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如鐵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過了幾個時辰了。
這時,四周星星點點的紅光已經褪去,不過整間墓室內,卻是一陣悶熱異常。微微睜開了演講,就見到潘娟正託着下腮正靠在自己旁邊。一旁其他人全都一個個靠在石壁邊休息。
“咳咳!”
聽到張如鐵這麼輕咳一聲,一旁的潘娟微微眨了眨眼眸,藉助遠處少量的火光,兩滴晶瑩的淚珠無意間滑落了下來。
“你,你醒了。”
“我暈過去多久了。”
根本就沒有任何客套,兩人就簡單聊起來。一旁在休息的人聽到這邊有聲音,陸陸續續都醒了過來。
“喂,總算給醒過來了。大鬍子,哎喲喂,我還以爲你死了呢!”
劉東扯着嗓子,抑制不住高興道。
“你就這麼咒我死啊!”
張如鐵的聲音有些微弱,所以只好睜大眼睛翻起了白煙。
“呸,呸,你看我這嘴,我說錯了,大鬍子,醒來就好,醒來就好啊。”
這貨一時高興得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纔剛醒來,你別吵吵成嗎?”
潘娟見劉東在一旁礙事,顯得有些不耐煩道,剛醒的這人她可基本上是定好了,所以自然最關心的也是他。
“嗯。”劉東對潘娟的責備也不埋怨,就算說自己,那也是說明她對大鬍子上心不是。所以他也只是無奈地甩開了步子。
張義滿跟王館長兩人蹲了下來,這時北佬孫將那個急救藥箱拿在手裡,打開了讓張義滿自行挑選。
感受着背上的陣陣刺痛,張如鐵已經知道,在他昏迷過去的這段時間裡,堂叔已經給自己換過藥了。
“你小子,也是皮厚命大啊。”
張義滿一邊用酒精棉擦拭着手裡的鑷子,一邊說道:“昏過去四五個小時,背上有十六七道小口,不過基本上都是一點皮外傷。只可惜就是那身衣服就是了。”
看着地上露出少許羊絨的外套,張如鐵這才知道,就剛剛這陣,連他衣服外套,都被換過了。
是誰給自己換的衣服呢!潘娟,還是劉東?
張如鐵打量着幾個人道,張義滿自然是看懂了他眼裡的疑惑,一臉的笑道:“娟子跟劉東兩個人給你換的。”
“謝謝!我這腳,我這腳怎麼感覺使不上多少力氣啊!”
張如鐵有些覺得自己的左腳空落落的,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徹底廢了。
“不打緊,就是腳踝處被青石板碎屑碰傷了,流了不少血,你就是因爲失血才暈過去的。”張義滿打着手電筒指着他的腳道,“我跟東子用繃帶給你叫纏住了,才把血止住,等再過幾個小時就可以拆了。”
他已經看到自己腳上那白花花很厚實的一層,瞬間也明白了過來。
“那,青石板下面?”
剛醒過來,現在第一個想到的,就跟剛剛被自己用冷煙火引爆的青石板了。
“這不南海龍油一直在燒嗎,在說了,大家都忙照顧你了,也沒人過去。”
其實張義滿想說的是,是因爲見到張如鐵都受傷暈過去了,王館長不讓大家輕易過去試險了。萬一再爆炸一次,再弄殘幾個,那可怎麼辦?
“我暈過去這段時間,沒有其他動靜吧!”
“除了後來還有幾次小的石板炸裂,其他都還好。”
“對了”,張義滿好像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忙說道:“好像咱們這頭頂,那些沙民看了一眼大火之後,驚起了很大的聲響,估計是都跑掉了。”
“扶我起來下!”
張如鐵說道,他隱約感覺到,青石板下面的某樣東西,是不是剛剛再被南海龍油燃爆開了之後,被開啓了。所以那些沙民纔會產生惶恐逃走了。
“你纔剛醒,腳上攙着紗布,要不,等歇一會兒吧!”張義滿試探性地說道。雖然出自好意,但他卻沒有什麼把握說動自己這個侄子。
“扶我一把!”
張如鐵依舊固執地說道,連在一旁的潘娟都有些皺眉起來。怎麼人長的野蠻,脾氣也這麼倔呢!
不過轉瞬潘娟就釋然了,苗疆腹地,多多少少這幫漢子,都是帶有這麼一股蠻氣的。有些固執,有些死板,但卻能勾起女人那一點點母性來。
“我來扶他吧!”
潘娟這個時候,簡直就是一個最稱職的小媳婦,如果不是見到她頭上的少量銀飾,還有一個裝滿蠱豆蜈蚣的小藥包,還真就是跟之前那個冷豔不愛說話的高冷苗家妹區別開來。
常言道,湘女多情,潘娟生在湘西,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她身上不僅契合了苗家姑娘那種美麗潑辣,更契合了湖南妹紙那萬般柔情。
光是從沈從文寫的《邊城》一書中,就能窺見一斑,如今見到了潘娟,那更是感覺親切了。
潘娟攔過張如鐵的肩膀,有些吃力地攙着他,一旁的劉東這時也識趣地走了過來,扶住了另外一邊。蘇七跟蘇婉師兩師兄妹,聽說要去中間那青石板一窺究竟,這時已經走在前面了。
隨着中間那陣火苗越來越清晰,幾個人也越來越靠近了那陣青石板。
燈火通亮處,那些少量殘餘的龍油仍在盡情燃燒,只是挨着一起的青石板,多半都被燒成了白灰,或是燒的紅彤彤透亮。
剛被一顆雞蛋大的石子砸在腳踝處,就能將張如鐵這麼一個一米八幾的高個子砸暈倒,向來龍油把青石燒成粉灰,倒也不足爲奇了。
幾人在坑邊微微愣了一下之後,蘇婉就跟蘇七分頭朝坑道兩邊走了,目的是打算全方位打量一下青石板下的情況。
剛剛明明是兩米來長的青石板,現在哪裡還有一絲石板的蹤影,就算能夠有的,多半也是被炸飛在一旁的地上。
本來還一米來寬,兩米來長的坑道,被剛纔那龍油一燒,幾乎擴大了兩倍都不止。而那種被劇烈的炸裂而炸開的沙石,呈現出一道以坑底爲圓心,不斷向西周擴散開的放射形大坑。看上去,就跟被一大堆炸彈炸開過一樣。
張如鐵示意讓劉東拿電筒照一下亮,然而,就在他喊出用手電筒的這句話之後。對面的蘇七已經喊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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