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把話拆穿,還不是時候,咱們要他們幾個,留着引出後面人,別打草驚蛇了。”
聽張如鐵說道這裡,劉東懂了,站在原地,也不向前,只是手槍沒有一絲放下的意思。
張如鐵走上前去,撿起地上的手槍,又拍拍蘇振雲地下幾個受傷的小弟,見到剛剛被劉東打傷那位身邊的時候,熱情的說道:“兄弟對不住,我這哥們下手也不注意,別介意。””“
那小弟忍着劇痛,心底裡早已將劉東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可見着眼前閻王一般面孔的和事佬,只得尷尬地點點頭,驚嚇多過於驚喜,顯得極其滑稽:“沒事,沒事,一點小傷算不了什麼的。”
“那就好。”
看上去很是熱情,但大家誰不知道這明顯是在顯擺,解放軍都還優待俘虜,王館長几個人見張如鐵這架勢,完全有種領導慰問下屬的感覺。
‘慰問’完受傷的小弟,張如鐵走到蘇振雲身旁,撿起他的沙漠之鷹說道:“不錯,好東西,跟我們的一模一樣,我看這樣行不,眼下你估計也是用不上這玩意了,先借我們用幾天,等我們用完了再還給你怎麼樣。”
張如鐵依舊是笑臉呵呵。
“拿去,拿去,只要兄弟看的上的,通通拿去,不用還的。”蘇振雲心底下怒道,操你姥姥的,老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恥辱,給老子等着,等我揪住機會,不弄死你們幾個,把你們的女人給蹂躪到死。
“東子,過來收東西吧!這幫臺灣兄弟很講義氣,不錯,這兄弟還兜裡我看還有瓶沙丁魚罐頭,估計也是用不上,拿着,都拿着。”張如鐵不知道是眼尖,還是因爲個高的關係,蘇墨背上小包裡藏着的沙丁魚罐頭都被發現了。
蘇振雲在一旁惡狠狠說道;“狗日的難怪你生龍活虎,原來自己吃獨食,兄弟,包都拿過去,餓死他狗日的。”
他作爲老大,都是連着一天沒吃東西,眼下聽說蘇墨還有瓶沙丁魚罐頭,豈不來火。手底下其餘人也是個個怒火中燒,連老大都敢騙,他明顯就是別用用心,不好好治治他,只怕後頭真要出什麼大事情。
而就在這時,張如鐵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絲信息,心中一喜,何不來出離間計,既能把他們內訌瓦解,又能從他們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說實話,青雲會的資料,基本都是停留在幾年前,如果想要知道他們最新的動向跟動作,只能從他們這幾個得力弟子下手了。
想到這裡,張如鐵拍拍蘇墨的肩頭,把原本逃拿出來的沙丁魚罐頭再次塞回了他包裡,在蘇墨耳邊輕聲說道:“走,跟我到旁邊說兩句話。”
蘇墨誠惶誠恐,一邊感到有些激動,對方老大看來很欣賞自己;另一方面,一雙雙惡狠狠的目光襲來,像是要通過眼神就殺死自己。
“不管了,豁出去了。”活命纔是最重要的,蘇墨聳聳肩,點頭答應了張如鐵的要求。
張如鐵其實本來就沒打算問些什麼東西,只想通過這個親密的動作來離間青雲會自己內部的關係,如果再能套出幾句話來,那更是再好不過了。
沙塵已經比先前變小了許多,王館長張義滿幾個人,站在高處看着張如鐵一來一回遊走之間,像是在戲耍猴子一般,又是好笑,還是好笑。
“看不出這小子,除了倒鬥,玩這個,也挺在行的。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王館長說道。
“別吹了,你想貼金吧,我侄兒什麼時候跟你學了,他聰明着呢!咱們就等着看好戲吧。”從三歲就能鄰村小妹妹陪自己看動畫片,七歲就學完五年級課程的張如鐵,他很是清楚,別的不好說,單單從智商,心機這方面,絕對沒幾個人能超過他。
王館長剛要嘚瑟的嘴,重新又合了回去。“我又沒說我,我說的是你,你是於藍,他是青山。”
“你……”
張如鐵跟蘇墨勾肩搭揹走在一旁嘀咕了幾句,無非問的就是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有沒有女朋友這些不鹹不淡的廢話。但蘇振雲跟其他幾個兄弟早就以爲蘇墨已經出賣了大家,心裡頭恨得牙癢癢了。
本來張如鐵也是想着回去蘇墨肯定會被一次盤問,索性就給他來點最簡單的問題,讓他回去如實交代,就跟騙他們一樣。
果然,回到蘇振雲身邊,張如鐵再次鄭重拍了拍蘇墨肩膀,直到把蘇墨驚得臉上汗珠顆顆直冒才停住,而蘇振雲,牙關緊咬,手臂緊握,早已經把這個師弟劃入了叛徒的行列。
“他剛剛問了你什麼,看你跟他有說有笑的,把咱們底細全根他說了?”
望着張如鐵走遠的背影,蘇振雲問道。
“沒有,他就問我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少歲,有沒有女朋友什麼的?沒問別的。”蘇墨一字不漏回答道。
“你以爲我們會相信嗎?”蘇振雲拳頭握得更緊了。
“我說這些都是真的,他看上去是個好人,沒什麼心機,估計一會兒就把我們給放了。”蘇墨想了想道。
“哼,跟我在這裡賣關子,想玩無間道是吧,老子就陪你玩,我告訴你,如果弟兄們有任何閃失,老子第一個蹦了你。”說這話的時候,蘇振雲已經完全將這些年的同門情義拋在腦後。
不過說實話,青雲會實在也沒什麼同門情義存在。蘇墨是根牆頭草,連向來冷血冰豔的小師妹蘇婉,此時腦海中也早已接連出現張如鐵模樣,更有投奔張如鐵,離開青雲會的想法。
傳聞中鐵板一塊的青雲會,在大陸這片熱土上,估計是水土不服,還是什麼其他原因。總而言之,已經落入了一種人人自危,一盤散沙狀的情形當中。而大高個張如鐵眼裡,跟青雲會的真正較量,纔剛剛開始。
“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崗,爲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看孫郎……”
聽着這個滿臉絡腮鬍的高個男子,國語吟唱的那是一個字正腔圓,蘇振雲跟幾個從臺灣來的小弟腦子裡,已經有些聽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