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那招到鬼魂附到誰身上?你嗎?”
夏侯淵苦笑一聲道,“我恐怕不行,男人的陽氣都太重!”
我驚道,“你不是想招到……韓詠絮身上吧?”
帽子點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
我反對道,“不行!”
韓詠絮卻喊道,“夏侯大哥!我同意!”
“噌”的一聲,惡煞在胖子背上劃了一刀,幸虧胖子閃得及時,纔沒有傷及筋骨。胖子怒喊一聲,猛地前衝,照着惡煞一陣搶攻。
我大叫道,“韓大哥,助戰!”
帽子答應一聲,抄起步槍衝上陣去。
惡煞刀刀不離胖子要害,而且出刀奇快,先前韓詠絮說的什麼有些僵硬,慢了半拍,現在統統不見了,刀風過處,我離胖子有五米的距離,仍都能感覺到一陣陣寒意。
帽子挺槍急上,與胖子前後夾擊。那侍衛忽左忽右,腳步靈活多變,胖子手中的步槍本就不順手,現在兩個人以快打快,武器的劣勢立即顯露無疑。
我叫道,“胖子,用七星刀!”
胖子閃身後躍,但那侍衛寸步不讓,立使一個魚躍跟上,斬馬刀仍不離胖子胸前要害。胖子借得躲刀之際,彎身抽出七星寶刀。反手將狼牙棒扔給帽子。“接住!”
帽子接住狼牙棒,精神大振,使足力氣往侍衛砸去。侍衛並不理會,手下一動,身體橫向移出,揮刀仍取胖子。
“當!”
兩刀相交,胖子硬被逼退了三步。
胖子慢慢移動着腳步,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顯是沒有料到七星寶刀竟然仍剋制不住那侍衛的斬馬刀,那斬馬刀看來也一定是件神器。
夏侯淵喊道,“想辦法脫下他的衣服!”
這次胖子和帽子不求傷人,只救傷衣。不等侍衛發起攻勢,兩人便同時躍上,侍衛怵的是七星寶刀,自然先去招架胖子,但帽子那一棒也使了撼山之力,只要命中,即使傷不了侍衛,那足夠把他砸個跟頭。那侍衛也是狡猾之極,彷彿感覺到了帽子棒上的勁道,斬馬刀未與胖子接實便中途變招,後退一步,反向帽子迎去。
按說中途變招,刀上的力氣必然要大打折扣,但武器相交,侍衛不動,帽子卻連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
胖子瞅準機會,在侍衛轉刀迎接帽子之時便矮身上前,七星寶刀上撩,“嗤”的一聲,侍衛的白袍被劃了一道大口子。
侍衛身形一頓,舍下帽子,轉而又向胖子攻去。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帽子快衝兩步,疾探狼牙棒,利用狼牙棒身的刺在侍衛身上一劃,“嗤,嗤嗤,”白袍又被劃破了一大塊。
夏侯淵道,“聚陰符我已經畫好了,你們快點!”
隔了一會兒,又自言自語道,“要是再有一粒閉陽丹就更好了。”
我道,“閉陽丹是什麼東西?”
夏侯淵道,“閉陽丹又名紅奩妙心丸,是正宗摸金校尉才能配出的秘藥,吃了可以降低心跳和血液循環的速度,減弱生人身上的陽氣。可惜現在沒有,不然成功的機率可以大大提高。”
我暗忖一聲,你也太小看我夏侯了,別的可能沒有,這紅奩妙心丸倒是還有幾顆。想到這裡我不由又感激起胡大哥,要不是他送這幾顆秘藥,沒準我們今天真就得交待在這裡了。
我道,“不就是紅奩妙心丸嗎?接住!”
夏侯淵接過去,放到鼻子上一聞,奇道,“真是閉陽丹!不知道……夏侯兄弟怎麼得到的?”
我不屑道,“這你就別管了。那個什麼引魂附體對人有沒有傷害?”
夏侯淵道,“放心吧,絕無傷害,我只請一個時辰,時辰一過,鬼魂自然就離身了。”
“嗤”的一聲,帽子和胖子兩人終於把侍衛的白袍扯了下來,但兩人經過這一番惡戰,現在都已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真山,上!”夏侯淵朝王真山喊了一聲。
王真山手腳並用,利索地取回白袍。
夏侯淵接過,遞給韓詠絮,道,“開始吧!”
韓詠絮接過白袍,看我一眼,毅然把白袍穿在了身上。
夏侯淵道,“好,那我就燒通靈紙,點引鬼香了!”說着點起三柱香,又拿出幾張黃裱紙點了。
我正納悶夏侯淵倒鬥怎麼還會帶這種東西,卻聽韓詠絮突然“啊”的一聲,接着整個身體篩糠一般抖動起來,在地上翻來覆去。夏侯淵口中振振有詞,嘰哩咕嚕,嘰哩咕嚕,我一句也聽不懂,但隨着他嘴脣的翕動,韓詠絮慢慢地停止了滾動,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托住了一樣,一點一點地向上升起。
夏侯淵汗如雨下,突然,一聲爆喝,“着!”韓詠絮上升的身體隨着這一喝重重地跌回到地上,隨即又一彈而起,在空中幾個翻身,飄然落到六米之外。
“韓詠絮!”我大叫一聲,韓詠絮扭頭看我一眼,我心道還好,畢竟沒有理智全失,還能認出我來。
胖子二人見機立刻退了回來,帽子把狼牙棒遞給韓詠絮,道,“小心!”
侍衛正要追擊二人,卻被韓詠絮一伸狼牙棒擋住了去路。侍衛本知道遇上了對手,本能地一退,嚴陣以待。
衆人一看都放下心來。胖子道,“好啊,就讓小妮子替胖爺出口——”
還沒說完,大家就都愣住了。
韓詠絮正倒提着狼牙棒,單膝跪在地上,雙手向侍衛做了個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揖。
胖子道,“夏侯淵你怎麼搞的?招個小嘍囉來給那惡煞請安來了?”
帽子也道,“是啊,這好象是……還沒打就被降服了,要是……要是兩人一起對付咱們……”
夏侯淵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我也不知道,我招了最近的一個將軍魂,卻不知道,卻不知道……大家快準備戰鬥吧。這下壞了,這下壞了!”
衆人各自抄起傢伙,緊張地注視着兩人。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韓詠絮給惡煞“請安”之後,人還沒有站起,狼牙棒便“呼呼呼”一連三下急攻,而那侍衛卻只來得及還擊了一刀。
衆人不由破憂爲喜,看這架勢,那侍衛顯然不是對手,狼牙棒這麼重的武器,韓詠絮使起來直比匕首還輕鬆,速度竟在侍衛的的斬馬刀之上。
胖子舒口氣道,“唉,一場虛驚。看來剛纔韓詠絮是跟他客氣一下,先禮後兵嘛,這我胖子還是懂的。”
我道,“先別忙着樂觀,恐怕沒那麼簡單,客氣也不用下跪吧?恐怕還有什麼隱情。”
帽子道,“夏侯兄弟說得對,看樣子好象韓詠絮身上的好象是那惡煞的屬下,既然民屬下,那功夫有沒有上司好,還真不好說。”
胖子不以爲然道,“這有什麼,有的是屬下鬱郁不得志的,上司全都佔着茅坑不拉屎。哎你就說我們村的村支書吧——”
“行了行了,你扯起來就沒譜!”我打斷胖子,密切地注視着場上。
避過了韓詠絮的三棒,侍衛側開步子,斬馬刀的攻勢爲之一變,不再打快,也不再打硬,而是取靈活的路數,忽快忽慢,忽左忽右,繞着韓詠絮打轉。
韓詠絮的身體本是靈巧的,雖然使的是狼牙棒,但靈活多變的打法也是她善長的,可她此刻給人的感覺倒像是變成了一個身材臃種的胖子,腳步微移,身形微移,身體卻不動,一時間形成了攻少守多的局面。
不過這種以不變應萬變的打法也頗爲有效,侍衛繞來轉去,不停地變着法兒的攻擊,看似盡佔上風,其實並未討得任何便宜。
如此鬥了十幾個回合,侍衛急躁起來,出刀恢復了先前的狠辣,每一次刀棒相交,都迸發一連串耀眼的火星。侍衛出刀越來越快,韓詠絮招架也越來越快,開始時大家還能看到刀光棒影,時間長了都只覺眼前一花,看不真切了,像是電影中的快鏡頭一樣,只有偶爾聽到一兩聲短促的金鐵交鳴。
突然,侍衛爆喝一聲,衆人都被震得捂往耳朵,韓詠絮好象也被這一震嚇住了,侍衛抓住機會縱身而起,斬馬刀自上而下猛劈下來。
我正想大喊一聲示警,卻見韓詠絮已然反應過來,狼牙棒向上一橫,看似要硬接侍衛的一刀,其實卻是虛晃一下,接着整個人向後疾退,擰身,衝上側面的鐵柵,在上面蜻蜓點水般跑了幾步便凌空一個倒翻,照着侍衛的後身砸去。
這一系列動作說時遲那時快,從招架到閃躲,再到跑開飛身上柵欄、凌空翻身砸向侍衛,都是一氣呵成行雲流水,那侍衛饒是厲害,想躲開卻也是來不及的了。
“轟”的一聲巨響,那侍衛被砸個正着,一團黑氣瞬間騰起,好象扔了一個煙霧彈一樣,過了一會兒,黑氣慢慢地散去了。
侍衛軟軟地癱在地上,韓詠絮卻好象餘怒未息,揮起狼牙棒往侍衛頭上砸去。
我一看不妙,等韓詠絮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親死了她大哥,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我衝胖子大喊一聲,便抓起揹包衝出石柱。
胖子會意,正好離得也近,當即一個魚躍撲倒韓詠絮,兩人滾倒在地上。我一看放下心來,卻不曾想那侍衛突然一抖手腕,斬馬刀一下子把胖子刺了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