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石臺

我恐懼的看着奎大,哆嗦的說道:“不信,都那模樣了,怎麼可能會是人?”我剛說完,竟看見奎大的臉上有一絲痛苦一閃而過。

瞬息奎大臉上重新恢復了平靜,他嘴角勾起邪笑,將手裡冒着寒光的匕首指向我:“你的問題回答完了,也該送你上路了!”

“慢着,我還有一個問題...”我用手對奎大,打了一個暫停的手勢。奎大一臉不耐煩的看着我,他站在原地沒動,顯然是等着我問。

我趁着奎大不備,將地上的礦燈一把抓在手裡,接着用強烈的射光對着他的眼睛一晃,並快步的朝着他衝了過去,靠近他後我跳起一腳,朝他的胸口踹去,我本想來個先發制人,將他踹到河裡去,現在河裡全是成羣的屍蟞,掉下去絕無生還的可能性。

我甚至可以想象出,奎大被我踹到河裡的情景:他在河裡掙扎着,被無數的屍蟞啃成骨架後,沉到暗無天日的河底。

可事實卻總與想象違和,眼見我的腳離他的胸口不過幾公分的距離了,“忽然”奎大用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腳踝,他整個動作十分的迅速,其速度之快,像早先就知道我會突然偷襲般。

人的腳踝是致命的弱點,記得我小時候打架時,就喜歡攻擊別人的腳踝。我人懸在半空,突然被奎大抓住了腳踝,導致我沒踹到他,反而一個不穩的摔倒在了地上。

我後腦勺重重的磕在河堤的青石上,人也四仰八叉的摔得眼冒金花,還沒待我反應過來,奎大用匕首的柄手,猛地一下砸在了我的枕骨上,他呵呵冷笑道:“青頭,用燈光射我的眼睛可沒什麼用,我還以爲你剛纔看見我沒眼睛的,沒想到你竟然用這麼愚蠢的辦法!”

這假奎大他娘下手也真夠黑的,我腦袋本就冒金星,結果被他重砸了下,直接整個人變得暈沉沉的,腦袋也開始迷糊起來,我能感覺我的後腦勺上,起了一個大包,眼前的奎大也變成了三個,還一直的打着轉。

想到家裡還有老孃要我照顧,我可不甘心就這麼死在這座古墓裡,說不準死在這裡後,幾百年都不會被人發現,想想就覺得可怕!我緊咬着牙關,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努力的搖晃着腦袋想要站穩。

那奎大見我站了起來,揚着匕首手柄又是一下,他這下砸在我的額頭上!我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暖流,正順着我額頭劃過臉頰,滴答、滴答的往地上掉。

此刻我的腳再也沒有力氣站穩了,“噗通”一下,我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輕輕的揚起一些千年的塵垢。

假奎大用穿着登山鞋的腳,用力的在我臉上踩了兩下,隨後他吐了一口吐沫:“呸,憑你這樣的青頭,也想偷襲我?”半響,他確定我應該是站不起來了,他用手抓起我的左腳,像拖死狗一樣,把我朝着他的目的地拖去。

後背在青色的石地上,不斷的摩擦着!由於我沒有穿上衣的緣故,後背早已被拖得血肉模糊了。原本昏厥的腦袋被這股疼痛給刺激得清醒了過來。我手上的礦燈早已經被假奎大給奪了去,他把礦燈戴在頭上在前方照明 ,我強忍着疼痛不敢**出來,生怕被前面的假奎大給發現我醒了。

“嗒...嗒...嗒...”假奎大邁着沉重的腳步,一步步的走向那未知的黑暗,礦燈的射光照到20米開外,便被黑暗吞噬,根本就看不到黑暗的盡頭。

黑暗中只有一束燈光在不停的搖擺着,那燈光就像大海里的一葉扁舟,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被這無窮無盡的黑暗給吞沒。

假奎大在這片黑色的世界中,不知道行走了多久。“突然”他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眼裝昏迷的我,他見我沒醒便獨自離開,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我半眯着眼睛,再次的陷入黑暗之中,眼前的黑暗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漆黑!只有耳畔不時的傳來“噠...噠...噠...”的聲音,”這聲音聽着似乎有些像,是人在爬階梯。

大概過了一支菸的功夫,那聲音消失了,接着一絲微弱的光芒,打碎了這片塵封千年的黑色世界。

伴隨着光明,我眼中出現了一個鋪滿青色方石的廣場,這廣場大概有2個足球場那麼大,其中立着許多的石俑、有人的、有牛、有狗、有馬車、等等...廣場的中間豎着一座高高的石臺,大概有7米多高。

石臺的四周,全是一階一階的石梯,階梯從地上的廣場一直衍生到了石臺的最高處,那微弱的光芒,正是從那石臺的頂端散發出來的。

石臺上,一個魁梧的身影正手舞足蹈着。他嘴巴張張合合,像是在訴說着什麼,又像是在唱着什麼歌!從那高臺上不時的傳下,一種奇怪的語言,我聽了半響也沒聽出是什麼方言。

由於他的身子是背對着我的,根本就看不到臉,我不敢肯定那是不是假奎大,忽然他跳動的身子停止了下來,剛好擋住了大半的光亮,廣場的地面上,突兀的印出了一個巨大的影子。

我等了半響,也不見那身影再有任何動作。出於好奇,我悄悄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繞到了石臺的一個死角,輕輕的邁開步子,一步步的朝着那石臺頂端攀爬而上。

其間我不敢發出任何的響動,像一個小偷般生怕被主人家給發現,直到我攀爬到了,距離臺頂還有三四步階梯的地方,停止了下來。

我悄悄的蹲在階梯上,拍了拍胸口,努力的平復着狂跳的心臟,像第一次偷東西般,暗自的慶幸着自己沒有被發現、抓住!

從我蹲下的這個位置往石臺頂端看去,正好能清晰的看見檯面上的所有東西。那是一塊光整方形的石臺,石臺的四個角,分別放着四盞青銅製作的長明燈,燈的樣貌是一頭牛拖一個凹盤,上面刻畫着許多的牛頭和天狗浮雕,由於年代的久遠,青銅已經有些發黑了,長明燈的凹盤裡正燃燒着紅芯的火焰,騰躍的火苗,不時傳出噼裡啪啦的炸響,裡面的燈油,也不時的發出嗤嗤聲。

照亮廣場的光明,看來就是這長明燈的燈火所散發出來的。

石臺的中間,有着一個水缸那麼大的洞口。奎大背對着我,正靜靜的跪在那個奇怪的洞口旁,他神情顯得十分的恭敬!

忽然他口中又響起了,先前那奇怪的語言。他一邊叨唸着,一邊對着那洞口不斷的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