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師傅和儒雅華僑他們去羅布泊的事,我只有這些線索。
隨後的這些日子裡,天天給大頭打電話,詢問屍體面部還原的適宜,搞得那孫子都躲着我,發短信告訴我彆着急,那可是一具九年不爛的死屍,還是羅布泊發現的,不是臭雞蛋。
週六的傍晚,我趴在店鋪櫃檯上發呆,快五一了生意還不錯,十分鐘前,有倆二傻子花了八萬塊錢買走個痰盂,這東西放潘家園,一千塊錢倆,還丫官窯,土窯都稱不上,蛤蜊光是我自己磨的,上個月包了漿、做了舊,也沒指望賣,插個雞毛撣子什麼的就成,所以就放貨架子底下了,誰承想還賣了個高價。
雖然掙了錢,卻高興不起來,心裡七上八下的。
“老闆,陰沉木什麼行情?”一個戴着墨鏡的男人趴在櫃檯前,和我搭訕。
我都懶得擡頭,敷衍道,“看材質和年頭,下等貨我看不上,買來出不了手,只能燒碳鍋涮羊肉;中等的價錢高,我買賣小;你東西好的話,出門右轉派出所,交給國家就行。”
“那麻煩小哥兒,走一眼我的這塊。”男人也不生氣,掏出一塊手絹,緩緩的展開。
一股奇異的香味撲面而來,我頓時來了興致,捏過那一小塊炭黑的木材掂量起來。
剛纔我斷定這小子沒好貨,現在看來倒是我狗眼不識泰山了。陰沉木這種東西,是紅椿、麻柳等樹木因地址變遷自然災害埋入淤泥中,在缺氧、高壓狀態下,經長達成千上萬年的碳化過程形成的。號稱,東方神木,植物木乃伊。
“金絲楠!”我掂量了一下,情不自禁的說了出來。
“識貨!”墨鏡男人頷首稱讚,“金絲楠、銀杏
、紫檀、胡楊沉澱而成。”
我說怎麼和我見過的陰沉木不一樣呢,感情這東西是極品中的極品,光是走遍大江南北,這幾樣木材都是稀有樹木,換句話來說,這幾種木材生長在南北兩地,能在史前文明壓縮成一塊木材,絕對是大自然絕無僅有的巧合。
欣賞了一下,我再擡頭看這個墨鏡男,疑惑的問,“一小塊這東西,頂一桶黃金了,你會賣我?”
“呵呵,小哥兒是生意人,開口就是錢。您就不好奇這東西哪兒來的嗎?”
看着這塊古雅神韻的化石木材,我鄙夷的問,“挖來的吧?”
墨鏡男會心的笑了,“因乘天地靈氣,集日月精華,乃萬木之靈,靈木之尊,因爲它本身就是土裡埋着的木材,所以不會腐爛。古往今來,確實是帝王首選的棺槨材質。”
我心裡暗罵,哪個皇上這麼暴殄天物。墨鏡男見我來了興趣,又拿起櫃子上的放大鏡給我,“小哥,還請您再看一次。”
我心說,你裝個毛線,跟我這顯擺是吧,一會兒再報警逮你,反正買不起。欠着身子,用放大鏡看,這才知道他的意思,這塊陰沉木上居然都是密密麻麻的咒文,我做古董行,古代咒文認識些,不過這個還真是第一次見。
“經過碳14鑑定,這塊陰沉木形成於五萬年前。上面的文字和一千多年前,一夜之間從地球上消失的古樓蘭文明相似。也就是說,在樓蘭還沒有滅絕前,已經有一座驚世駭俗的大墓沉睡於羅布泊地下了。”
聽到羅布泊三個字,大夏天的,我渾身打了個冷戰,還真他媽有人活着那裡出來了,而且那裡真的有大墓?“你……”
“呵呵,小兄弟,你當
真不記得我了嗎?”墨鏡男緩緩的把墨鏡拿開。
當我看見他臉是,胃裡頭翻江倒海的,恨不能連去年的飯都吐出來,墨鏡底下,那是一雙咋樣的眼睛,眼珠子凸凸着,大半部分漏在外面,都快掉了,眼球佈滿了血絲,而眼眶則深深的凹陷。
“對不起,我只想讓你看得仔細些。”男人也很抱歉,重新戴上了墨鏡。
我癟癟嘴,這才忍心端詳起來,確實有點眼熟,看着看着,蹭地蹦了起來,“是你!”
我腦袋懵瞪一下,這孫子就是九年前來找師傅去羅布泊腹地的儒雅華僑,剛涼了的血,瞬間凍成了冰坨,大頭他們科考隊在羅布泊湖心到樓蘭古城一代,發現了九年前探險隊的一名死者,也就是說,只有這名死者跑到了茫茫大漠的邊緣,要知道,這可是數萬軍民,地毯式搜索了八次,不可能有幸存者。
而且羅布泊那種地方,我也有所瞭解,根本不可能存在風沙掩埋的事,被野獸吃了,也得留塊骨頭吧。
我驚恐的看着墨鏡男,“你丫是人是鬼?”
“自我介紹下,鄙人姓陳……”
“打住!”我激動的抓住他領子,迫不及待的問,“你不是死了嗎?我師傅呢?”
“我們當年進入羅布泊腹地庫魯克塔格,發生了一些事……張老師他就已經駕鶴仙去。”
我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多孝順談不上,可要是師傅九年前就死了,五年來一直折磨我的這封求救信是誰寫的。
師傅是雙天官,那封信正是出自他的左手,專給陰人寫的。別看只是幾個簡單的漢字,出自師傅的手,裡面的玄機,不亞於達芬奇密碼,絕對不可能有人臨摹代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