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宇和賽四川本以爲女人會考慮一下,可沒到半分鐘,密室的門開了一條縫,從縫隙裡塞進來了瓶裝的顆粒,賽四川猛地跑過去,抓過藥瓶的瞬間,兩隻手又全力的去抓門把手,可女人好像是計算好了時間一般,哪怕差那半秒的時間,連細細門縫的渺小機會都不會給。
“快,快,給他喂上。”吳宇還在將匕首架在了男孩的脖子上,滿臉的驚慌,生怕楊譯爲了救他,因此丟了性命,他可不想就這麼的背上一條人命,也許還參雜着感激的情分。
還好,楊譯很快的就醒來了,他坐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呆滯的茫然環顧着四周,停頓了十多分鐘,又加上賽四川的那大嗓門的呼喊聲,楊譯這纔好不容易的緩過了神。
“你,別。。。。。”他乾咳了幾聲,撫了撫胸口,勉強的又開了口,:“你不要傷害他,他沒有爲我服用毒藥,過一天我會自動醒來的。”
楊譯艱難的跳下桌子,將吳宇右手上的刀,給扔在了地上,他從自己的口袋裡,舀出了剛來時僅帶着的一些手紙,微微的,輕輕的去擦拭着男孩流血的脖子。男孩本能的躲開了,他歪着腦袋疑惑的盯着他,似乎覺得這人並沒有媽媽說的那麼壞,和卑鄙。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男孩稚嫩的語氣帶有着強硬的語調,他是在向周遭的人威脅着,不知爲什麼他會以自己的生命來要挾,或許潛意識裡在扭轉着自己本應該要殺掉楊譯的想法,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做出最後的掙扎。
“你別這樣,我真的。。。真的對不起你。”楊譯哽咽了,作爲旁觀者的吳宇和賽四川並不知道隱情,作爲青少年,腦袋裡不由的出現了邪惡的念頭,他們倆的關係太畸形了,難道是搞個歐巴與男孩的曖昧感情嗎?
兩人同時搖了搖頭,不愧是最佳損友拍檔,連這個都很有默契。
楊譯捂着胸口往前走一步,男孩就會往後退兩步,到最後兩個人都走到了牆角處,再也沒有路可走之時,你追我趕的腳步形式也終於停止了,他蹲在男孩的面前,摟住了男孩,將頭埋在了弱小的軀殼裡,男孩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卻並沒有反抗。
時間在慢慢的挪移着,蕭雅蹲在牆角,膽怯的看着身邊的任何會發生災難的物件,吳宇和賽四川大眼瞪小眼,饒有興趣的並排看着現場即將要表演的真實聯美戲。
“你沒有參加那次行動嗎?”男孩終於開口了,眼眶裡的淚水一點點的在打着轉。
楊譯很果斷的回答,:“我沒有,我真得沒有。”他抱緊了男孩,滿臉的愧疚,更悔恨自己當時年少無知的無奈與惋惜。
“如果,我們現在出去了,你會不會報警,抓我和媽媽?”
“不會。”
“爲什麼?”男孩奇怪的追問着,目光不時往門口漂移,好像有個定時炸彈正在那裡等候着他出去,然後施行爆炸的計劃。
“因爲我喜歡你啊!我長大後才知道你們的事,我爲我爸爸做的事情感到憤怒,我想再見到你們,跟你們補償。”從他口中說出的這句喜歡,使吳宇與賽四川瞠目結舌。
什麼?不會吧!我們剛開始可是開着玩笑,說着玩的,這楊譯的品味可真是新穎啊!居然會喜歡小男孩這種貨色,難道他不知道,侵犯兒童的罪過嗎?
顯然,男孩也感到很驚訝,雖然他的身體永遠是這樣了,可他的心智,和楊譯差不多,也知道喜歡代表着什麼意思,不禁想掙扎楊譯的擁抱,:“你是不是個變態,居然會喜歡我!”
楊譯抹了抹眼淚,無辜的看了看他,:“我說的喜歡就是欣賞的意思啊!在外國我對好多男性的老師同學都說過啊!我的意思是,你不介意的話,以後的生活就讓我來給你安排。”
“難怪啊!,難怪。。”吳宇小聲的嘀咕道,兩人互拍了拍後背,不由的對自己剛纔邪惡的想法,感到哭笑不得,誰都沒有在意縮在牆角的蕭雅,此時,正冷冷的望着他們。
男孩終於流出了眼淚,他這十多年來從沒有哭過,因爲自己的媽媽從來都不會哭也不會笑,總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樣子,他幾乎忘了怎麼去笑,怎麼去哭,偶爾的浮在臉上的笑意,都是藏着冷刀子的虛僞。
“那套別墅本是別人送給我的,我沒有要住的意思,你喜歡就舀去吧!你要多少錢,只要我有,我都給你,還有,我總是感覺有人跟着我,可回頭一看,並沒有人,原來就是你啊!”
男孩微微的點點頭,魔鬼的契約就這麼的被毀掉了,他將白的發僵的小手,捂在了楊譯的嘴上,小聲的在他的耳朵旁,耳語道,:“我能不能一直都跟着你。”
楊譯也湊到男孩的耳朵邊,迴應着,:“可以。”
“那我能不能慢慢的喜歡上你。”男孩追問着,他喜歡的意思是想和楊譯做朋友。
他笑了,迴應着,:“當然,我們會成爲很好的朋友的。”
“我知道你許多的事情。”男孩也漸漸的大膽起來,抓着他的兩隻耳朵擺弄着。
楊譯藉機更烘托了現在的氣氛,:“那你肯定知道我心裡多麼的愛你了。”
賽四川都要快暈了過去,我連忙挽着他的胳膊扶着他,賽四川裝作吐血的樣子,與我低語交談,:“這真是基友橫霸武林的時代啊!好好的話偏偏不說,非得搞的這麼曖昧,來,咱倆也玩玩時尚!”說着,賽四川就要往吳宇的臉上親。
我連忙伸出兩隻手擋住了來自不明物體的飛吻,快樂的時光,沖淡了一些死亡的危機感。
正在兩個形影不離的假仇人緩和着關係時,密室突然被打開了,穿着黑衣黑袍的長髮女人走了進來,她的兩隻手躲藏在了身後,表情十分的憤怒,她怒目圓睜的幾乎咆哮着怒喊着,:“別人的幾句甜言蜜語就這麼的把你矇騙了嗎?你難道忘了你是自己怎麼死裡逃生的,那個用刀子將你的肚子豁開的人是誰?你居然和敵人結成了盟友!”
男孩被訓斥的滿臉通紅,掙脫着楊譯的手向母親靠近,嘴裡小心的唸叨着,:“那是他爸爸犯下的錯,和他並沒有關係啊!”
長長的頭髮幾乎到了地的女人聽到了此話,情緒更加的糟糕了,:“我養你這麼些年,你居然幫着一個外人說話,如果不是我,哪有你現在的活頭!”
男孩又哭了,倔強的反駁着:“媽,我已經二十歲了,從我出生起,就沒有一個朋友,我從來沒有和別人交談過,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難道你想自己的孩子到最後淪落成殺人犯嗎?”
男孩蹲在躺滿汽油的地上,自暴自棄的抽泣,:“那年,我才六歲,是站在這裡的男孩送給了我一顆糖,那是我童年時光的唯一記憶,我盼望着再看到他,這幾年你讓我跟蹤他,楊譯的所有我都知道,我甚至比他父母更要了解他,可他並沒有您說的那麼可惡,反而很善良,我這輩子的這幅摸樣,註定不會有人和我相處了,難道我就是報仇工具嗎?
女人聽了兒子的話後,內心的火也逐漸消滅着,過了好久,才緩緩的說,:“也許,這回是媽媽錯了,媽媽不應該一味的感到這個社會什麼都是醜惡的。”
楊譯見事情有了轉機,忙插嘴道,:“您老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您和你兒子的,我爸爸犯下的錯,我來承擔。”
女人用那複雜的眼神望了望他,又有點情願的意思,又有點不情願的意思,最後還是動作緩慢的點了點頭,還沒來得及說些話,就聽見女人驚叫了一聲,落魄的喊着:“糟了!這裡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