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灘的日出出奇的早,微微豔霞中,我們幾個醒了過來,昨晚的異事兒大夥也沒有再提。
光頭九公似乎早就醒了,一個人站在海灘邊。天明纔看到這海灘的邊上有一小船,獨眼說是和九公來時所停。這個不乾淨的地兒想必大家沒有誰願意多待一刻,衆人乘坐鄧九公開來的小船,離開了孤島。
“我說鄧老頭,你們到底來這是爲了啥?別說特意過來解救我二狗子的”,二狗子的問話九公敷衍了一下,並沒有說出來。而和他一路前來的獨眼,也是一個悶油瓶,從來都不接話茬,就屁顛屁顛的跟在鄧光頭的身後,不多嘴,只聽吩咐。
船漂的很慢,微微前行,鄧九公就給我們講了一個叫“巽陽門”的盜墓組織的事兒。巽陽門是不世出的盜墓古派,傳承千年之久,只是行事低調,不爲外人熟知。“巽陽門”這三個字,我似乎有所印象,但又想不起來。
飄飄蕩蕩許久,上岸後,鄧九公和獨眼指了指腰間的奇怪閃光瓶子說他倆有事還要去辦,就先離開了,我們五個人分道揚鑣,由二狗帶着我和易夢踏上回東北的路,回家的路。
路上二狗子說了一個名叫倒鬥村的村子,說起倒鬥村,二狗子有着說不完得話,一個不大不小的村子,村裡的男人幾乎個個都會倒鬥,也倒過大大小小不一樣的鬥,軍閥土匪混亂的年代,村民就是想種一塊地也是不容易的。最初是村子裡的一個懂得陰陽風水的老頭說起的倒鬥,周圍精壯的男人就蠢蠢欲動的幹了起來,一代傳一代至今,就連小孩都會說出三兩句有關風水學裡的句子。
“還有一點,村子裡的村民,家家戶戶的奇珍異寶不在少數,想不想去見識見識啊”,二狗子用話吊我和易夢的胃口,我倆半天沒有下決定,他反而急了,生怕我倆不理會他吧,“走走走,一看你倆就沒見過世面,這次就帶你們去轉轉倒鬥村”。
說實話,對於那個村子也是挺好奇的。回家的前面又多了一個“倒鬥村”的目的地。
走走停停,從早上到下午,我們仨滴水未進,路過岔口,看到了一家茶館,多少吃了點東西,也打聽了路,正要動身再走,突然一陣風過來,遠處一桌人的談話可謂是聽的清清楚楚,內容說是附近的村子昨晚又死了一個男人,這個月都好幾個了,死因不詳,無從查證。
這讓我和二狗子甚是好奇,打算過去打聽打聽,不料談話的二人站起來就走,不願向我們說起,二狗子怒了,“唉你媽了個巴子的,老吃又不吃你,這兩個龜孫王八蛋,不說拉倒,小心今晚死的就是你倆”。我看二狗子越罵越厲害,我扯了扯他“喂,狗子,罵人罵一下就行了,怎麼還詛咒人家啊你,好了好了,我們趕路吧”。
冬天的晝夜相差太大,沒走多久,又幾乎是暗了下來,“青陽,我們今晚住哪啊,天快黑了,黑燈瞎火的,怪嚇人的”,畢竟是女孩子,膽子小,不抗事,我給易夢說再走走看,說不準前面就有客棧什麼的了。
越來越黑,我們仨在一處樹林休息片刻,突然聽到有什麼聲音,二狗子耳朵就是好使,“你孃的,大半夜的,不會有啥不乾淨的東西吧”,“我說你二狗子能不能盼點好啊”,易夢聽了二狗子的話,嚇的一句話也不說,挨的我更緊了。
我叫他倆趕緊壓滅火堆,還是趕緊趕路找一個住處,大晚上的,在這林子裡,別說易夢了,我都覺得瘮的慌。怎料那個怪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再仔細一聽,才聽出來是嗩吶的聲音,大晚上的,這是要埋死人嗎?我和二狗子不解的看着彼此。
我正聽的仔細,沒想到身邊竟然一個人也沒有了,我關顧四周,纔看到二狗子和易夢蹲在一次的樹木林子裡給我揮着手讓我過去。
“先不要冒然出去,我們三個在這裡先看看,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說實話最近的事太多了,我胖子的膽子真的不是很大了”,呵呵,沒想到王二狗還有承認自己膽子小的時候。
聽他的,我們三個在樹木林子裡一動不動的看着對面,順着越來越近的聲音看着。
看到的東西能讓人驚出一身的冷汗,竟然是一羣娶親隊伍,人不多,四個擡轎子的,兩個吹嗩吶的,轎子裡應該還有一個,一個七個人。身着鮮紅的衣服,一高一低的搖晃着嬌子,吹着喜曲兒。
“我去,這他孃的是哪門子的習俗啊,大半夜的娶媳婦”二狗子低聲的給我倆說着。我心想,哪裡也不會有此習俗吧,深更半夜的娶親,又不是哪家姑娘見不得光,非得晚上辦事。
“要不……”,我讀懂了二狗子的意思,本不想招惹得,怎料隊伍和我們三個竟是同路,只好安狗子的意思遠遠跟在後面。
擡了一路,嗩吶響了一路,大晚上的聽着喜曲兒,真實的叫人害怕,身邊的易夢緊緊的挨着我,深埋着頭,我走一步,她挪一步。七人的隊伍速度還挺快,我們仨竟然跟的有點吃力,突然發現身後得二狗子不見了。
轉身才發現王二狗在後面不遠處蹲着,我倆躡手躡腳的過去拉他,只見二狗子指着地上的說“這兩行是你倆的腳印,媽了個巴子的,他們七個是有多營養不良,身子輕的都他孃的不留腳印”,聽狗子這麼一說,我才低頭仔細的看了一番,果真如王二狗所言,只有我和易夢的腳印,一股陰風颳來,後背陰森森的。
我正想的入神,一旁的易夢推了推我,“青陽,你的眼睛……”,頓時我的雙眼刺痛難忍,熱辣辣的感覺,我使勁的揉了揉,餘光看去,纔看的那羣人竟然是六個紙人,擡着一個紙轎子在前路晃晃悠悠的走着,閉眼再睜開看去,一羣人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易夢看到了我犯病的眼睛嚇了一跳,每個月總會有那麼兩次的,逐漸已有習慣。我示意了二狗子,覺得娶親隊伍實屬詭異,我們三人匆匆離去,進去了小縣城。進城後,已是半夜,隨便找了一個客棧歇下,那晚睡的還算踏實。
熟睡中,突然聽到有人敲門,估計是二狗子吧,我軟弱的下牀去開門,門開了卻沒有人,我揉了揉睏意十足的雙眼,眼前的一切讓我瞠目結舌,門外的院子裡橫豎躺着屍體,老幼婦孺皆有。穿着軍閥服飾的士兵還在繼續屠殺着,“嘭嘭嘭”的幾槍響起,緊接着又是幾個人倒下。
“青陽,快走,快走啊”一個躺在死屍堆裡奄奄一息的婦人叫着我的名字,讓我快逃,看着她,各種熟悉,我卻又想不起她是誰,怎麼會認識我。看着她那雙飽含淚水的雙眸,我不禁的鼻子一酸,我想去就拉她,卻不料被身後的槍托一砸,鮮血順着額頭流了下來,模糊了我的雙眼。
那刻昏昏沉沉,突然背後冰冷,是被人潑了涼水,我這纔有所清醒,長喊“啊……”的一聲,猛的一下子回過神來,纔看見自己坐在牀頭,滿頭汗珠子,是個噩夢。
這個夢,我不陌生,不止一次的夢到,軍閥屠殺一院子的人,而即將死去的人羣中總會有一個婦人喊着我的名字,一個我只有印象而不認識的婦人。
那晚,我沒有再睡去,沏了一壺茶,一坐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