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什麼主意?”八戒一聽有辦法了, 興奮的兩隻眼睛都冒光了。

“你能有什麼主意?就算有也是餿主意吧?”阿萊的言語中竟是嘲諷之意,藐視的神態什麼人都沒放在眼裡。

敢情老子這一道兒竟當擺設了,看來不拿出點實在的還真當老子是肚子裡沒料的草包了。我有模有樣地站出幾步, 把我的內心想法一一道出。“我們自身是隱藏不了體內的熱量, 但可以靠着外界的環境幫忙。地遊是根據我們身體與外界之間的溫度差來感應辨別我們的位置和行動, 但假若我們的體溫與外界的溫度一致, 那我們對他們來說就只是這洞裡的石頭毫無意義可言了。”

“對呀, 小陳你這主意好,就讓那幫玩意瞎到底。”八戒那厚實的熊掌結結實實地拍着我的肩膀,唉, 那感覺……就是風溼症復發了。

阿達用手觸摸着石壁,嘆了一口氣道:“這辦法是好, 只是這石洞的溫度比我們體溫要低不少, 先不說體溫降到這個溫度我們能不能活得了, 就是眼前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幫助我們降溫的。”

這接下來的問題還確實是傷腦筋,洞底的水是涼的, 可是太淺了,剛沒腳跟,就是脫光了躺在上面估計起不到什麼降溫作用,發燒倒是有可能。

堵在洞口的地遊開始騷動了,他們一點點試探着前行, 逐漸向我們逼近。現在的情況是越開越不妙了, 一旦他們攻上來, 我們就跟死在洞中的那個前輩一樣死後還得做一個沒心沒肺的人。

阿達握着槍靶子的手緊了緊, 扭頭看着南希問道:“我們四杆槍應該能抵擋一陣子。”

南希尋思了一會兒, 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道:“就算擋得了一時, 難保他們下次進攻我們擋得住,況且防禦始終不是長久之計,槍又能支持得了多久呢?”

阿萊聽完南希的話急了,道:“那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呢?總不能等着他們來給咱們開膛破肚挖心掏肝吧?”

南希打開最重的一個行李袋,從裡面掏出一個大箱子,仔細一瞧才發現是小冰箱,一掀蓋一股子透心的涼氣迎面撲來,從後脊椎一直到脖頸子都凍得直突突。小冰箱裡裝着七個氧氣罐,估計準備時沒料到會在半路上撿一個常迎春,所以就沒有帶出他的份兒。氧氣罐的周圍塞滿了冰塊,應該是爲了保鮮和冷凍,因爲根據南希獲得的情報,狼牙窟應該是一個極其炎熱的地方,而且按照南希的分析這裡面還隱藏着大量熔點很低的磷元素,所以帶上冰塊一來是爲了延長氧氣的保質期,二來到了關鍵時刻捆在身上防止易燃性,可謂是一舉二得了。

南希取出冰塊分給大家,讓我們將冰塊抱在懷裡降溫。胸前塞着兩大塊,不管你是怎麼熱血沸騰此刻也是從裡到外涼的徹底。剛纔我還覺得熱得渾身冒汗呢,現在那汗珠子掉地上都能摔成兩半,上下牙齒也不受控制地亂彈亂跳,從嘴裡呼出的氣體都是帶霜的。

“喂,我說……怎麼……怎麼才能知道溫度差不多了?”阿萊凍得嘴脣發紫,渾身凍得都抽搐了,連說話都變成苟延殘喘式的□□了。

“你你……去摸摸……摸摸石頭……覺得不冷不熱……就……就差不多了。”現在的聲音唱歌跑調說話走音,跟南希坐一塊就是傑克和蘿絲,整個就是現場版的泰坦尼克號。以前看泰坦尼克號的時候只覺得傑克就是男女通吃老少皆宜的小白臉,這次身臨其境才體會到傑克能泡上蘿絲那是遭了多大的罪,怪不得一看泰坦尼克號老媽哭得跟要守活寡似的。

懷裡的冰塊開始化了,衣服發抖溼透了,背靠着牆已經感覺不到溫度差,這回應該是差不多了。地遊一開始循環漸進打算來一個圍追堵截,可最後事與願違,感應器派不上用處了,只能盲人摸象了,此情此景倒是讓我禁不住想起小時候一大幫孩子玩的摸瞎遊戲了,兩隻眼睛一蒙,兩隻手漫無目的不着邊際的亂摸,尤其眼前這一羣綠眼銀衣的地遊,那節奏感一致的動作不知道的還以爲集體打太極呢。

“我們過去吧,這冰要是化了就混不過去了。”比起打冷戰的我們,南希這女人還是挺有韌性的,溫度都零下了說話還能不顫兒,確實不簡單啊。

我不知道把自己送羊肉虎口那是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尤其前面是一羣比白骨精還滲人的傢伙們。每往前走一步,除了渾身冷得發抖,心都跟着哆嗦了。

在生理和心理雙重的打擊下,我們成功地打入了敵人的內部。果然跟我們估計的差不多,這幫傢伙就是靠着靈敏的感應器通過溫度差來分析生物的位置,現在我們的體溫近似周圍環境,所以就算站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他們也感覺不到。

我混在地遊羣裡,衝着摸瞎的他們做鬼臉,雖然有些幼稚孩子氣,但也大大地出了一口惡氣。我這心裡正春風得意馬蹄急呢,那邊的厄運馬上就降臨了,其實就是一場瞎貓碰上死耗子的爛劇,但偏偏被比作死耗子的人是自己,那可就是確鑿的悲劇了。

剛纔的一晌貪歡導致的結果就是其他人都繞出了洞口,只有我還在身陷其中,更要命的是身上的冰塊馬上就要化沒了,面對地遊們揮過來的九陰白骨爪,一開始我還能輕巧地躲過去,但隨着逐漸縮小的包圍圈我有些力不從心了。

“你們快想想辦法!”我急得衝洞外的同樣急得原地轉圈的八戒他們喊道。

我這一出聲,呼出氣體的熱量馬上就被地遊察覺了,他們都伸着爪子向我逼來。我急得順臉淌汗,心裡暗自祈禱,這幫傢伙一會兒乾脆利索點,讓小爺少遭點罪就算他們大發慈悲了。

外面的人一看苗頭不對,小叔把懷裡的石塊一扔喊道:“前面有一個高壇,剛纔他們都是繞着過來了,咱們到那裡躲躲。”

南希猶豫了片刻,但眼見着我馬上就成了地遊的盤中餐,下了一個狠心,將衣兜力的冰塊也扔了出來,然後舉起槍向上開了一槍。

地遊們聽到槍聲,側着腦袋感應了片刻,馬上便意識到南希他們的具體位置,於是放過了我這塊到嘴的瘦肉,一溜煙功夫都竄到了洞外,眨眼間洞裡就剩下我一個人灰溜溜地暗自發抖。

小叔他們玩命似的向長滿了綠色植物的高壇上奔去,地遊們在後面拼了命似的追,我死命地在地遊的身後想越過他們趕上隊伍。眼前這一幕讓我突然想起一句話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只是倒置了這個生物鏈關係。

大概小叔他們一大幫人對地游來說誘惑太大,以至於忽略了身後身單力薄的我,再者他們就算再聰明,畢竟也是單細胞生物,還能指望和他們玩三十六計。

雖然在體能上我在隊伍裡要論倒數的,可在小叔他們爬上高壇上的時候,地遊突然不跟了,我趁着他們猶豫不前之際,一個箭步越過他們衝上了高壇。

這個在畸形怪石構成的石地上突兀而起的高壇爬滿了綠油油的植物,有些像爬山虎,覆蓋住了整個高壇。

高壇很高,我們爬了好半天才上去,地上的地遊不知何故都不敢靠近高壇,甚至有些忌諱地退避三舍,在幾米以外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我們徹底地孤立在高壇之上。

擺脫了地遊的追擊,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阿達放下背上的阿生,累得呼哧帶喘的,道:“終於跑到頭了,這兩條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阿達你可真行,要是換成我,說不定這會兒跟阿生在地遊肚子裡做雙胞胎呢。”阿萊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婉轉地說了幾句奉承話。

阿達怎麼會不明白阿萊那點小心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拉倒吧,你小子別指望我揹着你滿地跑就行了。”

八戒喘勻了氣,彪呼呼地說道:“這幫玩意八成有恐高症,不敢登高,呵呵。”

常迎春被冰塊凍得還沒緩過來呢,這又連驚帶嚇得跑了這麼遠,現在整張臉白得透明,演白骨精都不用上妝了。“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啊。”

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操心不嫌老,怪不得一腦袋白頭髮。八戒剛高漲起來的心情瞬間滑落,臉立馬拉了下來,道:“我說你這老頭就不能消停一會兒,這剛好點你這烏鴉嘴就不能說點好的。”

南希一擺手止住了八戒的胡言亂語,若有所思地說道:“不對,這裡面一定有問題,地遊能飛檐走壁怎麼會怕高呢,他們一定是害怕這高壇上的什麼東西。”

“這高壇上除了這一大片綠色植物就是我們幾個大活人了,他們怕的不是我們就是這綠色植物了。”話是這麼說的沒錯,可連我自己都不大認同這個說法,那地遊都能把人掏心挖肺還缺得了一片只知道生不知道長的植物嗎?

八戒不甘寂寞地把話頭搶了過去,道:“就是怕這綠色植物也說的過去,這叫什麼?這就叫一物降一物,就你們那點小見識,就這麼點事就肝顫了?”

南希瞥了八戒一眼,對他的話說不上贊同還是否定,嘆了一口道:“這事還是有些蹊蹺的,咱們從盡到狼牙窟開始就沒見着過什麼新鮮生物,再有這麼一大塊石地平白無故地生長了這麼一片植物,而且還這麼茂盛,在上來的時候我自己觀察了一下,植物的根是從高壇底部發出來的,這高壇怎麼說也得十幾米高,在這種環境下植物的莖兒能長十幾米,我還真沒見過。”

我蹲下身往下看,怎麼看也沒看出這植物有什麼問題,但南希的分析也不無道理,地遊之所以沒有追上來襲擊我們肯定是對這植物有所忌諱,可不管怎樣,沒有它們的庇護我們這羣人還真不是在哪個肚子準備投胎呢。

南希一時間也想不通,找了一個空地坐了下來,道:“行了,這事就先放一放吧,喘口氣咱們還得想個辦法離開這裡。”

八戒一聽這話,跳了起來,道:“離開這裡?你看那幫玩意在底下守着呢,咱們咋離開啊?”

“那也不能在這裡坐吃等死吧,就算地遊不攻上來,我們一旦彈盡糧絕了,不還是死路一條嗎?”我是很贊成南希的,不管這些綠色植物到底有沒有問題,此地都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