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卓老爺子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雖然功夫不咋地,但反應能力卻極其的強悍,在眼見那哥們要咬上自己的時候,連忙悲鳴一聲,身子也借勢往地上一趟,隨後藉着沙丘上的斜坡就地一滾之後,纔算是堪堪躲避開了被咬上的厄運,不過這也讓這老爺子着實地嚇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你幹嘛!”
別看都已經快到六十的人了,這瑪卓老爺子身子骨極其強健,這一骨碌之後就借勢由打地上挺起身來,可他這句話才問道一半,他就覺得腦袋頂上一道人影忽然閃過,等他再往牽頭瞅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離着他最近的那個侯真人已然是騰身而起,朝着那個此刻惡形惡狀的夥計就撲了過去。
“老道長,手下留情!”
畢竟是跟着自己一起在這沙漠裡轉悠了十幾年的手下人,不管怎麼樣都有着一種深厚的感情,如果能幫襯一把的話,那誰都不希望有人死在面前,所以這瑪卓老爺子在這一刻連忙想要提醒侯真人,可這話纔剛一出口,就見那剛剛還坐在地上的哥們忽然如同是一隻大貓一樣躥騰了起來,並且連理都沒有理過沖過來的侯真人,在一連躥騰了幾下之後就消失在了遠處茫茫夜色的沙海之中。
這一晚上就少了倆幫手,老爺子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的很,所以這一刻他就想要追出去把那小子給抓回來。即便是他失去理智變成了那個德行,也要把人完整無損地帶回婼羌去。
可他還沒等跑出去幾步遠呢,就讓身後的侯真人一把給攔了下來。並且還用一種語重心長地口味對其說道:“瑪卓,你冷靜點,難道你想爲了一個人而讓大家都陷入危難中嗎?我告訴你,你就是不追他也一定會找咱們來,他現在已經被鬼衝了身子,你尋過去就是自尋死路你知道不知道啊!”
不管走到那裡,只要提及這個鬼字。就一定能夠引起人類恐懼的共鳴,而這瑪卓老爺子在聽到了那個鬼字之後。那原本還極其剛強的面容上也不由得出現了一絲猶豫,在眉頭緊皺之餘,額角上也出現了點滴晶瑩的汗水。
“候道長,你確定蘇哈是被鬼附了身才變成那樣的嗎?如果他下次要是真出現在了咱們的眼前。你能把他救回來嗎?我這個隊伍裡的孩子都是好孩子,跟着我一起在這鬼地方折騰了十幾年,都有了深厚的感情了。這回去之後,塔乾圖家裡頭我都沒辦法交代,這要是在加上個蘇哈,你說我回去該怎麼辦啊。”
“瑪卓,我向你保證,只要他再出現在咱們眼前,我一定能夠把他救回來。但是眼下咱們可不能再拖延了,再這麼拖下去等待咱們的就只有死路一條,我相信你總不想讓隊伍全軍覆沒了吧?”
侯真人的話雖說不算犀利。但卻字字印在了瑪卓老爺子的心裡,使其現如今毅然決然地爬起身子之後,就一臉堅毅地連忙招呼大夥趕快驅策自己的駱駝,好繼續前行不單單是爲了擺脫掉那些蟲子,還要儘快地趕到羅布泊去。
可就在瑪卓老爺子剛剛爬上了自己的駱駝,還沒等大喊一聲讓大家繼續前進的時候。這駝隊的後頭忽然傳來了一聲驚呼,並且後頭的那幾個夥計也顧不得什麼統一的指令了。而是慌慌張張地驅策起了胯下的駱駝,儘可量地朝着駝隊的前面緊湊了過去。
原來是那些千足蟲又追過來了。
恐懼就像是一種瘟疫一樣,一旦蔓延開來,想要平息下去那可就成了一件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時此刻也正因爲恐懼的原因,這駝隊奔跑起來的陣型已然變得毫無秩序可言,也正是因爲這種毫無秩序才惹得那些駱駝首尾難顧,一時間根本就難以跑起來。
這一下可有些急壞了這些夥計們了,以至於此時此刻他們竟然一個個趴伏在了駝背上不知所措茫然回望,只希望那些蟲子能夠放過他們一馬,不過用腳丫子去想也知道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眼下看起來只就只有等死一圖,再不敢有其他的想法了。
可即便是這些人絕望了那些無辜的駱駝卻還是拼命掙扎,一時間極盡狂躁左搖右晃,甚至於在恐懼達到頂峰的那一刻竟然毫不管顧地往前拖行了起來,惹得在中間戰立着的那幾匹駱駝在一個站立不穩之後,就連人帶駱駝直接摔倒在地,想爬起來是難上加難了。
“大家快斬斷繮繩,快斬斷繮繩,現在保命要緊,別顧忌什麼隊形了,只要大家能夠朝着一個方向跑,沒有一個人會掉隊回不去的,現在這就是權宜之計,等咱們躲過了那些蟲子的追擊再連成駝隊也爲時不晚。”
要不怎麼說人家是特務呢,這錢森可真是膽大心細臨危不懼,在所有人都拿不出主意的時候,人家能夠痛下決斷,讓所有人都能有個活命的機會。
而他的這番話喊出來後,那些夥計們也不敢在等瑪卓老爺子的吩咐了,在連連斬斷了繮繩之後飛馳狂奔,抑制不住胯下駱駝似得逃命去也,而那錢森也在喊出這句話的同時讓瑪卓老爺子先行帶路,只要前面有人引領著了方向之後,他們這些人就一定不會滿那亂跑。
幾天駱駝上的生活早都已經讓胖子他們瞭解到怎麼驅使駱駝了,所以一時間在斬斷了連在前面的繮繩之後,整個駝隊就像是一羣飢餓的狼一樣,在這沙海之中沒命狂奔,因爲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制約,反倒是在行動上要快捷了許多,所以當天色即將放亮的時候他們耳邊已經再難聽得見那些蟲子所傳出來的摩擦聲了。
不過這可並不代表他們這些人是安全的,因爲在這片廣袤的沙海里根本就沒有安全的地方,任何時間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存在着危險,只不過一切的一切都掩埋在黃沙之下,只要它不出現的話,誰都不清楚自己剛剛離鬼門關到底是有多遠。
可就在天光即將大亮,一絲光芒越過遠處高大的山丘即將要照向他們的時候,在前方的沙丘下由打那昏暗的陰影裡忽然爬出來一個人,並且在引起了胖子他們一行人的注意之後,就停下了腳步,趴在那片陰影裡再不往前爬動一下,而是就那麼地跪在地上用手指在沙地上重重地寫畫了起來,並且在寫完那些東西之後,就輕輕後退讓出了身前的那些東西,好像是想讓胖子他們專注於眼前沙地上的那些東西似得。
自打看見了那個人之後,駝隊裡所有的人都不由得爲之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這個人他們竟然認識,是剛纔那個據說是被鬼依附了身體的蘇哈。
現在的他臉色煞白渾身發顫,一雙眼睛低垂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在打這什麼算盤,而且最讓人覺得意外的是,那脣角邊不知道從那弄的血跡也還沒有擦抹乾淨,紅豔豔的脣齒再配上那張衰敗的臉面,真是讓人怎麼瞅都怎麼慎人的很。
這個蘇哈爲啥變成了這個德行,現如今駝隊裡的人可都清楚,所以在自打看見了他出現之後,就再沒有往前移動半分,而是全都用眼神盯着侯真人,以期望他能夠說到做到,把那個小夥子從魔鬼的手中拯救出來。
侯真人也真不含糊,在自打看清楚了那個蘇哈之後,就連忙翻下了駱駝,朝着那蘇哈所處的地方邁步走了過去,可還沒有走上多遠呢,就被身後追過來的胖子一把給拉了回來,並且還這老爺子的耳邊輕輕叨咕了幾句,那老爺子也看似滿是同意地點了一下腦袋之後,就倆人才各自一分,朝着不同的方向繞了過去。
“哎呀真主在上,侯道長張道長可千萬別傷了他呀,他年……”
眼見胖子他們的行動和做賊無二,這瑪卓老爺子是提心吊膽,生怕胖子他們倆在因爲什麼惱羞成怒再把眼前的這個蘇哈給就此幹掉。
可這番話還沒等說出口呢,就讓那個一直在他身邊不遠處的錢森給一把捂住了口鼻,並且還在下一刻示意他別再發問,就那麼看着就行了。
此時此刻,那侯真人來到了那個叫蘇哈的青年身邊之後,並沒有再往前走上半步,而是在這一刻用那雙蒼老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那個蘇哈,直到胖子悄悄地繞道了蘇哈的背後,他才稍稍欠了一下身,看似隨意地撇了一眼那蘇哈剛纔在沙丘上留下來的痕跡。
此時此刻的老爺子無喜無悲,根本就讓人很難在他臉上瞅出來他到底是在想些什麼,不過在當那老爺子剛剛收回視線之後,他就毫無徵兆地猛然搶身上前,朝着那個像畜生一樣趴伏在地上的蘇哈就撲了過去。
這蘇哈一看侯真人過來了本能地就想要往後閃躲,不想和這老爺子產生什麼正面的衝突,可讓他萬沒想到的是,他剛纔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後還有個胖子在,所以在這一刻被那胖子一把給抱住了身子,固定在了侯真人的眼前。
那侯真人看見胖子動了手,一時間也不往前走了,就那麼站在原地劍指長驅地在蘇哈的面前虛空畫起了符來,可讓他萬沒想到的是,最後一筆還沒成呢,一陣風夾帶着那件帶血的破衣服忽然刮來,在胖子他們倆的眼前飛過去之後,那蘇哈就雙眼一閉,身子骨一下子就萎靡了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