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十分鐘後,張如鐵跟劉東兩人架着那小弟的胳膊肘,回到了之前那家蘇記叉燒。
王館長一行人見這裡人來人往,之前另外一個盯梢的人此時早已逃遁得沒有蹤影。張義滿第一個走到店門口,低聲在張如鐵耳根邊說了一句話後,他跟劉東再次押着那人走了出去。
這是競爭激烈的香港,多數的年輕人腳都不離地,所以見到這三人行徑,也都沒在意什麼。畢竟在這種地方,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省下來的時間,說不定還可以多能打一份工,或者多拜訪一個客戶。
蘭心攙着王館長的手跟了出來,好奇的王館長見劉東兩人朝門口攔了一輛出粗就走了,便覺得有些奇怪,當即追上張義滿問道:“你跟他倆說了什麼?”
“我就輸這裡人多,到一段偏僻一點的碼頭在逼問。”
“這倒也是!”
王館長不置可否,畢竟在香港這種地方,也不是自己的底盤,而這裡也是多種勢力暗中盤踞的地方,稍微鬧出一點動靜,後面就難以得到控制,眼下張義滿提出的到港口碼頭,倒不失爲一種明智之選。
“走,那咱們跟上去吧!”
蘭心接着說道。
“不,我跟東子過去就行了,你們倆個人還有保鏢回酒店,我們電話聯繫,回頭我們問道消息就回去。”
“也行!”
雖然沒弄清楚張義滿會這麼熟,但王館長還是憑藉多年的直覺判定,他這樣說肯定是沒錯的。
就這樣,一邊是王館長跟陳蘭心在保鏢的護送下回到了酒店,另外張義滿跟上了劉東前面那輛車到了海邊。
維多利亞港旁的一座漁船碼頭,這裡以水客偷渡以及走私偷渡出名,四周方圓三四公里全是低矮的漁村,也看不到多餘的工業氣息。
兩輛出租車在碼頭停下收完錢後立馬掉頭就走了,因爲在出租車司機看來,接下來肯定不會發生什麼好事,而唯一保險的辦法就是:早點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見兩輛出租車漸漸走遠,劉東也是一臉的擔憂起來,一腳將那名跟蹤自己的小弟踹倒之後,他有些慌張地問張如鐵:“那兩個司機不會打電話報警吧!”
“不用怕,這裡是香港,在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借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說的。”
也確實是,眼下是英國殖民下的港督治理地,雖然這裡的經濟高度繁榮,但這些警察也是足夠昏庸無能的。也不能說是這些警察昏庸無能,而是因爲時局動盪,要不了兩年就要香港迴歸了,所以治安方面也不再是管的那麼嚴謹了。
張義滿跟張如鐵想的一樣,只要陳蘭心他們還在酒店,那個逃回去的小弟送回去後報告的信息肯定對他們構不成威脅,而且在這種地方,逼問這麼一個小嘍囉,倒也是足夠看得起他了。
“說,是誰派你來的。”
那小弟被劉東一腳踹在地上之後,整個人就已經半暈了過去,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邊張如鐵的又一腳已經踩在他的大腿上了。
嘶嘶嘶,褲管挨着砂礫地面的摩擦聲聽着讓人揪心,這名小弟的口中也是嗷嗷叫出聲來:“疼~疼,我說,我說。”
“是我們堂主讓我們跟蹤你們的。”
在這種時候,這名小弟早已忘了青雲會倡導的忠孝禮義信了,只要能保住自己小命,能夠好好活着就算慶幸了。
“你們是青雲會的人?”
劉東一把抓起這名小弟的領口問道。
“是的,我們是香港分會聽風堂堂口下的。”
張義滿在一旁給劉東他們放哨,留下兩人繼續逼問那名青雲會的小弟。原來這青雲會香港分會還分了好幾個堂口,一個是專門負責蒐集信息及跟蹤的聽風堂,一個是再得到準確消息後出動抓捕行動的捕風堂,而最後一個也是最爲精銳的堂口,則是直屬於青雲會總部的捉影堂。
按那名小弟所說,捉影堂規模很小,但確實整個香港青雲會的核心機要堂口。
聽風堂負責將情報搜齊,跟蹤好既定目標,接下來就是捕風堂出動,針對聽風堂展開的情報信息實施追蹤。一般情況下,青雲會只要出動聽風堂跟捕風堂的兩撥人馬就足夠了。
但如果是遇上比較棘手或者是對方特別重要的人物,這就要出動隸屬於蘇明統領的捉影堂了。
捉影堂一般會分爲三個三個小組,每個小組設置八到十人不等,而這些人也是精英中的精英,算得上是敢死隊中的敢死隊了。
設置三個小組的目的,其實就是在一個小組覆滅的情況下,另一個小組能夠立馬補上。而正是因爲這種成熟設置,青雲會在香港的勢力擴張以及蠶食行動,從來都是順風順水,無往而不利。
聽完這一席話,張如鐵的腦海中開始變得有些炸裂開來。這蘇青也真是夠精明的,從西方學了一整套最先進的管理方法,卻用到了這種地方,看來人們常說的:其實流氓並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這不正說的是此情此景嗎。
見所有的話都已經問完,而接下來對方將要怎麼對付自己這幫人,張如鐵腦海中已經有了大致謀劃,眼前這小弟也是沒必要再留下了。
將那名小弟逼到碼頭邊上,張如鐵硬是讓他自己跳到海里,這也算是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罷了。反正另外一個跟蹤的小弟看樣子已經回聽風堂請求支援去了,現在對方肯定已經知道自己發現對方跟蹤了。三個人走到大路邊從新搭了一倆車,火速回到了酒店,而在路上的時候,陳家也增派了對王館長一行人的保護力度。
酒店裡,所有人都坐在客廳中。王館長手中的煙是一支接着一支,不到一個小時,菸灰缸就落滿了菸蒂,而另外幾個人,不是胡亂翻着酒店裡的雜誌報紙,就是兩隻手撐着下巴,顯得一臉的迷茫。
“真沒想到青雲會在香港會有三個堂口?”
王館長抽完煙盒裡的最後一支菸,終於吐出了這句話。而就在這時,牀頭櫃旁的座機電話,叮叮叮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