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除了常迎春和阿生兩個病號, 南希幾乎是動員全體,最後念在兩個病患都需要人照顧,就留下了阿萊和阿達照看。起初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南希有些猶豫, 阿達和阿萊更是強烈建議要一同前往, 可最後都拗不過南希, 灰頭土臉的瞪着我們, 警告:“少耍花樣!”

一開始我還沒怎麼明白, 去南山只是勘察,就算那裡真是狼牙窟的入口也得重新計劃,畢竟這次狼牙窟之行兇險難料, 可這幫人削尖腦袋往裡鑽,我還真是低估了他們的冒險精神。

可實際上事情根本就沒我想象的那麼單純, 剛出村沒幾步, 八戒的本性就露出來了, 他走在我們後面,趁着南希低頭研究地圖時, 猛地撲上去,力道極大,南希被他撞得有些措手不及,沒等採取什麼應對措施呢,就被八戒按在地上掙扎了。

眼前的這畫面有些眼熟, 很像電影裡的老橋段, 街頭老流氓調戲年輕美眉, 按照一般導演的邏輯, 這個時候我應該衝上去像內褲外穿的超人一樣一腳踢開八戒, 然後紳士一番地拉起南希,接受她愛慕的眼神, 可這並不是電影,我沒打算英雄救美,反而想助紂爲虐,我終於明白阿達和阿萊的警告了,原來他們是怕我們來這手,不過我們也沒打算讓他們失望。

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們三個臭皮匠還是被狠狠地涮了一大把。這不是電影,我們誰也不是導演,南希也不是扮演誰的演員,事情並沒有按照正常劇本的趨勢走下去了。

我的腦袋還在高速運轉,對眼前的情勢還沒做出任何反應之際,事情就已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徹底顛覆了美女與野獸的劇情。南希前一秒還在八戒的身下費勁地掙扎着,下一秒已經騎在八戒的身上,從容地從腰間掏出槍慢條斯理地指着八戒的頭不冷不熱地說:“早就知道你這老小子不老實,跟我來這套……活膩味了是不是?”

“小陳,你他媽的還在那傻站着,不把這娘們廢了就得進火焰山,你想一屍三命啊?”八戒趴在地上彈騰了幾下,把革命的希望寄託在我的身上了。

衡量利弊,我覺得八戒說的有道理,那可是火山,萬一噴發了,我們可就人間蒸發了,連骨灰都剩不下。我左右爲難不知如何是好,但人類原始的本能做出了最忠實的選擇,行動支配着一切,我緩步靠近南希,心裡一陣亂跳。

我很是懷疑南希是不是和我的大腦司令部串謀了,怎麼她的反應總是比我的行動快一步,剛邁出幾步就被南希的另一把槍指住了。在被脅迫的無奈中我和八戒不約而同地將求救的目光射向小叔,可他理也沒理,最後乾脆把頭一扭置我們的人生安全於事外,我不可置信地使勁瞪着他,如果人的眼神能殺死人,他早就被我千刀萬剮了。

“你們三個人,一個置身事外的,兩個被我用槍指着,算來算去我還是這裡的主導者,所以我最後勸你們一句,都給我老實點。你們當中誰再動歪心思,我不殺他,我殺另一個,我說到做到。”南希把兩隻槍往腰間一插,從八戒身上站起來背對着我們冷冷地說了一個字,“走”。

不知是天氣關係還是心理作用,越接近南山坡就越覺得熱,不由地在心中暗自祈禱南希此行最好什麼找不到,大不了就窩在這個小村落遭幾天的罪,總好過往火坑裡跳好得多吧。

山並不高,一馬平川的,人跡罕至,半天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南希讓我們分頭找,但又不能離她太遠,大概怕我們趁機偷偷跑掉吧。這山雖然不大,但四個人尋山還是費了一番功夫的。

正在大家都焦頭爛額之際,一個老頭扛着鋤頭從遠處走近,見我們幾個是生人有些防備地問道:“你們打哪裡來啊?”

“打孃胎來!”八戒沒好氣回答道。

“孃胎?那是什麼地方啊?怎麼沒聽過啊?”單純的農夫怎麼是八戒那個老奸巨猾的對手呢?

“我們東西丟了,怎麼找也找不到?”我隨便編了一個謊話尋思把這個老爺子打發了。

“小夥子,你們要找不的八成不是丟的東西吧?”老爺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副什麼都看透了的小人得志相。

“你說笑了,這荒無人煙的鬼地方有什麼好找的?”我尷尬地笑了笑,心裡暗罵怎麼誰都比我聰明呢,一個陌生的農夫都能一眼把看穿,難道我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誰隨便一看就什麼都明瞭了?看來我得弄一個鐵面具罩上。

“呵呵……”老爺子一陣詭笑。“這可不是什麼鬼地方,是一塊寶地,這一帶的山脈是有寶貝的。”

一聽有寶貝,南希涌上來了,八戒也支起耳朵湊過來,小叔還算淡定,但也把注意力轉移到這邊了。感嘆,金銀珠寶永遠都是硬道理,糖衣炮彈絕對地王道。

“傳說,這一帶的山脈其實是龍脈,曾經出了很多有本事的人。乾隆下江南的時候路經這裡看出這是龍脈,是塊風水寶地,有龍的地方通常都會有王者霸主,乾隆怕威脅他的地位就叫人把龍脈切了,從此我們這個地方災難不斷,人口稀薄,日子越過越難哪。”老爺子說興奮了,就坐在地上點上大眼袋吧嗒吧嗒地抽了幾口接着說道:“三十幾年前,那時我還小,這裡的火山噴發過一次,附近的東西都被岩漿溶了,連土都燒焦了,好幾年這片地就這麼空着,不過那次火山噴發崩出了不少東西,破銅爛鐵,人骨骷髏,不知道是把誰家的祖墳給崩出來了。當時大家都膽子小,誰也不敢去撿,我們村見破爛的春生整天喝得稀裡糊塗的,也不在乎那回事,經常去火山附近撿東西,撿回來的東西什麼樣的都有,也賣了一些錢,不過他命好,有一次村裡來了一個收破爛的,好像很識貨的樣子,說春生撿的那一大塊鐵是玄鐵很值錢的,所以出高價都買了下來,拼湊在一起,正好是八隻鐵牛。春生髮財後就離開村子了,那個收破爛的不知是鬼迷心竅了還是中邪了,一個上了山,之後就再也沒見他下來,估計不是山上的狼吃了就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抓走做替死鬼了。”

“龍脈?”南希若有所思的喃喃着。

老漢的一席話還是給了我們一些啓發的,起碼我們知道這山叫鐵牛山,估計就是因爲那個撿破爛發財的春生而得名的,至於這山到底是不是我們目的地還有些言之過早,不過以目前種種跡象表明狼牙窟很可能就在這山上。

從鐵牛山過去之後,南希再次召回了一個集體會議,主要針對的對象還是狼牙窟的所在地。可是我們這羣人中只有八戒洞那麼點風水知識,但畢竟有限,所以我們再次從希望到失望,再這樣下去就快絕望了。

“老漢說的那個收破爛會不會跟咱們一樣奔着狼牙窟來的?”八戒問道。

“我看這事八九不離十。”我點點頭,很是認可。“不過有一件事我很奇怪,這個村子三十年前和十五年前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前後來了兩撥人,似乎都找到了狼牙窟,那個收破爛的和探險隊不是沒出來就是離奇失蹤了,似乎沒有人能活着從狼牙窟出來,難不成狼牙窟的詛咒真的那麼靈驗?”

“那個收破爛的一定不簡單,他能從幾塊玄鐵中看出門道,這說明這個人還是有些來頭的,要不也不會到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收破爛。”南希道。

“還有那個瘋嬸,她到底是怎麼出來的,爲什麼要出來呢?”阿達皺着眉頭使勁地思考着。

“三十年前狼牙窟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裡面的人和生物都跑了出來,會不會跟火山噴發有關呢?”這個狼牙窟越來越神秘了,我們所瞭解的遠遠不及它的冰山一角。

“都不要亂猜了,現在除了要找尋狼牙窟,還有就是養好常迎春和阿生的傷,希望在近期內能順利進入狼牙窟。”南希道。

“你着什麼急啊?急着送死?”八戒一翻白眼,對上午的□□之辱還是不能釋懷。

“人的野心會跟年齡一樣跟時間是成正比例的,十五年前探險隊失蹤了,但礦廠上的那夥人一定也不會消停,爲了避免夜長夢多還是速戰速決的好,我總覺得有人在暗處監視着我們的一舉一動。”南希嘆息着。

“你的這種預感我也曾有過。”躺在炕上的常迎春精力恢復了一些,勉強地坐了起來,虛弱地說道:“那股勢力一直都在,十五年前如此,十五年後依舊,他的目的很模糊,不知到底是敵是友。”

“常教授,你對狼牙窟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進入過的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入口呢,這個打死我都不相信,除非跟小叔一樣失憶了,但很明顯常迎春不是。

“真的不記得了,對於這點我也很奇怪,我的記性就算再差也不至於一出去就把裡面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只本能性地意識自己有過一段驚險力氣的經歷,其他的……”常迎春搖了搖頭,一臉的困惑和無奈。

“怎麼進過狼牙窟的人不是失憶就是什麼都不記得了?要不就乾脆消失不見了?”八戒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種現象只能有一個解釋。”南希道:“就是狼牙窟中的機構或者某種物質的輻射破快了人的記憶系統,輕者出現短暫的失憶現象,嚴重着就是徹底地失憶。瘋嬸就是一個例子,她的記憶系統和神經系統應該遭到了嚴重的破壞。”

“瘋嬸在催眠的狀態下不是恢復了短暫的記憶嗎?我們這裡常迎春和小叔都進過狼牙窟,南希你可以給他們倆催眠。”我的建議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

“不行”南希搖了搖頭,長舒了一口氣。“常教授的體質太弱了,不適合高度催眠,至於康子健嘛……”

“怎麼樣?”我問道。

“催眠對他不管用。”南希盯着小叔,目光中有着複雜難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