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田間的小路上,冷風呼呼的在耳邊刮過,有時靜下心來聽的時候,好像有一個人在天空上用擴聲器唱着悽慘的歌謠。
“喂,你確定前面有村莊?”賽四川走在前面懊喪的有些絕望的問着。
聽到他這麼說,我不由的也感到了無奈,但嘴上卻換了另一種口氣,:“現在都要快十點了,難免人家都熄燈睡覺了,所以漆黑一片,或許再走上幾分鐘,就能看到人家了。”
剛將話說出口,尾隨而來的是有節奏的風聲,那聲音像是在說,“想你啊!”本來就冷的夜晚更加的感到陰森,而後,又安慰自己也許是聽錯了。
“哎,你們聽沒聽到有異樣的聲音?”猶豫了許久,還是問起了走在旁邊的同伴。
“沒有啊,什麼都沒有聽到。”賽四川疑惑的看着我,我搖了搖頭,打了幾聲哈哈,裝作聽錯了,手電筒的光照在前面直直的鄉間小路上,彷彿沒有盡頭的宇宙般渺茫。
果然,導航並沒有說錯,前方真的有一片村莊,能看到幾戶零星人家的窗戶外,還亮着微黃的小燈,吳凡開心的笑了起來,:“這不相信高科技就是不行啊!比人聰明多了!”
賽四川並沒有出聲,用一種半笑不笑的表情看着他,吳凡剛說完也覺得有點不對勁,這話的意思不就把他們連同自己都鄙視了嗎?可想想也罷,人嘛!誰能不犯個小錯誤,何況還是口誤,跟芝麻點那麼小的錯誤。
正在兩人歡呼今天晚上找到安頓之處了,卻沒有發現跟在他們後面的吳宇已經掉了隊。
天灰濛濛的,厚厚的霧層給人一種壓抑的負罪感,我怎麼來到這裡?密密麻麻的樹林遮擋住了去路,眼睛和瞎了沒有什麼兩樣,我什麼都看不到,居然連自己邁過去的每每步伐,都感到陣陣的對未知事物的恐懼與好奇的想踩上去。
鬆軟的草地枝葉溼答答的,吳宇恍然又聽到了那句對他來說,比較陌生的話,:“你想我嗎?”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呆呆的挪移着腳步,有時會踩到表面完好無損,裡面卻腐朽透了的木頭枝時,心臟就好像要停止了一拍。
難道世界上真的有另一個空間嗎?如果有的話,我真得想撇開所有,重生一次,這種逃避現實的想法聽起來有些荒誕,可露水碰到手背的感覺,和腳底下吱吱呀呀斷開的木頭枝,說明了我沒有死,更沒有重生,只是和傳說中,人遇到鬼打牆的形式差不多。
如果現在有鏡子的話,我的表情幾乎能把自己嚇死,迷霧遮瞎了我的眼睛,可前進的腳步並不能就這麼的停止,只好一步一步的伸着胳膊,往前摸索。
天吶,這裡到底是哪裡,我終於沉不住氣了,大聲的叫喊着,:“吳凡?賽四川!你們去了哪裡,有人嗎?。。。快來救我啊!”
一連串的問號口語響徹在樹林中,手指在無形的空氣裡穿行着,我就是一個弱者,這點是永遠否定不了的,剛還十分氣勢的自信心,剎那間變成了自暴自棄。
突然,我摸到了一縷像是海帶似的乾燥條狀物體,黏黏的,帶着些許的油膩,我害怕的縮回了手,伸到自己的背後不再敢往前走了。
“砰砰,砰砰。”模糊的看到了黑色的人影在前面晃悠着,長長的舌頭耷拉在下巴後,血液流淌在草地上,滴滴答答的,冷不丁的傳來了那句聽起來更加陰森的話,:“你想我了嗎?”
“啊!!!!!!”吳宇最終還是承受不住內心底裡的防線,大聲的呼喚起來,儘管眼睛裡早已佈滿了血紅色,黑洞洞的目光掃視着周圍。
緊接着又是“咚”的一聲,吳宇昏厥了過去。
賽四川正興奮的看着前方,吳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回過頭張望,這纔想起來少了一個人,吳宇找不到了,天吶,難道是被早已在草地旁盯好的歹徒,掠奪去了嗎?可再厲害,也不能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吧!
“那小子去了哪裡啊!去哪找啊!”
吳凡大聲的呼喚着,手裡的光圈不時的射向小路兩旁的草地,賽四川也反映了過來,頓時傻了眼,望着沒有一個人的小路上,也不由自主的發着呆。
我醒了過來了,摸了摸腦袋,有腫起來的症狀,剛纔那個奇怪的夢,到底預言着什麼,他擡起頭,並沒有看到什麼,自己仍然在尋找村莊的小路上。
遠處的黑暗中,正有兩個光點朝這邊掃來,他踉踉蹌蹌的站起了身,慢慢的朝前面走去,不敢回頭查看是否有人跟着他,因爲即使知道了有跟蹤者,憑自己一人的實力,跟本連成功對付他的可能都沒有。
“臭小子,你去哪了?我們找你好久!”吳凡和賽四川異口同聲的衝我喊着。
“我。。。。。”吳宇揉了揉腦袋,想了一會兒,勉強的回憶着,:“剛纔有人在背後襲擊我,然後我就昏了過去,然後,就做了一個很壞很恐怖的夢。”
“就這些嗎?”吳凡擔心的看着他,憂心重重的向我好心提問。
吳宇又想了一會兒,猶豫着搖了搖頭,:“沒有,沒有別的了。”
聽吳宇講話的兩人正要舒口氣時,可他的話,又讓這兩個所謂“大哥哥”的人,在額前着實捏了把汗。
“只是。。。。我看到一個女鬼伸着長長的舌頭,好像是要把我吃掉一樣,夢裡,而且,好像,自己是個瞎子,什麼都看不到。”
賽四川恍然被這個故事吸引了興趣,“那夢裡沒有說你爲什麼是瞎子嗎,不然的話,你怎麼看到女鬼的呢?”
“我好像就是被別人弄瞎了,也不知道是誰將我變成瞎子的。”吳宇口中說出的話,給聽者帶來了迷惑,與莫名其妙,如果是不認識的人話,肯定會覺得他是個瘋子。
吳凡緊皺着眉頭,但也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賽四川煩躁了,抓起吳宇的手,一副愛咋咋地的樣子,朝有燈光的方向走去,:“就這麼着吧!我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了。咱們現在要聽古人的,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嘛!”
“那也只好這樣了!”吳凡妥協了,幸而沒有引發他的強迫症,不然的話,三人只能在冷冬的夜晚待上下半休了。
吳凡的強迫症很早就有了,也許是天生的,做什麼事情都要一絲不苟的去完成,如果完不成的話,他連飯都不會吃,那真的能稱的上是廢寢忘食啊!
村莊不算是很大,只是表面看起來,挺安靜的,其實越往裡走,越爲傳來的戲曲聲感到稀奇,村莊的構造是圓環形的,中間的部分是一家很大很古老的院子,聲音在這裡大的都要把耳膜給震破了,可出於好奇,還是很愉快的走進了戲院。
這座古舊的房子是由古代的格局建造而成,沒走幾步,就進入了戲院大廳,大廳裡非常的簡陋,但還算是乾淨,令三個人驚訝的張不開嘴的地方,是在於這裡的木頭凳子很多,但幾乎已經都坐滿了,男女老少都有。
其中的一個老太太腮幫子上塗滿了白麪,嘴脣和臉蛋上塗抹的胭脂紅通通的,另看到的人不住的想笑,腦袋裡浮現出了給猴子穿比基尼的照片。
臺上的戲子們唱的相當的熱火朝天,黑臉紅臉白臉,花旦武生,都扮演的精彩,專業,只不過隱隱的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的地方,可怎麼就說不出來。
他所遺忘,又不斷的覺得不安的是,這麼偏僻的村莊怎麼會有這麼多看戲的人。
這齣戲的名字叫做鍾馗斬鬼,扮演鍾馗的人很瘦弱矮小,相反的是扮演小鬼的武生,卻魁梧高大,所表示的含義好像有些偏題。
吳宇決定再看一會兒,他從出生以來就不喜歡什麼京劇以類的東西,只是聽說過它是中國的翡翠,掌上明珠什麼的。
可他每每聽到這個,只是視而不見,耳目不聞的樣子,他覺得這東西太過無聊了,咿咿呀呀的有些煩人,可這次的內容卻不這麼的老掉牙,吳宇着實被眼前臺上的表演吸引住了。
“我們見到的是人還是鬼啊!”背後的賽四川低聲的感嘆。
聽到他這樣講,我倒沒有太在意,只不過細心的吳凡反問起背後的賽四川來,:“你爲什麼說那裡有鬼啊!你確定?”
賽四川狐疑的又看了一眼唱戲的舞臺,從剛纔的感嘆語氣變成了有些驚訝的表情,:“這裡的人怎麼沒有腳啊!”
吳宇不自主的去看舞臺上正在精彩表演,戲子們的腳,天吶,他們的腳居然懸浮在地面上的空中,並沒有沾到地,由於戲服緣故,他一開始並沒有注意這羣人的腳。
還沒等三人反映過來,坐在木凳子上的一排排的觀衆,都齊刷刷的轉過了頭,他們的臉,他們的臉,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