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就是個廢物,你知道那個胖子給我下了多少絆子,你竟然有機會殺他不取他性命,你太讓我失望了你,你就是這麼報答你爹對你的恩情嗎?”
隨着那假林靈素的一聲大喊之後,這剛剛把事情的原委說個明白的李玉陽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不敢再爬起來了,就只是這一瞬間,那冷汗就沿着李玉陽的鬢角滑落了下來,在那汗珠子砸落在了地上之後,在李玉陽正對下巴的那塊地面上處匯聚成了一小灘。
“玉陽啊,要知道不是我這個當爹的生你的氣,實在是現在這個世道人心險惡,你還太年輕,容易上當受騙,到時候你吃了大虧你親爹我心疼啊。你當那個胖子是什麼好人嗎?他只不過就是想要迷惑你而已,可你……唉。”
此時此刻的假林靈素是音情並茂,七情上臉,一時之間他竟然滿含淚水,用手輕輕地在李玉陽的髮際之間撫摸了起來,他顯現出來的那副表情不乏慈愛之心,此時此刻竟然讓那李玉陽滿面蒼白後悔不已,一時之間竟然連句解釋的話都沒說出來。
可當他如同愛惜一般,用手輕輕拭去李玉陽額角邊上的那些汗水的時候,他卻俯下了身子,用一種近乎於貪婪的語氣對李玉陽輕輕說道:“兒子,那個胖子死不死其實對你親爹而言算不得什麼,他身上的那件物件你拿回來了吧?快給爹瞧瞧,你可別告訴我,你沒把那玉書給帶回來呀。”
這句話,這假林靈素說的是極其的小心,那意圖不予言表,就是想讓李玉陽給他一個除了沒幹掉袁真人和胖子之外的好消息。
可李玉陽聽到這裡之後,低垂着的臉面上卻越發的苦澀,那原本剛被假林靈素拭去的汗水也又一次因爲心慌而冒了出來。
這假林靈素不知內情,眼見李玉陽這麼長的時間竟然沒有半點回復,一時之間還以爲他是嚇破了膽,根本不敢再說半句似得,竟然用手一扶李玉陽的下巴,想要讓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不再躲躲藏藏地回答他的話。
可誰知此刻的李玉陽臉色蒼白,身子早都已經顫抖成疾,那雙眼睛根本就不敢直視假林靈素,可就這麼讓那假林靈素等下去就始終不是個辦法,所以在半餉之後他才終於從懷裡拿出來一個毫無形狀的小布包,遞到了假林靈素的手裡。
“這是什麼?”
雖說裡頭硬物不少,但觸手稀軟,輕輕一捏就知道那裡頭一定不存在什麼厚重的物件,這假林靈素就有點不明白了,這李玉陽把這麼個布包拿給他幹什麼。
可當他的這句問話換來的卻是李玉陽哆哆嗦嗦地如實相告的時候,這假林靈素頓時就炸了,在很是急切地打開布包,並且看清楚了那裡頭包裹着的全都是碎玉渣滓的時候,一時之間是火往上撞,猛地一腳就把李玉陽給踹趟在了地上。
“親爹,兒子無能,兒子無能,請您老息怒,您老息怒啊。聽我解釋,聽我解釋啊!”
自打被假林靈素一腳踹倒之後,這李玉陽就如同是一隻土狗一樣,癱倒在了地上,始終都沒有再爬起來,而那假林靈素就如同是瘋了一般,一時之間竟然對李玉陽是拳打腳踢,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之後,這李玉陽就已經滿身帶血,抱着腦袋只剩下抽搐的份了。
可那假林靈素卻並沒有因爲李玉陽的這種慘狀而就此歇手,在一通拳打腳踢之後,覺得自己根本就難以發泄出那種怒火的時候,他終於瞄上了這屋子裡的所有擺設,一時間就如同是暴雨傾盆似得,鋪天蓋地似得就朝着李玉陽的頭臉上砸了下來。
“解釋?你解釋個屁,我聽你解釋那玉書就能粘吧回來了?就算是你能把它拼起來,你知道那是什麼嗎?那是神物,那裡頭記載的一切能讓人得到成仙,你以爲只要把這堆破爛拿回來拼吧上就能交差了事了?
李玉陽我告訴你,這次的事你麻煩大了,你不單單事沒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你還把玉書弄成了這樣,後果如何,我想你比我還清楚吧。”
既然打都打累了,有些話這假林靈素必然是要說出來的,這不是給李玉陽一個澄清的機會,這是爲了發泄出他心中的那股子怒火,並且不管李玉陽最後做出了一番什麼樣的解釋,都不是一頓拳腳就能夠完事的。
而此時此刻的李玉陽早都已經奄奄一息,那癱在地上滿身是血的狀態就像是一塊死肉一般,要不是因爲那李玉陽還在輕輕爲之顫抖的話,怕是看見李玉陽現在這幅德行的人,都會以爲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呢。
“親……爹,不……是是我弄……的,是……那個胖子……拿……拿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那個樣子……了,真的……不……不是我……弄得。”
“呦呵,你這麼說,是想告訴我,我冤枉你了?我這麼對你錯了唄?我告訴你,就算這事是那個死胖子最先做出來的,你也有一定的責任,你幹嘛不在他下手之前就把玉書搶回來?你又幹嘛不殺了他,讓你爹我痛快痛快呀?我是怎麼教你的?讓你把所有對我不利的人都殺了,可你是怎麼報答我的?你說你該不該罰呀?”
這假林靈素好像是對李玉陽有着莫大的支配能力,所以自打他的這句話一出口之後,這李玉陽即便是再爲困苦,也極盡掙扎很是虛弱地點頭應是,而在得到了這番應承之後,這假林靈素看似像是非常滿意似得,末了才俯下身來,貼着李玉陽的耳朵說道:
“玉陽,爹還真沒白疼你,你還知道體諒爹的用心。正所謂賞罰有序,爹的手下人衆多,如果沒有規矩,人人做錯了事情都能躲過責罰的話,那爹今後還如何服衆啊。所以爹即便是不忍心,但對你的責罰也是必不可免的,你可千萬千萬別別在心裡頭恨爹啊。”
說這番話的時候,這假林靈素好像是萬般慈愛一樣,那臉上不單單是掛着幾許的憐憫,還帶着若干的慈愛在裡頭,並且此時此刻的他就好像是絲毫不討厭李玉陽身上的那些血污似得,竟然用手去觸摸李玉陽早已經被血弄的粘連在一起的頭髮,那動作極盡憐惜,還真有那麼幾分爹疼兒子的意思。
可就在這番話說完了之後,這假林靈素臉上的那份慈愛卻已經消散的蕩然無存,留下的就只有滿是氣憤,甚至於激動的連臉上的肌肉都顫抖不停的猙獰了。
此刻的李玉陽已經沒那個精神頭再去回答對方什麼了,而即便是他真能夠回答什麼,這假林靈素也沒那個心思去聽,因爲他是真恨,恨那個死胖子命太大,都這個德行了還能活下來,恨老天爺不公,爲什麼會不給他這個機會,讓他達成自己心裡頭所期望的一切。
而且他更恨自己的這個所謂的乾兒子李玉陽,其實他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即便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這假林靈素根本就不待見這個李玉陽。
反正不管怎麼說,這假林靈素爲了發泄出自己心中的那股子怨憤,就一定會讓這李玉陽好看,所以此時此刻他二話不說,那撫摸着李玉陽頭髮的手掌忽然張了開來,一把就抓在了李玉陽的腦袋上。
那力氣之大竟然能夠聽出細微的聲音來,疼的那李玉陽雙眼上翻,面貌極盡抽搐,連帶着那原本毫無力氣的雙腿也跟着瘋狂踩踏,就想用這種辦法來緩解一下那種摧心裂肺的感覺。
不過還好,這種感覺持續的並不長久,因爲那假林靈素也不希望自己養的這條狗就這麼死了,但是死罪能免活罪難逃,就在他剛剛稍顯鬆勁兒的下一刻,他的另一隻手忽然隨意掐了一個劍指,並且在下一刻極盡快速地用這兩根手指頭直接按在了李玉陽的頭頂上。
剛開始還沒啥,這李玉陽因爲疼痛稍顯平復,自己也能很是輕鬆地稍喘口氣,可越到後來越發現自己的腦袋頂上生疼不已,那感覺就像是有人把他的頭蓋骨給打開了,並且要從那裡頭拿出些什麼來似得。
那已經不單單是疼了,那可真算得上是融魂蝕骨,就只是那一瞬間李玉陽不單單大小便失了禁,那身子也如同一灘爛泥似得,時到最後就連意識都已經消失殆盡了。
面對着滿屋子的騷臭,這假林靈素就只是冷笑,在隨手一擺,囑咐屋外等候的人,讓他們把李玉陽擡下去之後,那身子就纔是被抽空了一般,搖搖晃晃很是吃力地好不容易摸到了座位之上。
而當他再次看向那包裹裡的那些碎玉渣滓時候,竟滿是蒼涼的苦笑,不過隨之而後,他竟然眼光深邃地念叨了起來:“死老鬼,你死就死了還不安生,你給我佈下的千年棋局,可着實的將了我一軍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