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這棺材內雖然沒有屍體,卻密密麻麻地站着一堆金黃色的雕塑和尚,而且個個手持兵器,彷彿隨時要活過來的樣子。我仔細數了數,這金黃色的和尚總共有十八個,莫非是少林寺的十八銅人?
而這十八個雕塑手上,分別拿着十八般兵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鐗、錘、抓、钂、棍、槊、棒、柺子、流星。這跟傳說中的少林十八銅人是不相符的,但恐怕威力絲毫不遜。
雖然已經打開了棺蓋,但裡面的十八銅人卻紋絲不動,彷彿根本沒有理會到我們。我推測他們或許是來守護棺材下的通道的,我們一旦觸發了某個機關,就有可能把他們激活,從而遭到他們的圍攻。
我求助性地看了看石頑,發現他也是目光茫然,顯然對這十八銅人沒有絲毫的瞭解。我心想這下玩大發了,由這十八個機器人來看守通道,我們便是有通天的本領,恐怕也無濟於事。之前的怪物雖然兇猛,但總能夠擊殺,而這些銅鑄的東西,想擊殺卻沒那麼容易。
我終於挺會到了瘋狗咬刺蝟—無從下手的感覺,眼前的十八個銅雕就靜靜地站立在石棺之內,彷彿是一羣被觀賞的藝術品,而我們幾人卻只敢遠遠地看着,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這十八銅人手上可都是真傢伙,捱上一下可不好受。而且我跟石頑和在平頂山古墓領教過傀儡的厲害,這些東西的開關一旦啓動,便永不停息地擊殺面前的敵人,除非將它們拆開,否則就得一直跟它們打鬥下去,一直到體力被耗光。
棺材大約有三米高,我們都站在了離棺材不遠的鐵架子上往內觀看的。就這樣,我們站在棺材外面看了十多分鐘,但都沒有動手或者動口的,彷彿也被它們同化成了銅雕。
我見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於是讓大家都下了鐵架子,聚到一起商量如何來破解這十八銅人。這通道我們必須要進去,十八銅人我們也必須要解決了,否則我們這次的盜墓之旅又走到了盡頭。
宋連營提議使用炸藥,把這些鐵疙瘩都炸散架,看他們再怎麼阻擋我們。卿庭榮說這些東西未必能被炸藥摧毀,而且炸藥不能輕易使用,到最後我們撤離古墓的時候,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
看來卿庭榮佈下的捕屍網沒有用處了,以後我們可能還會遇到糉子,我便讓他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石頑說只能用強了,擊敗它們,我們便進入通道,打不過它們,我們就死在他們手裡。如此危險的事情,在他口中說出來,卻是那麼輕鬆。
我又問了一下衆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我們便準備強攻。強攻前我們先安置好了荔姣,讓她躲在了一個高大結實的鐵架子後面,以免被波及到。
一切準備妥當,石頑身背四把寶劍,手持一柄大鐵錘,走在了最前面,我跟宋連營和卿庭榮各自手持比較順手的武器,緊緊跟着石頑。
石頑臨近石棺的時候,忽然把手中的大錘扔進了石棺之中,並迅速從身後拔出了兩把寶劍。我們三人也各自上前一步,與石頑一起形成了合攏之勢。
大錘丟入石棺後傳來了震耳的聲音,緊接着石棺的四壁開始往外傾倒,我們緊急後退,纔沒有被壓在下面。
此時傳來一陣齒輪轉動的聲音,再看這十八銅人,已經在石棺內的一塊巨石上走了下來,手中的武器開始揮舞,散發出了很強的氣勢。
這十八銅人個個怒目圓睜,看上去十分威嚴,手中的武器都散發真令人心寒的光澤,看來是精品中的精品。他們的職責是守護兵器庫,手中的武器自然不是凡品。
宋連營還想喊一聲“且慢”的時候,石頑已經率先跟銅人交上了手,只見他身形如風,自己對付了一圈的銅人,硬是把劍舞得密不透風。
我還沒等反應過來,一個使用鋼鞭的銅人已經一鞭朝着我的腦門砸了過來,我趕緊用一把大刀格擋了一下,結果震得我手臂發麻,險些把刀扔出去。
宋連營和卿庭榮也各自被一個銅人纏住,顯然應對起來也是比較吃力,只有石頑還是比較輕鬆,他單獨對付十五個銅人,居然還是攻守自得,絲毫不落下風。
我被使用鋼鞭的銅人逼得步步緊退,甚至出現了幾次險情,也不敢再去看其他三人的情況,專心對付起眼前的銅人。我便疲於支架,便在尋找銅人的弱點,試圖找出破解它們的方法。
銅人渾身都很緊密,肉眼根本找不到絲毫的破綻。但我能看出它們身穿的衣服並不是跟身體是一體的,如果有什麼玄機,肯定會藏在衣服之下。或許只要破壞了它們的衣服,便可以找到機簧,從而切斷它們行動的動力結構,使其變作破銅爛鐵。
我打定主意,趁着石頑牽制住了大部分的銅人,一定要找出它們的弱點。我狠下心來,躲開面前銅人的一擊,一刀狠狠劈向了它身上的銅衣。
我這一刀用了十成的力道,劈在它身上之時都冒起了火花,但並不像想象之中的,一刀把它的衣服劈開,而只是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刀印。此時銅人手中的鋼鞭掃來,我已經無力再躲避,被它重重掃到了腰上,飛出去好幾步,頹然跌坐在了地上。
銅人還在向我追來,眼見就要追到我面前。此刻的我腰部劇痛,疼得我根本無法起身,若是再往我的腦袋上補上一鞭,我的小命恐怕便交代在這裡了。
石頑他們被身邊的銅人死死纏住,荔姣此刻還在昏睡,根本沒人能夠幫到我了,此時的我只好閉眼等死,同時心裡還有一點不甘,兇殘無比的怪物都沒能結果我,此刻卻被一個銅疙瘩取了性命。
我兩眼一閉,就等着腦袋開花,結果幾秒鐘過去了還沒動靜,睜眼一看,原來這銅人走到距離我一步的地方便走不動了,呆立了片刻後便又加入了圍攻石頑的陣營。
這一刻我真感覺到自己是不是有神明附體,還是自己特殊的體質救了自己。按說我這盛陽之體,只對靈體起作用,對一塊破金屬,又怎麼能讓它停止攻擊,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我又想莫非是因爲我身上散發的淡淡的王霸之氣讓銅人折服了?但當時的我只在縮着腦袋等死,王霸之氣一點兒沒有,王八之氣倒是有一些。
就在我還沒從躲過一劫中緩過神來的時候,突然看到宋連營被一個手持棍棒的銅人攆得雞飛狗跳,狼狽得連滾帶爬,只恨爹孃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我正要準備去幫忙,忽然發現關鍵時刻它也不動了,任宋連營逃了出去。
我心想莫不是這些銅人都是高僧轉世,以慈悲爲懷,只負責驅趕我們,最後時刻根本不會下死手,若是這樣理解,倒也能勉強行得通。
可我看到包圍石頑的銅人個個出招凌厲,分明就是下了死手,若是石頑躲閃的時候慢上半分,肯定就缺胳膊少腿了,怎麼看這些銅人也沒有慈悲之心。
最後卿庭榮也是支撐不住,跌跌撞撞往外跑去,可剛跑到一半,銅人便停止了追擊,呆立了片刻,又返回去攻擊石頑,居然跟我和宋連營的境遇是一樣的。
我看到銅人所停下的位置,心中忽然想到了一點什麼。是位置!對了,就是銅人所站的位置出了問題,它們只能在有限的範圍內活動,一旦出了那位置,便只能無功而返了。
看來這銅人雖是個個強悍,但卻有致命的弱點,便是攻擊範圍有限,我們完全可以根據它的這個弱點,不停地溜它們,耗光它們的體力,之後就迎刃而解了。
耗光體力……,我還真是青年歡樂多,這些銅人都是金屬做成的,恐怕耗個一年半載,它們的體力也不會出現問題,不知道爲什麼,此刻我的智商有點短路。
不過即便是它們有致命的弱點,但它們的攻擊範圍是我們必須經過的地方,若想找到通道,我們便必須擊敗它們,所以說,它們的這個弱點是可以無視的。
饒是如此,我還是想先提醒一下石頑,讓他先撤出攻擊範圍,大家商量好對策以後再重新跟銅人戰鬥,於是我便喊了他一聲,讓他先退到我們身邊。
可再看此時的石頑,被十八個銅人層層圍住,這些銅人各個手持或長或短的兵器,硬是把石頑的周圍圍了個密不透風,即便是石頑長了翅膀,恐怕也難以在它們中間突圍。
見此情景,我們三人只好咬牙衝了上去,分別幫他拖延住一個銅人。這銅人只要攻擊到,它便轉身攻擊剛攻擊到他的人,很好吸引仇恨。
但我們三人都不是銅人的對手,只能拖延一陣便跑出它們的攻擊範圍,稍後再去吸引。好在這銅人的速度並不快,可以同它們遊鬥。
石頑的體力已經明顯下降,被十多個銅人死死圍住,他現在也是有苦說不出。我在打鬥中看到他稍一疏忽,肩上便捱了一個銅人的一錘,疼得神色扭曲,但還是不得不強打精神,繼續同這些銅人戰鬥。
情況越來越不妙,轉眼間石頑身上又捱了兩下,身體晃了幾晃,險些倒在地上。如此下去,恐怕再有幾個回合,一代戰神石頑,恐怕便要率先命喪於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