女,大袀倒有些苦笑,這茯女不情不願,哪算得真心皈依,據說有和尚勸人信佛,往往歷經數載,費了百般心思。
事已至此,大袀就帶了茯女從yin陽通路返回,再讓花無常背了茯女,四人就要一路騰雲折返紫竹林去。茯女見幾人本事,忽然就道:“你們都是神仙嗎?我若修行,以後也能騰雲駕霧?”
大袀就笑道:“你若用心修行,自然也能騰雲駕霧,而且到了大神通的時候,還可以調轉yin陽,改天換命,無所不能。”
茯女就道:“可能再見到孫郎?”
大袀就點點頭,茯女見了立時眼中一亮。大袀就微微一笑,還要再勸說幾句,這時就見大袀忽然臉sè一變,目光呆滯,再見大袀身子一僵,一歪身就從雲上一頭栽了下去。
瞎子和花無常都驚叫一聲,立時轉回身,直撲落下去,一把揪住了大袀身子。兩人扶住大袀,就見大袀已緊閉雙眼,臉sè漆黑,已昏迷了過去,全身冒出一團團灰黑鬼氣,瞎子就道:“不好,他必是壓制不住鬼王的法身,得找個清靜地方,讓我幫他一把。”
花無常卻搖頭道:“不行,事不遲疑,回紫竹林找惠岸和尚纔是上策。”
瞎子只道:“難道你信不過我?我是他兄弟,這事我說了算。”
花無常冷哼道:“我看惠岸和尚比你修爲高得多了,再說他是我夫君,他的事自然我做主,哪輪得到你。”
瞎子立時皺起眉頭,花無常就道:“怎麼?想跟我打一架?”
瞎子略一思索,就道:“好吧,看在我兄長的情分上,我不和你鬥。”
兩人不再爭執,就護着大袀急切趕路,沒用多一會兒就折返回了珞珈山紫竹林,這時就見南華上仙幾人已然離去,兩人穿過紫竹林直奔蓮花池。見到惠岸行者,花無常和瞎子還未等開言,惠岸見了大袀模樣,立時一驚,只道:“阿彌陀佛,善哉。”
說着惠岸就一把拎起大袀,快步如飛而去,花無常和瞎子急忙追在身後,瞎子只叫道:“你要帶他何處去?”
花無常也問道:“和尚你要做什麼?”
兩人跟在惠岸身後,穿過紫竹林,又進了羅漢塔。惠岸也不理會兩人在後面追問,拎着大袀進了羅漢塔就沿着臺階一路疾行。兩人緊跟在惠岸身後,瞎子走到羅漢塔第七層就再難行一步,花無常上到第八層,卻見惠岸一路向上行去,更登上十三層塔頂。
惠岸把大袀放在正中,扶下坐好,又繞着大袀身周走動一番,打出幾道法力,最後站定了,口中念動咒語,眼見惠岸唸了好一會兒,才伸出手指一點大袀眉心,一道金光打入大袀眉心。
過了一會兒,就見大袀身周黑氣依舊不停吞吐,臉sè雖也發黑,可大袀眉心卻顯出一片光亮,這時惠岸才鬆了口氣,緩緩走下塔來。
瞎子與花無常立時迎上惠岸,都詢問道:“怎麼樣?大袀已如何了?”
惠岸就道:“我已用菩薩靜心法訣幫他護住心神,暫時是無礙了。他既用吸元**奪取他人修爲,更萬萬不該貪心,不知吸食了多少鬼氣,如今鬼氣反制其身,恐怕弄得不好,他就會被奪去心神,魂飛魄散。”
花無常急忙求道:“還請大師救一救他。”
惠岸搖頭道:“一切都是緣法,他能不能脫險,只能靠他自己的福分了。”
花無常急忙又道:“若是大師肯援手,小女子此生甘願受佛門差遣。”
惠岸立時笑道:“他的罪自是由他來贖,他的業也是他的報,與別人無干。”
眼見惠岸不再理會花無常,快步行去,瞎子卻冷哼一聲,伸手攔住惠岸,只罵道:“無德無行的小人,虧你還是出家人,見死不救你於心何忍。”
惠岸只皺眉道:“貧僧已說過了,我救不得他。”
瞎子說道:“你敢說你沒有一點救他的法子?若你撒謊,你就虧了心,你若虧了心,你就壞了你的心境,我看你再修下去也修不得大道。”
惠岸就道:“此事於我無干,我即有救濟衆生之心,卻無救濟衆生之能,所以我雖有一樣救他的法門,可這法門干係太大,卻不能用來救他。”
瞎子冷笑一聲:“你若說此事和你沒關係,你就是大錯了。這次起因既是你讓大袀替你去度茯女皈依,所以大袀才遇到磐石山鬼王阻攔,那鬼王有大能,刀劍法術都傷不得,所以大袀爲了救出茯女,纔不得已用吞噬之法,收服了惡鬼,此事起因正在你,你又如何說此事與你無關。”
惠岸立時愣了一下,說道:“還有這等事?”
花無常在一旁搭言道:“不錯,那鬼王厲害之極,當時若不收服,必害了茯女xing命,大袀念及此,纔不得已用了吞噬之法,所以此事與你有關。。”
瞎子又道:“此事既與你有關,你就佔了因果,你又妄自猜測大袀貪心,吞噬別人修爲,更是不該,你說該不該出手救他。”
惠岸嘆了口氣,說道:“原來是如此,竟是一個鬼王做惡,不過鬼王怎麼會知道陽間的事,真是蹊蹺。”
花無常和瞎子對望一眼,都知磐石山鬼王是受了佑聖真君差遣,這時卻同時答道:“我們怎麼知道?”
惠岸就道:“倒是我錯怪了大袀。”
想了想又道:“唉,眼下只有一法救他,那就是求得菩薩手上淨瓶中一滴甘露。”
說着惠岸雙手合十,低語一聲,整個人忽然化作一道金光而去,不知到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