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在那,給老子靠牆站好,亂動老子喊人啦。”這老頭一看有人背對着自己在牆根下鬼鬼祟祟的,連忙大喊想要引起別人的注意,同時自己也奓着膽子往前摸去,想要看看那個人到底是誰。
可沒成想人還沒走近,那個人猛然站起身來就往大雨裡跑,這老頭則一邊喊叫一邊提着手電就追了上去。
這偌大的廠區一般夜裡執勤的都會有三個人在,這暴雨雖大,但難免不會被那倆人聽見,所以不大一會的功夫,那倆人就已經追了出來,仨人在這大雨裡狂追不捨,不大一會的功夫竟然在這瓢潑的雨裡追丟了。
這老頭垂頭喪氣,這是他第一天上工,萬一要是抓到了那個人的話,工頭一定會幫自己申請些獎勵不說往後在那些工頭心裡還能留下個工作認真負責的印象,可今天雖然有了機會,但到嘴的鴨子就在眼前就突然不見了,這不免讓他心裡泛起一陣嘀咕。
等他們仨轉回身剛想着往回走的時候,就見不遠處房檐下那個許久未見的範老三正滿臉是水一臉惡狠狠地瞅着他們仨呢,
新來的那個老頭不認識,可另外倆人對這張臉可就熟悉的多了,他們倆人看見這幾天都未見的範老三竟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忙一臉急切的跑上前去,就像要質問他這幾天到底幹嘛去了,可這範老三卻沒給他們這個機會,那仨人剛一過來,他就猛一轉身走進了這片大雨裡。
說來很是奇怪,那仨人一路緊趕慢趕,就想要追上前面的這個範老三,可這範老三卻一直閒庭信步般慢悠悠地走着,時不時還會回個頭看看他們,但不管他們仨怎麼努力都甭想追上前面的這個範老三。
不大一會的功夫,他們仨在一個大水罐下就把這個一直走在他們前面的範老三給追丟了,眼瞅着這大水罐周圍沒有什麼能躲藏的建築,那就只好頂着這風雨,爬到這大水罐上看看,瞧瞧這範老三是不是躲在那上面呢。
可這大水罐一打開仨人往裡頭一瞧可把他們下了一大跳,就見那個範老三正泡在那大水罐裡,身上的皮肉都已經發白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仨人就通知了剛來的管事,管事一聽這話不由分說忙先把這事兒告訴了宋夢凡後又報了警,等法醫來了做了鑑定後才知道,這趙老三身上並沒有外傷,並且估摸着他已經在水裡頭泡了有好幾天了。
誰都知道那個範老三當天是喝了酒的,誰都知道一個喝成了那副德行的人想要爬上那麼高的大水罐是根本不可能的,那他是怎麼死在裡頭的,而哪天他們仨巡夜的看見的那個人難道是範老三的鬼魂嗎?
這下可好這股子風言風語就在廠子裡頭傳開了,有人說是有死鬼找替身,而那個範老三倒黴,正巧哪天晚上遇見了,人有人說是他範老三活的憋屈,當天晚上又喝了點酒一時想不開就尋了短見了。
這事兒疑點多多,但警察來了卻查不出什麼頭緒來,最後只有不了了之由宋夢凡出資給範老三他們的家人一閉安家費後,這事雖然還有人提及,但卻都是當做坊間怪談慢慢地也就平淡了下來。
實指望這範老三的事情已經有了了結,一切都是個意外,廠子裡的一切也猶如日曆一般翻過去一頁可以從新開始了,可宋夢凡他想錯了,所有人都想錯了,其實這件事情也只是個開始而已。
又過了三天,一切風平浪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大家此時都從範老三的那件事裡掙脫出來,再也沒人去提及這件事了,原指望在下班之前儘量趕工,讓發到的薪酬更加好看點,可沒成想還沒等到下班呢,廠子裡的供電突然斷了。
沒了電,機械不能運轉,在這個稍顯烏漆墨黑的廠房裡連照明都成問題的話,那今天這活根本就沒法再幹了。
眼瞅着其他的地方燈火通明,而這偌大的一片廠房裡卻暗淡的很,監工的工頭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得讓工人提早下班,讓廠裡養的電工師傅去看看這供電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
廠裡的這位電工師傅叫張**子,年紀不小是這廠裡唯一的電工,自打大家下班後他就開始檢查廠裡的電源線路,查來查去,還真讓他查出來,原來是臨近電閘的一段線路燒壞了。
等他把這段線路重新接好已經是晚上緊鄰子時的時候了,就在張**子嘆一聲剛要把電閘合上的時候,黑暗的廠房裡忽然傳來了一滴滴水的聲音。
這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快速,那聲音就好像龍頭沒關上,水自己往外頭淌一樣,張**子又是一聲嘆息,心中大罵這是哪個幹活的走之前沒把水源關上,感情這水不是自己家的了。
張**子是個好心人,知道明天早上要是工頭知道這事那一定大罵,而且這水聲他聽得也鬧心,就想要把那水給閉上。
可他剛一回身,想要藉着手電光往那黑漆漆的廠房水源處走的時候,那手電光裡晃出來的東西卻讓他心裡不由得就是一顫。
就見在黑暗中的一個鐵梯子下面好像是蹲着一個人,從手電光的光亮上來看,這人一身是水就連腳下也有一大灘慢慢向外擴散的水跡。
“誰,誰在那,快給我出來。”張**子有些急了,這都已近子時了,好人都回家休息去了,誰大半夜的還在這躲在梯子下頭,他這是要幹嘛,是要偷東西還是想搞點破壞?
想到這裡張**子順手把身邊的一把大掃帚抄起來了,可能是他的問話連帶着那手電光驚動了藏在梯子地下的人,就見他肩膀猛然一顫,然後慢悠悠地回過頭來。
張**子一看這張臉,頓時就下了一大跳,那個人竟然是剛死不久的範老三!
此刻,就見那個範老三滿臉是水,就好像他頭頂上有人在傾倒一樣,順着他的眉間就開始往下淌。
張**子慌了,此時此刻這張熟悉的臉着實恐怖,讓他打從心底裡頭髮寒。
這時候身來的範老三好像發現了張**子,忙慢慢悠悠地站起身來也不走動,就那麼站在鐵梯後面看着張**子,就見他此時此刻一臉詭異的微笑,顫動着嘴巴好像再和張**子說着些什麼。
可等張**子奓着膽子想要轉身逃跑的時候,忽然天上一聲悶雷響起,一道閃電直劈而下,就這一下就把張**子劈的躺在了地上。
事情說道這裡,宋夢凡不往下說了,而是順手從身後的桌子上拿出了一顆煙,然後走到窗前,打開窗子後才點燃了起來,看着那一縷縷的煙霧升騰不散,半響連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宋叔叔,那個叫張**子的最後怎麼樣了?他也死了嗎?”司徒明香看半天宋夢凡沒說過一句話,她有些等不及了,忙催促了起來。
“沒死,還好他那天穿了雙橡膠底的鞋才倖免於難,不過燒傷是難免的了,人醒過來後就有點癡傻,時好時壞的。如果趁他精神好的時候和他提起那天發生的事情,那他一定會對別人說起我剛纔和你們說過的話,但再往後問他什麼他都不說,就好像怕什麼似的不再言語了。”宋夢凡說道這裡,在窗臺邊上磕了磕手裡的菸灰道。
“那自打那天起,還發生過同類的事情嗎?”李玉陽聽得很是仔細,不免也詢問起來。
“發生同類的事情?自打出了這檔子事情,我就把那廠子關了暫時歇業,對外說是要休整線路,我還給那些工人發了些錢讓他們現在家裡休息一陣子再說,然後就是一直等着你們幾位來幫我排憂解難嘛。”
說道這裡宋夢凡手裡的那隻香菸已經吸的差不多了,就見他把那支香菸掐滅後,猛然間好像想起來什麼似得一拍自己的腦袋,然後用手虛空點指對李玉陽他們仨又說了起來。
“對了,自打那個事情發生後,還有件事情忘了和三位講了,那道雷雖然沒劈死張**子,但是卻在地上擊出了一個深坑,坑裡頭好像有東西,但我怕出事沒敢讓人去動,就直接把那座廠房的大門一封,等你們幾位專家來了再說呢。”
一聽這話,李玉陽和胖子他們連忙提議,想要去現場看看再說,可宋夢凡卻一臉微笑地對他們說,不急不急,他們三個人初來上海,不去領略這大上海的花花世界,那怎麼也要品嚐一下上海的地道佳餚啊,一切的事情等吃了飯在說,反正等都等了,現在那個廠子裡也沒啥人,不會出什麼事情,也不差那一時半刻的。
仨人想要推脫,但宋夢凡卻極力的堅持,爲了不駁了人家的好意,只好勉爲其難地吃了這頓飯,其實倆人那吃進去什麼東西了,剛纔做小孟的車暈車,到現在還沒好呢,不吐出來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