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畢竟反應太快,大家還沒搞明白怎麼一回事時,已聽到仿真槍發出了兩聲聲響,接着是一聲動物被擊傷發出的慘烈聲。
嗚嗚!
整個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沉寂,其餘人都齊齊的把手裡的狼牙手電照在了劉東跑過去的位置。
劉東一隻手扶着摺疊鏟,一邊喘着粗氣,回過頭來說道:“趕緊過來個人。”
張如鐵丟下揹包就跟了過去。
剛走到劉東身邊,就見到劉東癱坐在地上,在他身旁,留下了兩條血跡,以及撕碎的衣服碎片。
“這是什麼?”
張如鐵撿起碎布就要問劉東,沒等他問完劉東,卻發現劉東身上一副極具痛苦的表情。他圓圓的臉龐,此刻盡變得難以言表的擰巴。整個圓臉上的兩道眉毛一會兒直直得如一條直線,一會兒又彎成了一條曲線。
“你到底怎麼了?”
劉東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指着後背示意道:“你看看,我的背上,有沒有什麼情況,奇痛難忍,剛剛好像被拍了一巴掌。”
張如鐵拿着手電就照到了劉東的後背。
此時正值初秋,大家所穿的衣服都還不算太多,一件襯衫加上一件外套,是這個時節最普通的搭配。
張如鐵綁住劉東把外套脫了,又把套在他頭上的防毒面具給摘了下來。純棉的襯衫下,張如鐵清楚看清了劉東的後背,震驚的目瞪口呆。
“怎麼回事?你背上怎麼會有一道手掌印,看樣子,這一巴掌還拍的不輕。”
除了眼前的七個人,再沒有其他人,況且,大家都是一條戰線上的隊友,誰會使出這麼狠的一掌。難道跟消失的白麪有關?
劉東一邊叫喊着火辣辣的疼,一邊讓張如鐵挪開他那雙長手,張義滿、北佬孫他們也陸陸續續趕了過來,到了跟前。
張義滿撿起地上的碎布,又用手指蘸了蘸地上的血跡,放在眼前仔細的辨識了一番,藉着燈光,照亮了額頭緊縮的眉心。
“怎麼,剛剛你跟白麪交手了?”
張義滿指着手上的碎布說道。
劉東不置可否,點了點頭,張義滿從包裡拿出了一瓶水,讓劉東先喝上。他又從卦兜裡找到了兩粒黑乎乎的藥丸,一起拿給了劉東。
“這是什麼?”
劉東看着兩顆黑乎乎的藥丸問道。
“我看你背上有淤青,就從兜裡找到了兩粒活血化瘀的藥丸,有益氣冥神的功效,你先服下去,我來好好給你看看背上的掌印是怎麼回事。”
張義滿把右手手掌放在了劉東的背上,仔細比照了留在他身上的掌印,看看跟常人是否有什麼區別。張如鐵在旁邊看着堂叔的手掌,又看了看自己年輕修長的手指,咯咯的笑了起來。
“笑什麼?”
張義滿聽到張如鐵的笑聲,不滿的問道。
“我是說,那明明是隻左手印,你用右手試做什麼?”
張如鐵看着輪廓分明的左手印取笑道,張義滿這才下意識的放下右手換回了左手。
印上去,分明大出張義滿一個手指頭,張義滿看着手印,打量了周邊幾個人道。
“來,都過來一下,把手掌伸出來給我看看。”
平常北佬孫最喜歡給人看手相,這下輪到讓自己伸出手來,倒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其他人都齊刷刷舉起了左手,北佬孫纔不情願的伸出了手來。
“來,一個個的對照下,看看有沒有接近這個掌印大。”
其餘人一個個擼起袖管,到劉東後背比劃道,剛喝了口水跟藥丸的劉東,有潘娟在場本身就有些彆扭,這下見到一個個手掌向後背襲來,臉上早就紅到了脖子根部。
“沒有,咱們這沒有一個人有這麼大的手,究竟是什麼人的呢!”
張義滿一臉沮喪,一邊看着手裡的碎布說道。
劉東服下了張義滿的藥丸,總算是緩過氣來,氣息也平和了許多,他看着地上的血跡,又指了指手裡的碎布說道:
“剛剛我們在吃東西的時候,我就隱隱感覺有人在盯着我們,我就一直偷偷瞄着,看看究竟是在哪個地方。當年在西藏我做過偵察兵,對於周圍的異常反應,有時候還是能有驚人的警覺。
所以我一邊吃着餅乾,一邊藉着打嗝掃描周圍的環境。正好見到張叔你手電筒打到了前面,手電筒突然熄滅的一瞬,我突然發現了一道影子在這蹲着,於是我二話沒說就奔了過來。
奔了過來後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地給了一槍,沒想到那道人影被我打傷後只是叫了一聲,滾落了一下,我才隔着他不過一兩米遠,就突然感到後背被他猛第拍了一下,然後我順勢就扯下了他的一塊衣服,他也託着受傷的身體逃竄走了。”
原來這樣。
張如鐵看着地上的斑斑血跡,問道張義滿:“堂叔,有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張義滿指指碎布,又指了指地上說道:“我聞出了這身上的血跡,肯定是人血無疑,又看了看這布料,跟我們我們每人穿在身上的防護服的邊角上的布料是同一種布料,所以,我剛剛纔讓大家都過來試試手印。”
原來是張義滿擔心裡面有內鬼,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使壞,這一巴掌,明顯是帶着要拍死人的節奏來的。
自古盜墓就屬於見不得光的行當,當然裡面也充斥着血雨腥風。自己人當然好說,可畢竟北佬孫和他帶來的兩兄弟,始終有使壞的嫌疑,所以,張義滿纔會讓大家一個個過來驗明正身。
大家都心裡有數,也爲洗刷清白,不關乎信任不信任的問題,在倒鬥界,要想生存,遵循的就是守着從未有過的規矩。既然別人要這麼做,也只能這麼做。
在古墓裡,在地下,怕的不是兇棺和大糉子,而是貪婪得永不見底的人心。要想應付後面的麻煩,只有讓隊伍裡面清淨了,纔有同仇敵愾對付未知風險的可能。
除去搬山歇嶺、尋龍點穴、掛印摸金這些名門倒鬥,更多的是原始粗陋的對陵墓的毀壞挖掘。而原始粗野的盜墓方式,引發到後來就是火拼跟仇殺。
所以在民間,流傳最廣的盜墓形式,自漢末以來,最多的是父子盜墓的形式。父子兩人同時去倒鬥,一定是父親在上面,兒子在下面。正所謂虎毒不食子,只有這種模式的倒鬥才能最安全。
換成父親在墓道下面,兒子在地面上,都是極爲不妥的。經常有民間傳聞,兒子見明器到手,爲了獨享寶貝,就把父親掩埋在地底下,做出違反人倫的事出來。
來搜尋吳王劉濞墓的,都是耳聞或者經歷過倒鬥,也知道這裡頭的規矩,所以張義滿說比對手印,大家都毫不猶豫的過來一試,所幸,沒有一個人跟那手印對的上。
“那會是誰?難道,真是剛剛逃走的白麪。”
說到這裡,張如鐵長長的鬍鬚根根豎起,兩鬢旁的青筋也鼓了起來。
“對,極有可能就是他。剛剛,我只看到他的背影,看樣子,個子高高的,跟大鬍子你很像。”
“難道,真的是他。可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他究竟有沒有變成殭屍,或者說,他是潛伏着跟我們一起進來,想獨吞這筆寶藏的。”
張義滿指着血跡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冬瓜,剛剛你槍打在了他的什麼位置,我想問一下,另外,北佬孫,我要跟你瞭解下這白麪的底細。”
“我槍法一向很穩,剛剛一槍,我明明是要打在他的後背,沒想到,他也反應太快,直接一閃,好像是打在了他的右手臂上。”
“額,難怪,你的背上纔會留下這麼一掌手印,看來是他右手受傷,使不上力,猛撲過來的左手用的力。”
“差不多是這麼回事,但我就奇怪,那傢伙,那架勢,真是太快了,我根本都沒來得急看清他的正面,就被他拍倒在地上了。”
……
……
張如鐵跟劉東對話持續了近三分鐘,也漸漸縷清了頭緒。北佬孫早已經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冷掌櫃白麪的底細,開始認真的回想起王館長引薦給自己的情景,以及認識以來的一些經歷。
“你們幾個人離開上海到杭州以後,我就跟王館長在上海又認識了幾個做古董生意的朋友,也接觸了幾件堪稱精品的寶貝。
有一天晚上,我跟王館長在上海西郊的一棟別墅裡,認識了另一位古董朋友,以及跟他一起的冷掌櫃白麪。
我記得當時,冷掌櫃白麪不苟言笑,只是背上背了一個揹包,顯得心事重重。後來得知是手裡搞到了件寶貝,準備脫手,可那朋友出價太低,白麪說折損了兩個兄弟,價格出底了根本都不夠死去兄弟的撫卹費。
於是席間王館長暗示我給他留個信息,於是我就借上洗手間的空檔給他塞了一張名片。到了第二天,他就循着地址帶着寶貝過來了。
當時我們正在王館長的博物館裡閒聊,一邊等着你們的消息,他來了後,我們隆重的接待了他,他也給我們看了他的東西。
你們猜,他揹包裡裝的是什麼?”
北佬孫深呼了一口氣,悠悠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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