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莫測二

“觀察你好一陣子了,剛纔你面對血虎時的表現讓我很滿意,嗯,本姑娘決定和你暫時作爲搭檔,一起去刀尊郡府!”

那將自己的臉塗得一塌糊塗的女刀子自我介紹叫極遠月,正是和斷雲一樣剛結氣成丹,要前往郡府演武廳進行進階訓練。

據極遠月簡略淡化的介紹,原來一直以來極遠月有一羣好姐妹在背後支持扶助她,天性聰慧的她卻是她們那一羣女刀子中最先踏入結氣成丹境界的,其他姐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這樣的成就,沒有辦法下極遠月也只好單身跋涉冒險,前往郡府演武廳的路途上兇險莫測,一直也是膽戰心驚、謹謹慎慎。

她說,就是她手中的刀客身份象徵的碎玉刀,也是姑娘們一起湊錢買的,讓斷雲心生羨慕。主要不是羨慕她的刀,而是羨慕她有那麼多朋友姐妹。

深知沙河男人如狼似虎的極遠月,想來長得很是不錯,爲自己安全着想她只得用一些稀奇古怪的塗料將自己一張玉臉搞得儘量恐怖,身上也穿了件有些偏大的男刀客衣裳,加上可以裝出來的沙啞嗓音,剛開始這路上倒也還沒有遭遇到什麼麻煩。不料到了這血虎和高級刀客出沒的區域,她便感到了沉重的壓力了,狂風血虎和刀客都是危險不穩定的因素。

手持傷害攻擊力大增的碎玉刀,極遠月遇上一頭血虎依然應付得很是艱難,遇上兩頭就要苦笑不得,一邊逃跑一邊求助了,可是即使這裡的刀客拔刀相助,無恥和心黑的刀客也要剝削她一番。一般來說,實力劣勢的一方在沙河中碰上強勢一方,而強勢一方偏偏食物和淨水所剩無幾的時候,就要面對直接的剝奪硬搶了。想你向別人求助,或者別人主動幫忙後,你是少不了要掏掏腰包的,至於多少卻是要看強勢方的良心還剩留幾分了。

極遠月一路走來,小心謹慎下倒也沒有讓自己陷入那種不堪的境地,可是越往前走,猛獸更是難以對付,要是心懷叵測的邪途刀客,那就真正的慘了。何況,她一個女孩子的身份,身材特徵有些方面是無論如何也難以徹底遮掩得了的。落入精明細心的男刀子手中,豈不要遭受虎狼一般的糟踐。

這個時候,極遠月剛好遇上了斷雲這個也剛結氣成丹的初級刀客菜鳥,真是大大的驚喜了一陣,而斷雲面對血虎時表現出來的實力,也得到了她的認同,閱人自有一套的她認爲斷雲是可以結伴同行的。

極遠月一番自我介紹下,風沙影響加上當時斷雲背對着她,倒是好像沒有看清斷雲運用血魂丹力量提吸血虎精華的那飛快過去的一幕,否則她是斷然不敢走出來,更說要和斷雲結伴同行的了。

一般亂殺一氣的邪途刀客,多是那些剛剛結成血魂丹的刀客,他們爲了快速躍過初級實力狀態,也只好找一些刀手啊或者實力差不多的刀客下手,跳過這一關纔能有更高更好的獵物對象。

“好啊,那就互相照應了。”斷雲和極遠月互相通報了自己的名字,將彼此視爲了可靠的夥伴。

兩人小心翼翼,儘量一次性不驚惹來三隻以上的血虎,倒也沒有什麼大危險。只是,斷雲很是鬱悶的是,每次將血虎殺死,他都要強力壓制體內血魂丹的強力吸攝,忍耐很痛苦也很無奈。沒辦法,擺在面前的可以迅速提升實力的機會只好白白放過。兩個人一路上顯得輕鬆多了些,而那些不時遇上的心懷叵測的刀客,倒也沒怎麼來騷擾他們。

偶爾一些狂野刀客,卻也是兇悍得很,兇巴巴地硬是向斷雲和極遠月索要了部分食物和淨水。當斷雲和極遠月捂住傷口躺在沙地上無奈喘息時,他們不得不自認倒黴。沙河實力派刀客確實是不少,而即使他們兩個初級刀客合手,也沒有辦法維護自己應有的尊嚴。

受迫的同時,他們心裡對演武廳的提升也充滿了希冀合期待。刀客們華麗的殺招,強大的殺傷力,精確的走位移動,讓他們大開了眼界。

不過不幸中的大幸就是,天黑之前,他們也沒有遇到殺人奪命爲樂的邪途刀客,而極遠月那不難不女的造型也噁心了不少初時帶有色目光探詢的刀客,倒是沒有陷入不堪的境地。

風聲越來越大,夾雜的沙石有如風中堅硬的雨點,空氣中的冰寒開始濡啃表面的皮膚,滲透肌肉,慢慢侵入骨髓。天,竟然是黑了,太陽初落,月亮未起的那一陣子,人心格外鬱暗。

宰殺了兩頭貌似兇猛的血虎,各自快速地剝取了一張血紅虎皮,兩人越來越默契的配合使得他們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不是三頭血虎同時攻擊他們,他們已經應付得沒有什麼壓力了,這就是團隊無私合作的好處。把你的後背交給初次結識的搭檔,需要很大的勇氣。斷雲和極遠月雖然各自沒有向對方吐露太多關於自己的事情,但眼下卻是同舟共濟,不得不將命運置於無定的風暴中賭上一把,賭自己的眼光和直覺!

“今天才走了一半左右的路程,晚上行動不便,沙河刀客也多歸返,要是遇上邪途兇人,那就真的麻煩了。小月,你去找處擋風石壁,我取點血虎身上的好肉等下作晚餐!”

斷雲仰頭望了望荒漠瞬間變黑的天空,狂風吹起他破碎的粗麻衣裳,烏黑長髮就像黑暗中怒放的生命。風中站定,一種無形的堅強和不屈悄然流溢。

極遠月看了看他有些孤漠的背影,心裡有些莫名的情緒泛起,臉色有色複雜猶豫,她點了點頭,提了血跡淋漓的碎玉刀“身姿有些綽約”地鑽入黑色冰涼裡。

“呼——”斷雲吐了一口似乎憋悶許久的鬱氣,他背對極遠月離去的方向,默運體內血霧繚繞的血魂丹,身上頓時有微微紅光一閃,地上兩頭尚未冷卻和還沒背風沙掩埋的血虎屍體上頓時飛出兩點血色光團,半個拳頭大小,有些詭異驚人,不過斷雲現在卻是適應了。

受到斷雲身體內血魂氣丹的魔力吸引,兩團血虎能量精華一先一後自斷雲頭頂灌透而入,所過之處,經脈爲之一張,等到和血魂氣丹融合一體後,一種十分舒服的快感快速漫溢斷雲全身。

“可惜了先前那麼多的血虎精華,那可以提升我血魂氣勁不少了。”

斷雲暗自思量間割取了血虎大腿上的一大塊精肉,喉嚨間咕嚕了一聲,真的是第一次要大塊吃肉了,生活隨着能力的提升而開始改善。在風沙吹上之前,飛快地用牛皮包裹了起來,他跳入黑暗之中,超着極遠月離去的方向快步趕去。

一處十幾人高的石壁下,一團篝火已經燒起,畢剝剝的火舌有如黑暗中跳舞的精靈,燒燃得有些吃力有些痛苦。在沙河風暴中要找處好生火的地方確實不容易,何況要取找燃燒的材料。

極遠月不在篝火處,應該是蒐集更多的“柴火”了吧,斷雲心裡想了想,快速地鑽入石壁的庇護之中,火焰的溫暖無形中也他全身舒坦了不少。

所謂生火的“柴火”不過是沙河中到處零散掉落的人獸骸骨而已,鋒利乾燥的沙河狂風勁吹之下,屍骨往往乾燥得很快很枯乾通脆,真的着火即燃。而樹木之類的燒火材料,那是太難以找尋了,第一是沙河植物太少,第二是倒伏死去的植物風化分解得太快,很快就化成了一堆碎粉。

而那些人獸的骸骨雖然被風沙掩埋,但只要你一邊快速行走,一邊將刀深深插入黃沙之中滑掠,總會感到刀下有硬物阻擋的,只是你就發現了想要的燃燒柴火了。死了,能充當一分需要的溫暖別人的柴火,卻也比過於平凡的人生多出一點用處和意義。

斷雲端坐於篝火前,脫了一雙牛皮靴拍抖出裡面擠腳的砂礫,用生銅刀割取了一小塊血虎肉,就着飄遊的火焰就烤炙起來,油香畢剝剝響下飄溢而出,誘人的肉香讓斷雲不由貪婪地猛吸了起來,真的是太爽了!

“挑刀看肉,油香醉人。幸福和溫暖的感覺也許就是這麼簡單!”

斷雲心裡很是讚了一讚,而就在這時,聽覺靈敏的他,卻聽到石壁的較遠處傳來一聲有些熟悉的悶響,像是捂嘴的吐氣發音。

斷雲心裡一沉,猛地起身,生銅刀一振,那半生半熟的肉快掉入了火焰堆中,腳下用力時帶起兩蓬雲霧一般的黃沙,斷雲已經有如出籠獵豹撲向聲響發出處。

“嚶嗚~~~”又是一聲女人的低沉發音,斷雲細碎緊湊的腳步也發出沙沙的聲音。媽的,莫非遇上狼豺一樣的邪途刀子了?斷雲心裡一怒一急,卻是忘了自己也是個邪途刀客。

轉過石壁一角,斷雲黑暗中依然可以在一定範圍清晰視物的眼睛中,突然出現一副讓人獸血沸騰的場景。黑暗的石壁圍堵處一格狹小的空間,使得風都難以吹進,只有頂部微弱的月光淡點照下,赤裸裸的身體在黑色中發着瑩白的幽光,男的刀子身上血光微閃,動作很是劇烈,大手在極遠月白皙滑膩的身子上划動捏摸着。

極遠月雙手被那有如慾望野獸一般的男刀客反剪於背,小嘴被一塊皮布緊緊地束縛,身上衣裳褪落乾淨,胴體如玉。她像一隻充滿無限誘惑豔力的赤裸羔羊,修長而充滿彈性的玉腿不斷扭動,受制的身體也在極力掙扎,帶動胸前兩座柔軟豐滿的潔白山峰盪漾不已,而正因爲她的最後掙扎,那圓潤豐盈的美臀躲閃間纔沒有落入到男刀子的掌控。只是她的掙扎,似乎只是更讓那身上紅光微閃的男刀子慾火如焚而已,胡亂戳弄下怒喘咻咻。

“畜生!”

斷雲大腦熱力衝來,有如猛地一炸,睚眥欲裂,他怒喝一聲挺刀爆衝而去,腳下連連點掠,在冰冷黝黑的石壁上留下灰塵腳印。此時此刻,他似乎是看到離去後才知道對自己好的碧眼狐狸惜紅粉,而惜紅粉也許如此這般地遭受着一樣的糟踐。

這一刻,他沒有理會對方是不是一個殺人如麻、可怕恐怖的邪途刀客,甚至無視那赤裸男刀客投來的戲謔嘲諷的目光,那目光有如看着可口的獵物,看着死人!

看到斷雲突然奮不顧身的爆發,極遠月彷彿有些朦朧的雙眼中閃掠過複雜的光芒,似乎有一絲感動流溢其間,稀有的感動,晶瑩滑過肌膚紋理掉落,被沙塵無聲吸收。那美人蛇一般扭動的潔白身子,一時間似乎也停止了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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