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刑房
一連串的機關聲後，第八道鐵門“砰”地一聲彈開一道口子。
門縫邊的油燈光接連閃爍跳動了幾下，標誌着門內外空氣的相互交流，一股肉眼可見的濁氣從鐵門內涌了出來。
油燈跳動一番，卻沒有熄滅，說明鐵門內的空氣至少不缺乏氧氣。但那股如薄煙一般的氣體還是讓蕭然三人不得不在心裡犯了些嘀咕。
見門裡許久沒有動靜，三人又返回鐵門邊，乾脆把門大開着，散一散裡面任何可能對人有害的氣體。
門裡門外的空氣如同在做推手一般你來我往，不一會兒，那些薄霧般的濁氣越來越淡，直到最終消失。
蕭然讓徐二點起火把，伸到門邊，見火焰隨着微風來回搖擺，但絲毫沒有減弱，便知道這下是時候了。
他打着手電在門口照了照，見鐵門之內，還有兩道自上而下的閘門，靠外一道有網格，可以看見門裡，靠裡一道則是厚約兩寸的密封鐵門。
怪不得剛纔鑰匙一擰，門內響動不斷，原來是要連續打開三道門。
這室內如此層層防護，難道是天陵散人的藏寶閣？蕭然心裡不由得一陣興奮，但凝神細聽，卻沒有任何聲響。
他打着手電照了照，發現三道門的左側幾乎是緊貼着牆壁，進了門就是一條向下的樓梯，大約有十幾階。這個房間整體看來，都在門的右側。
這樣的格局在這個大殿裡倒是頭一回見，其他屋子的門基本都在房間的正中。
門內空氣依然渾濁，空氣中漂浮着點點灰塵，似乎還有一股灼燒的焦糊味。蕭然囑咐兩人依然在門外等待，自己先行下去探一探。
這一次，蕭然心裡多少有些激動，因爲門內有空氣流出，說明肯定有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
他小心翼翼地走下樓梯，發現這間屋子的空間遠遠大過之前所見的每一見屋子，層高有將近十米，面積約有三百多平。
房間正中是一個大牀一樣的石臺子，四個角還有固定四肢用的鎖釦。石牀上有左中右三道凹槽貫通首尾，在頭的位置也有一個比人頭略小的圓形凹陷，中心一個小洞一路直通石牀下方。
蕭然順着小洞通道和牀上的凹槽位置向下看，發現這些凹槽和那個小洞末端的地面上，也有一道低於地面的凹痕，一路延伸至房間門口下方的石洞處。
這個石牀，是一個手術牀，或者可以說是解剖牀。這些凹痕和小洞，是方便清理實驗目標的血液與其他東西。
從天陵散人那個實驗筆記看，他應該不僅僅只是給實驗體爲了藥，然後進行觀察，或許還進行過屍體甚至活體解剖一類的惡行，比如那個吃了活丹的孕婦。
蕭然不由得佩服這個天陵散人，人都不知道去哪了，還能通過自己遺留下來的這些東西，不斷加深蕭然要把他挫骨揚灰的執念。
蕭然打着手電繼續看，果然在石牀旁邊還發現了一個半人高的臺子，上面堆滿了各種匕首、鐵鉤、石錘、鐵錐、剪刀等等物件，還有陶製的碗盤器皿等等一應俱全，應該是天陵散人當時使用的工具。
這些工具看上去不像外科手術工具，更像是刑具。
在石臺邊腳下，還有幾個東倒西歪的破水桶。蕭然不小心碰了一下，驚起一窩耗子，連大帶小吱吱叫着向黑暗處的牆角跑去。
他又往房間深處走了走，見角落裡有兩個半人高的鐵籠子，門敞開着，裡面空無一物。在籠子旁邊還有一個大木架子，與地面大約呈三十度角，四個角也有固體肢體用的鎖釦。
木架下方的地面上，一道凹陷的石槽一路向前，與石牀邊地面上的石槽匯合，一起通往門下方的小洞處。
如果沒猜錯，這是一個放血架，可以把實驗目標頭朝下固定在上面，然後做放血處理。
從進門到另一頭的牆邊，蕭然沒有發現通向外面的出口，只好往回走，把目標鎖定在左右兩面牆上。
走到中間，他發現在左面牆正中，有一個緩坡，從地面處延伸到牆上，高度大約與鐵門處的樓梯相等。緩坡中間略凹，大概一米多寬。在緩坡旁邊還有一個放兵器的木架貼牆而立，只是木架上放着的是套馬杆一樣的工具，在一根結實的長棍一頭，套着一個布口袋。
蕭然用手電照了照牆壁上方，緩坡的盡頭處。那裡有一個半人高的小門。
難道那裡是出口？蕭然趕緊順着凹槽爬上去，蹲在小門前檢查着。可這個小門也是個從上到下的小型閘門，旁邊也沒有任何鑰匙孔或機關可以打開。蕭然用刀柄敲了敲小門，感覺憑現在手中的工具，還遠遠達不到能把門砸開的程度。
此時下方有一陣叮叮咣咣的響聲，他打着手電照過去，見是地面上的一個小桶倒了，正躺在地上搖晃着，旁邊地面上激起的灰塵，在燈光下正被一股氣流卷着向門口吹去。
從這股氣流的方向看，風口應該就在正對面。
蕭然擡起手點，見對面有一條更寬的緩坡，也是從地面一路延伸到右側牆壁。在緩坡盡頭，同樣有一個半人高的洞，只是那裡的閘門半掩，且不停有混着灰塵的空氣從中吹出。
蕭然一陣欣喜，難道那裡是一個通風口？且從吹風的程度看，完全沒有堵塞的樣子，應該足以讓他們爬出去。
蕭然從石門邊一躍而下，直奔另一邊的緩坡處。在右邊牆的緩坡下，他看見兩個殘破的手推車東倒西歪躺在地上，其中一個連輪子都已經腐朽脫落了。
他心中納悶，爲何推車會放在通風口處？難道是天陵散人走之前，帶走了不少值錢的財寶，需要用推車運上去？
他沒來得及細想，幾步衝到緩坡盡頭，用雙手擡起了石閘門。
一股混着灰的熱氣衝了過來，他趕緊歪頭閃開。等灰散盡，他朝閘門裡望去，只見門後是一個斜着向下的通道，盡頭處的地面上，堆滿了枯骨殘害，洞外還有火光閃動。
他心裡升起一個不好的預感，此時一個燃燒的火球從洞口處滾過，火球上被燒了半焦的人臉恰好出現在他視野中。
蕭然心裡一陣噁心和失望同時涌了上來，並化作了同一種生理反應：乾嘔。
他趕緊關上了石門，那股混着焦臭味的熱氣頓時減少了許多。他心裡暗自嘲諷，早該想到這個刑房一般的手術室右邊，就是他們之前開過的第七道門後的棄屍坑。
怪不得那個棄屍坑門口只有一個小平臺，原來真正的棄屍通道在這裡。天陵散人使用過後的試驗品，無論死活，都會用推車推到緩坡上，順着石閘門後的通道扔到隔壁的棄屍坑裡。
蕭然頓時有些灰心，看來這個房間裡也沒有什麼出去的路了。
突然下發的地面又想起一陣隱約的嘩啦聲，他擡着手電照過去，看見有細微的風從旁邊的地面吹過，揚起了一股灰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