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面實在是太過血腥了,血腥到連胖子他們這樣見多識廣的主連看都不看看下去了,即便是正經歷慘烈一幕的倆倒黴蛋是他們的敵人,他們這些人也不由得爲之暗暗祈禱,希望他們一路好走,能夠儘快斷氣,要不然等待他們的就只剩下無盡的痛苦和久久都無法消散的怨氣而已。
人人都知道,人只要是死的越慘,怕是最後本身散發出來的怨氣就會越來越大,而此時此刻胖子他們甚至認爲,這倆日本人在嚥下那口氣的同時,他們就會化身爲頗有道行的厲鬼,並且不懼烈日炎炎,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能夠逞兇揚惡,爲所欲爲。
對於那個已然趴在那倆日本人身上不停咀嚼的東西來說,時間是短暫的,這兩塊鮮活的肉對於它的那個龐大體格也是不夠的,可就是這段短短的時間在胖子他們的心裡頭卻如同是夢魘一般,讓他們無所適從,甚至於在聽見那種咯吱咯吱像是狠咬骨頭的聲響的時候,都能讓他們這些躲藏在樹後不敢冒頭,甚至於不看瞅上一眼的人,渾身冰冷,顫抖不休,要知道這可是在沙漠裡,有時候白天甚至是能夠達到六十多度高溫的地界啊。
那東西吃的很快,不大一會地上就只剩下一片血跡和一些枯槁的殘骸了,那驚人的腥氣在四周圍不停飄蕩,可能是因爲水氣太重的原因,即便是有風颳過那氣味也仍舊不散。一時間薰嗆的胖子他們異常的噁心,可因爲那要命的東西就在身邊,根本就不曾離去的原因。他們不敢有所舉動,只能盡力去壓抑住胸口處的那陣憋悶。
可就在下一刻,一股子如有實質的恐慌感撲面而來,一時間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就站在他們的身後凝視着他們似得,只要他們稍有異動的話,下一刻恐怕不光是他們的性命,甚至於連自己身後的這顆成長不易的大樹也會跟着倒黴。
這種恐慌是壓抑的。是讓人難以忍受的,所以時下別說是胖子他們了。就連那個學習過如何去控制自己一切的錢森都用手下意識地緩緩向自己腰裡的槍械摸去,打算如果遇到了突變的話,就一定要第一時間做出反應,總不能就這麼呆呆等死。怎麼着也要在臨死之前搏上一回。
可就在他們的手還沒等扶到自己的傢伙上的時候,一陣輕輕地地下水聲忽然傳來,在又過了有一會之後,那種空前的壓抑感悄然逝去,讓他們幾個人心裡頭的那份恐慌忽然消散,而他們也在得到了這份解脫之後,一個個重重地癱坐在了地上拼命喘息不已,一時間就連那瀰漫在空氣中的濃重血腥氣都顧不上了。
“幾位,你們走南闖北見得東西多。那……那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啊?”
最先說話的人是錢森,現如今瞧他那個說話的聲調就像是要哭出來了似得,一時間他只能夠夾帶着那種稍顯委屈的哭聲不停追問。可換來的卻是鴉雀無聲,因爲在場的其他仨人沒一個能夠把他想要知道的問題回答清楚了。
哎,不管咋樣,此時他們的這次任務還是要執行下去的,既然水裡頭有特別危險的東西,並且它還能上岸來害人。那唯一躲避開它的辦法就是儘可量地在這片綠意外頭走,儘量不要臨近水邊。怕是也只有這樣他們幾個人才能夠免於剛纔的危險。
多懸吶,就差那麼一點點倒黴的很可能就是他們,可也正是因爲差了那麼一點點,他們四個人也纔有了活下去的機會,同時也就在那一剎那之間,他們也看清楚了那東西的長相,可這一眼之後怕是他們這輩子都忘不掉那張臉了。
其實那張臉本身算不上奇特,如果仔細去比較的話,反倒是和人臉極爲的相似,可那張臉上怪誕的表情,再加上那黝黑健碩,甚至於足足相當有近兩個人的身高,那可就完全和善類沒辦法搭上邊,有的就僅僅是暴虐和血腥而已。
那雙眼睛半閉半張,給人的表情就好像是他對於一切都漠不關心似得,絲毫都沒有其他生物的那種警覺,這是對於任何生命的一種藐視,同時也是對自身力量的絕對自信。
可就是這種漠不關心,卻在剛纔做出了一系列暴虐到當人膽寒的舉動,從它那些舉動上來看,它應該已經不單單是爲了吃而殺生,那應該是爲了發泄,又或者說它從打內心裡就新歡做這種事情。
而且雖說那僅僅是驚鴻一瞥,但也讓他們這些人藉機會看清楚了一些事情,原來那個凶神惡煞的傢伙的脖子上,竟然還用一些黝黑的千足蟲殘骸做了一個讓人噁心至極的圈子。
大家都知道,蟲子一旦死了之後,軀體在這種熾熱的陽光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就會隨着風沙慢慢消失,千足蟲雖然天賦異稟個頭極大,但它也逃不過最後的命運。
那東西脖子上的蟲子屍體明明是剛死不久的,要不然早都已經斷成幾節了,根本就不能維持住那個環狀的德行。
而且這東西數量相當的稀少,尋常的時候見着一條兩條都是個極其稀罕的事情了,像昨天晚上那種成羣結隊的陣勢想要遇上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把這些條件全部彙總在一起能夠得出一個結論來,那就是昨天晚上幹掉那些千足蟲的是那個水裡的東西,只是現在胖子他們實在是想不明白,那東西幫他們解圍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現在看來,那個陰魂的示警可不單單是句恐嚇的話,那應該是一種善意的提醒,只不過卻因爲它的惡形惡狀讓胖子他們實在難以把它歸於善類的行列,不過也多虧那陰魂跑的快,要不然其最後的下場一定不會太過好過了。
在不經意地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殘骸之後,他們幾個人連忙開始行動起來,朝着這片綠意的邊緣走了過去。
雖說沒有那片綠意的遮擋,直接暴露在正午時分的太陽底下活受罪,可這卻讓他們前行的速度大大提高,因爲不用再提心吊膽了,更不用在那片綠意中左右繞行。
在巧妙地躲過了幾個日本人設置的崗哨之後,幾個人終於在下午的時候發現了那片在綠意中非常突兀的地帶,一片大概有近一百五十平米的焦糊地區。
可能是因爲這片地帶的稍遠處已經佈置了幾個崗哨的原因,所以在這片焦糊裡胖子他們竟然沒有發現一個日本人的人影,有的就僅僅是一地殘留下來的設備,和在這片焦黑正中的巨大深坑。
可能是因爲那隕石掉落下來的時候,溫度實在是太高了的原因吧,那斜插入沙子內部的巨大坑洞的邊沿和甬道幾乎都被晶瑩的石英代替,就連下落時在地上刮出來的那道溝渠裡都遍佈那些東西,在踩上去之後會發出一聲咯吱咯吱的脆響,甚至稍一用力就會有寸寸碎裂的趨勢。
那道在地面上滿是結晶的溝渠狹長而深坳,接連流水,使之匯成一條小溪,順着這條溝渠源源不斷地流淌進了那個深邃的空洞裡,如果貼上去仔細去聽的話,就不難從中聽出一些端倪,那流水潺潺雖然接連不斷,讓這本就是寂靜無聲的甬道里煩亂錯雜,可即便是這樣也已然能夠傳出來一串串水落滴石的聲音,看起來這條甬道雖然冗長,但卻並不是一通到底的。
正所謂有便宜不佔王八蛋,看着眼前現成的裝備散落一地,這要是不用是不是太過對不起自己了,所以此時此刻他們四個趕忙把外頭餘下的繩索擠在了自己的腰上,在趁着那些日本人沒有換崗回來之前,就一貓腰鑽進了那個滿是晶瑩的洞穴裡,順便打開了順來的手電之後,就朝着洞穴的深處走了下去。
讓他們幾個人萬沒想到的是,這條洞穴的甬道竟然這麼長,走了好久幾個人已然還沒有感覺盡頭就在眼前了,這也讓他們幾個人心裡頭暗暗懷疑的很,這隕石能有這麼大的威力嗎?竟然轟開了一條這麼悠長的道路,這是不是有些太過不同尋常了呢。
可現在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不趕在三天內完成一切事情的話,那等待他們的命運就是老死在羅布泊,要知道沒有駱駝,沒有足夠的補給的話,想在沙漠裡硬生生走上三百多公里那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可就在他們又往前走上了有一段路途之後,前面的那片空間裡再不是寂靜無聲,而是傳來了一陣磅礴異常的轟鳴聲。
雖說不知道那到底是個啥,但最起碼眼前已經有了變化了,胖子他們自然是高興的很,所以時下也顧不得其他的什麼東西了,連忙加緊腳步往前狂奔,一時間他們就想要知道那轟鳴聲道地是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很,很明顯前方已經在這種一成不變中有了一絲變化,只是不清楚那變化到底是好是壞,對於他們接下來的形成而言,又有多大的影響。
可就在又往前走了有一會之後,前面的甬道卻變得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也顯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原來他們腳下所處的這條甬道的出口竟然是在一個絕壁上,而在絕壁的正下方竟然有一條奔騰不息的地下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