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三牲超度
看着乾涸大坑裡那上百具穿着衣服的長頭髮屍骨，在水裡跑得已經黑黃相間，胖子咂着牙花子說：“這麼大個坑，應該也不算是開棺了，蠟燭也省了。說好的摸金校尉，現在得摸骨頭了……”
胡八一在旁邊卸下了揹包，把外面臃腫厚實的棉衣也脫了下來，只剩下了毛衣，活動着胳膊對大家說：“趁着還不算太冷，趕緊把外衣先脫了，等下幹起活兒來出了汗再脫，可就要傷風了。”
其他幾人學着胡八一的樣子，把揹包和衣服放在一邊，拎着鏟子舉着手電就準備開始幹活兒。胡八一簡單佈置了一下任務，由他和蕭然下到坑裡去把屍骨往上送，身體相對較單薄的徐二和身體太重的胖子則留在上面接應。
蕭然和胡八一腰間綁着繩子，一邊往下走一邊在坑壁上挖出一些凹槽，作爲臨時的梯子用。直到完全到了坑裡，蕭然才發現他們要面對的是一個多麼大的工程。
在坑上方看，本來就存在着一定的視覺誤差，加上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只覺得不過是一些屍骨摞在坑裡。可現在下到坑邊，才發現這些屍骨混着原先潭底的淤泥和水草，已經堆得像一座小山一般。這些屍骨的雙腳處，還全都用鐵鏈拴在坑底深處，難怪在有水的時候會漂浮在潭中，連頭髮都好像水草一般。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這些屍骨已經爛了至少幾百年，雖然看着心裡噁心，但並不會有什麼摧殘感官的爛肉、蛆蟲和腐屍的惡臭等等，和豬骨、牛骨、枯樹枝子也沒有多大區別了。
胡八一在拳心裡吹了一口氣，掄起鏟子說：“蕭老弟，咱開始吧！”
蕭然點了點頭，和胡八一兩人揮着鏟子翻檢起了那成堆的屍骨。與此同時，胖子和徐二也在坑邊緣盡力鏟着土，試圖挖出一儘可能低的缺口，方便兩人把那些屍骨扔到上面。
好在這個坑本身深度也就五六米，胖子和徐二用盡力氣對着坑邊緣又是鏟又是砸，那些碎土一大半被他們鏟到了一邊，但也有不少落進了坑裡。
“胖子！你丫看着點！你是打算把我和蕭老弟活埋了，給這些死人骨頭做伴兒啊？這裡面兒有你遠房親戚是嗎？”
坑裡塵土飛揚，一塊土疙瘩差一點砸倒胡八一頭上。胡八一迅捷地跳到一邊，不滿地抗議着。胖子見狀“嘿嘿”一笑，說：“你看他們頭髮那麼長，沒準兒裡面有你上輩子的小情人兒，你要是真的埋在這兒也是天意……”
“呸呸呸！你丫閉上嘴好好幹活兒！”胡八一喝到。
蕭然一邊刨着屍骨，耳朵也沒閒着。誠如胡八一所說，黑瞎子是心不瞎，跳進這曾經的潭裡，還把徐二支開，必有所圖。可是豎着耳朵聽了半天，也沒有一絲古代物件兒的聲音，只有那幾個神器在日常性的鬥嘴。
倒是鎖魂定靈珠難得的開口說道：“巴彥，這些屍骨的靈魂尚在，但怨氣很重，聲音實在是……惹人煩。”
蕭然自從下到這個坑裡，就感覺一陣心神不寧，這種感覺即便在剛纔的鬼王廟，甚至是夏娘廟下滿是人頭的地方也沒有過。想來就是因爲這百餘具屍骨的怨氣，讓他有了這種不安感。
說來也怪，似乎自從和鎖魂定靈珠建立了聯繫後，他雖然不至於像鎖魂定靈珠那樣，可以清晰聽到靈魂的聲音，但逐漸開始能感應到靈魂的不安寧。
他走到北邊的坑壁旁，用鏟尖挖出一個凹槽，把陰陽鏡端端正正的放了上去，說道：“道長，一百多個水鬼的怨念，您搞得定嗎？”
“搞……定……善人的意思是讓我超度他們吧？好說，不過這麼大陣仗的法事，貧道也是第二回。第一回實在那個老林子裡，那些都是良善之魂，自己一心求超度，便簡單許多。這次全都是怨念深重的冤魂，恐怕……要……”
蓍九霙壞笑道：“你看看！臭道士又來討飯了！沒飯吃不開工！”
“那好說！”
被蓍九霙這麼一說，蕭然馬上明白了陰陽鏡的意思，轉頭對徐二喊道：“徐二，給我從胖哥那拿一盒水果罐頭，一袋壓縮餅乾，還有豬肉罐頭和羊肉罐頭各一個，再來一塊肉乾。都用紙包好啊！這下面土太多，咱回頭還得吃呢。”
徐二應聲就去找後面清理土堆的胖子要物資，不多時，胖子就把用油紙包好的肉乾罐頭和餅乾遞到坑邊，對蕭然笑道：“蕭老弟，你這是打算在下面開伙啊，還是要搞封建迷信啊？”
蕭然走到坑邊，擡手接過東西說：“夜路走多了都怕撞鬼，何況我和胡哥都到了這鬼坑裡了，不這麼操持一下，我後脊樑有點發涼……胖哥你後面是什麼！”
蕭然突然臉色一變，聲音也提高了許多，嚇得胖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到坑裡，轉頭操着鏟子舉起手電四處照。直到看見徐二憋着笑，他才反應過來被蕭然耍了。
“笑什麼笑！小心駛得萬年船，胖爺這不是膽兒小，是警惕性高！這個蕭老弟……”
聽着土坑上胖子強行挽回顏面，蕭然笑呵呵地走到胡八一身邊，又要了三根菸和火柴。胡八一看了看坑壁上的陰陽鏡，想起了當初在崗崗營子時，陰陽鏡曾起過破障和超度亡魂的作用，便先停下了手裡的清理工作，等着蕭然先去佈置超度臺。
蕭然在陰陽鏡的下方又挖了一處坑，分別擺上水果罐頭和壓縮餅乾，中間的牛肉乾和豬肉、羊肉罐頭擺成品字形，代表三牲。又在陰陽鏡面前插了三個煙點燃，青白的煙緩緩在坑中升起。
“道長，開始吧。這三牲已經超規格了，哪一個死鬼要是不知好歹，您告訴我一聲，我給他物理超度一下。”蕭然說道。
“哈！好一個武力超度！善人果然是寬嚴並濟，接下來就交給貧道吧，我來度他們過河！”
陰陽鏡的聲音很輕快，雖然聽岔了蕭然說的話，不過意思上倒也沒差別。邊上的幾人也暫且停下了手裡的活兒，等着蕭然宣佈儀式結束，就當歇一歇了。
胡八一甩了一個根菸給上面的胖子，說道：“咱也湊湊熱鬧，沾沾香火，歇一歇再開工。”
一陣抑揚頓挫的誦經聲，開始傳到蕭然的腦海中。那三支菸的頂端不斷閃爍着，好像真的有人在不斷吸着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