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早上,這些滿是期待的村民們才又一次拖着睏倦的身子走出了房門,可當他們發現那些出家人的屍體的時候,他們的心卻又一次地沉入了谷底。
不過還好,這些出家人雖然死去,卻也能落得個全屍,只不過他們的表情卻猙獰的很,一個個七竅流血瞪大着一雙眼睛驚恐地直視着,就好像他們在死前發現了一樣特別恐怖的東西似的。
那些身死在祠堂裡的大師們因爲得了提點沒有辦法挪動安葬,可這些出家人們可就不同了,眼下他們爲這村子付出了太多,如果連入土的下場都沒撈不到的話,那也太過可憐了些。
村子裡的人從早忙到晚,纔在村外安葬先人的地界裡找了塊平整地空地,把這些出家人埋葬了起來,可卻因爲不知道他們的名字,沒辦法立碑,只好合葬在一起,找了個塊木板寫上這是全村的恩人後,就草草了事了。
講述到這裡了,那位老村長當着滿屋衆人的面痛哭了起來,李玉陽本還想勸解,可卻讓胖子給拉住了,是啊,這個時候還是讓他好好發泄一下的好,畢竟心裡頭覺得愧疚,不哭出來的話,天長日久的鬱結在心裡頭,那是要生病的。
等到那老村長哭過之後,李玉陽和胖子倆人才又問了起了來,可那位老爺子卻只是撇了撇嘴後有些無奈地對他們倆人說:“再後來?沒啥再後來了,這村子以前挺富裕的,總有些貨郎什麼的來做買賣,可你們看現在,他們不是都被困在這裡出不去了嘛。”
說道這裡,這位老村長雙手一揮,比劃一下週圍的衆人,而那些人也因爲聽了這番話後,觸動了那內心裡最爲悔恨的地方,不由得全都默默地哭泣了起來。
李玉陽最見不得那些大男人哭天抹淚的,忙站起身來安慰起屋裡的衆人來,“諸位別哭了,你們看我們倆人不就是來救他們的嗎,還請諸位配合我們,要不然等我們倆要是真死到了這裡的話,那你們可就連最後的希望都沒了啊。”
本來李玉陽還想要繼續去開這種玩笑,可當他感覺出胖子正在拉他的衣角的時候,後面打趣的那番話可是有些說不下去了。
“諸位,他說的可都是無心的話,你們大家可別往心裡去,不過有一點他說的很對,我們倆確實是想試試看,救救這個村子裡的人。畢竟我們也身在這個村子裡,救人就是自救啊。”
胖子的這番話說的是情真意切,而那位老村長也希望胖子他們倆說的是真的,可那麼多人都不行,眼下就他們倆人,這能掀起多大的風浪啊。
李玉陽是個人精子,一看這老村長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頭想的是什麼了,眼下爲了緩解這些人的壓力,他故意嬉皮笑臉地湊到那老人眼巴前道:“大爺,我們問啥您答啥,您答了也不會掉了您的一塊肉,況且我們倆作死那是我們的事,您還是和我們說說吧。”
這老爺子一聽這話登時沒了辦法,不過眼前的這倆人既然這麼說了,那他再說其他的話可就顯得有些虛假了。
“哎,既然這樣你們就問吧,不過我老頭子可是要把醜話說在前頭,一切可都要量力而行,千萬千萬別逞能,幹出讓自己一生都追悔莫及的事啊。”這老人家還是一臉的懇切,可他既然鬆了口,那胖子自然也要快速跟緊,問道了起來。
“老爺子,我從您剛纔講的事情裡可聽出來一個細節您並沒有提過,那幾口棺材挖的時候可是好好的連在了一起,究竟是誰把那些相連的樹根子給弄斷的呢?”
爲了緩解這位老人家的恐懼,胖子先問了一個他認爲相對來說比較舒緩的問題,可這話剛纔問完,那老爺子卻像是一隻憤怒的公牛一般重重地冷哼了一聲,而這哼聲卻讓那個叫宋葉賢的教書先生身上一激靈,隨後這屋子裡卻又再次陷入了一陣沉默當中。
一看這個架勢倆人不用猜就知道那個罪魁禍首是誰了,可他一個教書先生又怎麼跑到那個地方去了,而且當時在場的人那麼多,他又是怎麼把那些樹根給弄斷的呢?
這些事情其實不用胖子去問,那老爺子早就憋着一口氣想要在一個恰當的時間裡把這事給說出來了,眼下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這村子裡頭死了那麼多的人,這位名叫宋葉賢的教書先生很有可能就是引起這村裡災禍的最大幫兇。
別的村裡的先生行事做派可都講求一個沉穩,可這位宋葉賢也算是文化人裡的一個奇葩份子吧,原來這人生性就很是愛湊熱鬧。
而那天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寸,偏趕上這位仁兄路過,有熱鬧不湊合那不就是王八蛋嗎,可這位教書先生才扒開人羣,想要探頭往裡頭瞧瞧,可還沒等看清楚裡頭到底是什麼呢,就一腳踩空掉進了坑了。
其實他要是不動,等人把他從裡頭拉出來也沒啥事,可這位教書先生卻非要三蹬六踹拼命折騰,時到最後那些個連着棺材的樹根子都被他給弄斷了。
可能是他運氣太好的緣故,那些相連的樹根一斷,這位仁兄就被村民們給拉了上來,而直到這個時候那些黑紅的液體才滾滾而出,而那位教書先生的身上卻因爲運氣使然,一丁點也沒有沾上。
這宋葉賢一看闖了大禍,爲了怕不受責難,很自然地就往村子裡跑去,而這也是事情的經過,其後這位宋葉賢也是知趣的很,直到今天之前都沒在村長的面前出現過。
聽了村長的這番話,倆人忙一臉古怪地瞅向了那個宋葉賢,想起剛纔他們家人的那個德行,想來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而滿肚子壞水的李玉陽也開始琢磨起,怎麼才能把這個看似噁心人的傢伙騙到院子裡去待上一夜在說。
當然了,李玉陽可沒想過要殺人,只是想要嚇嚇他而已。
眼下這小屋子裡的氣氛可尷尬的很,那一雙雙滿是憤怒的眼睛都在直視着宋葉賢,要是眼神能夠殺人的話,那他早就大卸八塊,已經死了千百次了。
可即便屋子裡的氣氛這麼緊張,胖子的神情卻輕鬆的很,此刻就見他從隨身的布包裡拿出幾個饅頭,掰成了幾瓣後隨手分給了那些孩子,看着這些孩子狼吞虎嚥地吃的津津有味後,他才又再次地說了起來。
“老爺子,您先消消氣,眼下可不是咱們內鬥的時候,而是要團結一心一致對外才行啊。”說到了這裡胖子停了一下,待覺得這屋子裡緊張的氣氛稍顯緩和了點後,他才又再次地詢問了起來。
“老爺子,您先前可提過那塊炸裂的牌位,我想請問一下,您事後有沒有去查證一下,那塊牌位上的人到底是貴村的那位先人啊?還有想必那些大師也拜託過您,貴地的地方誌您查沒查證過,可曾發現記載過什麼看似與之相關又或極其特殊的事情嗎?”
胖子說完了這番話後,這老爺子忙又一次地回想了起來,直到片刻過後,他才一臉喜色地重重點了點頭,然後耐着性子慢悠悠地講訴了起來。
“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這茬了,那些大師吩咐過的事情我那能不去好好看看嘛,只不過查證過後一直就沒有倒出空去和他們說這事,而直到最後,這些死去的大師們也沒聽到我查證出來的內容。”
那老人說道這裡是一臉的落寞,可想而知他又一次地想起了那些讓人敬佩的出家人,而那淚水也因此在眼眶裡一直轉個不停。
“那牌位我們這些老東西拼湊了好長時間也只是拼出個大概而已,還好那上面的字還能分辨的清楚,那是元朝至治年間的一位先人,據記載他當時還在這方圓幾百裡之內還小有才名,他的名字叫宋……”
這句話還沒說完,一聲銳器抓撓牆壁般的突兀響聲就從那屋子外頭響了起來,而此刻那些屋外的狗兒們卻沒有一隻發出過聲音,就好像屋子外頭那十幾條狗都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驚愕的聲音一響,惹得屋子裡的那些人可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在發出半點聲響了,眼下那些人都蜷縮起身子用一雙雙驚恐地眼睛看着那兩道已經被堵死了的門窗,以期望如果在下一刻發生了什麼突如其來的變化後,他們也能在第一時間內有所反映。
只是一瞬間過後這個原本擁擠異常的小房間就變的空曠了許多,那些受驚過度的人全都身子緊挨着身子想要藉此去讓自己那滿是驚恐的心情平復下來,可當他們發現他們所依靠的那些人比他們還要不堪的時候,那顆幾近絕望的心又一次地沉入了谷底。
此刻李玉陽他們倆人全都全神戒備地站起身來,而後又壓低了聲音去告誡這屋子裡的每一個人,讓他們儘可量的別去碰觸那些角落裡的硃砂和符咒,因爲今天晚上在不知道對方底細的情況下,能不能夠扛得過去可就要看它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