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以後慢慢還就是。”我按了下電梯,笑着說道。
很快電梯下來了,裡面空無一人,升到二十樓還需要一段時間,倆人突然陷入了沉默。過了會兒,林子衿才怯生生,有些倔強的說道:“錢先生,我想告訴你,我雖然現在一無所有,但如果把我填進去,足夠填那五十萬的坑!”
林子衿這話說的我一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原來她在爲我之前說的那句話生氣。細細想來,確實當時說的也有些不妥:“對不起,當時我也是一時糊塗,瞎說的。”
“沒事,你能幫我我已經感激不盡了,萍水相逢,能得到你的信任,我真的很高興。”林子衿滿含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這話說的我一陣不好意思,當時我也只不過是看不下去,圖一時痛快,哪想這麼多了。
一進大壯這家,我就感到一陣頭大,我日,這麼有情調的房子,竟然讓這廝搞的比豬窩還亂,酒瓶子更是扔的滿地都是!
“呵呵,一看錢先生就是個灑脫的人。”林子衿嫣然一笑,急忙利索的收拾起來。
我心裡直罵大壯這廝邋遢,急忙拿過掃帚說道:“你休息一下吧,我來。真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林子衿笑着跟我接過掃帚:“正常,男人的家一般都這麼亂。我來吧,這是女人該乾的活。”
沒想到這個酒吧賣酒的女孩子能這麼賢惠,和現在的上海女孩比起來,讓人一接觸就感覺喜歡。在林子衿收拾客廳的這會兒時間,我將酒瓶丟進了垃圾簍,隨即又從冰箱裡拿了些女孩子喜歡的零食,估計這都是大壯泡的那些妞買的。隨即又從酒架上拿了瓶紅酒,大壯平常只好白酒,這完全是泡妞時裝逼用的。
收拾完客廳,林子衿很是禮貌的問了句:“錢先生,我今天晚上……睡哪兒?”
“哦,sorry,你就睡這邊的客房吧。”想着大壯這廝平時經常帶着女孩在主臥室鬼混,我急忙帶着林子衿去了旁邊的客房:“看看這間房還滿意——”
我話還沒說完,登時間滿腦門的都是黑線,冷汗一下冒了出來,心裡直罵大壯這淫賊可把老子前半生的名譽給毀了!旁邊林子衿更是俏臉緋紅,出去也不是,進去也不是,就這麼站在門口一時間手足無措。
就在牀邊的地板上扔着好幾個避孕套,就連桌上還放着一小包第六感!我勒個去,這可真是坑爹啊!
我幾乎一個箭步跑過去,急忙拽了塊紙巾將地上的套只撿起來,順手又把桌上的那些拿了出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個,汗——”媽的,我發現這鳥事,越解釋越說不清。
林子衿見我過來,突然有些警惕的往旁邊退了一步,眼神中多了一些防範。這讓我感到一陣鬱悶,雖然口上沒說,估計心裡八成已經把老子當成和齊鳴那夥人一樣的淫賊了!
“沒事……”林子衿尷尬的站在一邊,雙手十字交叉,舉上來放下去,竟找不到一個好位置放了。
倆人一時陷入尷尬,我急忙拿着那些破玩意兒出來了,經過林子衿身邊時,隨口說了句:“你覺得那地方不好的話,就收拾一下吧。”
“嗯……好的。”林子衿有些不好意思的在房間裡轉了轉。
等我再回去的時候,更加鬱悶的發現,林子衿竟在被子裡極其無語的往外捏頭髮,那一根根的長髮讓像似再打我的臉一般,更讓我直想發飆的是,那些頭髮竟然還不一樣的顏色。
林子衿看了我一眼,微微笑道:“錢先生,容我多說一句,你應該注意自己的身體。”
“呃……那個,是,你說的是。”從我懂得男女之事開始,就覺得男的乾點這種事沒什麼,可今天頭一次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一直等着林子衿從裡面出來,我早已在桌上擺了兩個杯子:“應該餓了吧,吃點東西,不想喝紅酒的話我給你倒點水。”
“沒關係,喝紅酒就行了。不然,咱們去窗邊吧,我特別喜歡看黃浦江的夜景。”林子衿笑了笑,徵求我的意見。
“嗯,好啊,我也挺喜歡的。”我急忙拿過她的酒杯,把酒倒上。期間,林子衿把吃的也挪到了窗邊。我把屋裡的大燈關了,開了幾個小燈,不過一打開,又是一陣鬱悶,竟然是粉紅色的。不過也沒辦法,開着大燈看不清外面的夜景。
“你不怕我把你灌醉,然後非禮你嗎?”我遞過酒杯笑道。
林子衿輕抿紅脣笑道:“我不會喝醉的。”
忽然看着外面的浦江夜景喃喃道:“唉——,大上海,多少年輕人夢想來到的地方,可能夠在這兒立足留下的又有幾人呢?最終都是帶着滿身傷痕回到了家鄉,夢想的翅膀被折斷的感覺真的很痛苦。錢先生,你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們這些老上海人嗎?”
撓了撓頭,對她的這種痛楚,我瞭解不多。從小在這座城市長大,無法體會到她這種渴望。不過,每年有數百萬懷揣夢想的青年在這座大城市折翼,最終不得不鎩羽而歸的,確實不在少數。
“你現在不還挺年輕嘛,相信自己,你肯定屬於那批能夠留下的人。”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這樣說着大路邊的話勸慰。
林子衿苦笑着搖搖頭:“在這種大都市飄零的生活,很苦,你是無法理解道的。”說完,嘆了口氣,抖擻了一下精神:“不說這個了,錢先生,謝謝你的搭救之恩,子衿先乾爲敬。”
“你可以隨意的。”看着她張口把大半杯喝了進去,我好意的提醒了一句。
“你是怎麼去藍月亮工作的?”我好奇的問道。
林子衿嘆了口氣:“我大學的專業是韓語,小語種,工作不太好找。大四畢業那年,一個朋友介紹去的。一開始沒有賒賬的客人,其實生意很不錯的,即便到了後來賒賬的客人越來越多,我的業績在整個藍月亮也是最好的。”林子衿說道這兒,不禁露出一抹驕傲的笑容。
“你人長得漂亮,又會做生意,肯定很厲害的。”我喝了口酒,誇了一句。
“錢先生,雖然不知道你們家多大勢力,但因爲我,你今天得罪了很多人。”林子衿秀眉微蹙,有些擔心道:“藍月亮還是有不少人認識壯哥的,他們即便找不到你,也會去找壯哥。雖然我不瞭解地主會,但它在上海的勢力應該很大,尤其是黑幫。”
林子衿說的是實話,在當今上海地下暗藏的黑幫勢力還是很強勁,現在想想,今天在酒吧的事情確實有些太莽撞了,一下得罪了這麼多人。不過,如果時間倒退,再讓我選一次的話,我還是要幫她。
但不得不說,這次的事情的確有些逞強了。我們家在上海就是一戶普普通通的平民家庭,既沒錢又沒勢,我也不過是個靠盜墓一夜暴富的暴發戶,跟這些黑幫或者富家子弟硬磕,無疑是以卵擊石!
不過,既然以英雄形象幫了人家,又怎麼再裝孫子:“放心吧,沒事。”
倆人又在窗臺聊了一會兒,林子衿有點微醺的時候,說有點累要去休息便把食物撤了。 我原本想去大壯牀上睡,但一想到他天天帶個不知來歷的女人在上面鬼混就覺得噁心,最後還是睡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正在夢鄉的時候,突然全身傳來一陣割肉碎骨的疼痛,我“啊——”的一聲叫出來,眼見着全身皮膚泛出一種殷紅色,胸口處一陣脹痛,疼的我蜷縮在沙發上翻來覆去!
“錢先生,你怎麼了?!”林子衿聽到動靜,第一時間從臥房衝出來。
我本來想和她說沒關係,怎奈疼的根本無法說話,雙手不住的在胸前撕扯,十指肯不得將皮膚扒開!很快胸前便出現了一道道的血暈,嚴重的地方已經流血。
林子衿想要挪開我的雙手,怎奈力氣不夠,不過這女孩子在酒吧歷練的早已臨危不亂,靈機一動急忙從沙發上抽出一個棉墊,夾在了我胸前。可此時,疼痛已經導致我根本無法自持,身體幾下翻滾棉墊便被扔到一旁。
“我……沒事,不用……管我!一……一會就好!”我使勁縮在沙發靠背的角落裡,咬牙說道。
林子衿並沒有離開,咬咬牙,不知在想什麼,就在我再次轉動身子時。卻見林子衿身上多了一件真皮大衣,釦子都沒來及扣,隨即朝我奔過來,使勁所有力氣搬開我死死扣在胸前的雙臂,整個人直接趴在了我身上,伸出雙臂死死將我抱住!
胸前突然傳來兩團極其柔軟的感覺,不禁讓我渾身一怔,但也就是那麼一瞬間,緊接體內的那種麻癢再次席捲全身!我雙臂不受控制的想要把林子衿搬開,可被她死死抱着,雙手更是無處着力:“走開!走開!”我幾乎瘋狂的轉動着身子,這兩聲幾乎是怒吼而出!
不知道爲什麼,這種痛苦的感覺竟然會變化,之前那種抽筋般劇烈的疼痛,而今竟然變成萬蟻噬骨般的煎熬!
林子衿不知道我這毛病已不是第一次,當下大駭,一邊抱着我,一邊伸手拿過手機,找到大壯的號碼打了過去,幾聲忙音之後,就林子衿有些驚慌的喊道:“壯哥,快來,錢先生他……”後半句還沒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電話之後的疼痛更加劇烈,我只記得隱約中聽到林子衿“啊!”的一聲尖叫,倆人便摔倒了地上。
今晚的這股疼痛似乎持續的時間稍微短了些,沒多時間,那種痛癢感減弱了不少,我已經能夠理智的控制手臂,但仍舊疼痛的無法動彈。
“子……子衿,我沒……事了。”我強忍着痛癢感牙咬說道。
林子衿感覺我似乎真的好了些,這才急忙起身想要把我扶上沙發,可我現在根本無法動彈,她試了幾次都沒成功,最後實在無法,只好坐在地上,抱起我的上半身摟在懷裡!
頭正好枕在那柔軟的地方,感受到林子衿渾身一顫,我急忙有氣無力的說道:“不……好意思,稍等片刻,我應該就能動了。”
林子衿貝齒輕咬紅脣,擡起玉手理了理有些蓬亂的頭髮:“沒關係,錢先生,你這是怎麼回事,都快嚇死我了!”
我喘着粗氣,無力的搖搖頭,林子衿身上傳來的那種女孩子的清香,聞着不禁讓我一陣酥麻。倆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昏暗的客廳裡,倆人一直保持着這種姿勢,最重要的是剛認識才幾個小時,不禁讓雙方都感覺一陣尷尬。
就在這時,突然電話鈴響了,林子衿以爲是大壯抓起來就接了:“你來了?”
“你是誰?”因爲倆人離的很近,電話裡傳來的聲音,我還是能夠聽到,是個女孩的聲音,初時我還沒反應過來,只是一個愣怔的瞬間,我突然意識到是水月清!
“我是……我是他的朋,朋友。”說完連林子衿都感覺有些不對勁,朋友哪有大半夜還在人家家的。
很快那邊傳來了有些急切的聲音:“你到底是誰,錢龍呢?”
“給我吧……”我強忍着接過電話:“喂……,小清。”
“你這小日子過得挺風流的嘛,沒打擾你們好事吧?”水月清有些生氣的冷笑道。
林子衿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頭轉了過去,我急忙有些喘着粗氣的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電話有事?”
“沒事就不能打麼?你到底在幹什麼!”聽着我喘着的粗氣,估計水月清想的就更遠了。
我剛要解釋,突然門一下打開,緊接就聽大壯那破鑼嗓子叫道:“我靠,你們進展這麼快!老錢你比我還會吃豆腐!”
“錢龍,你……”水月清自然能聽到大壯說話,氣的直接把電話掛了。
林子衿登時間俏臉緋紅,瞪了大壯一眼:“壯哥,你怎麼能亂說!錢先生,剛纔在打電話……”